正文 第213章 孽畜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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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我的错。”老昏君闻言掩面,良久才静静地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想当年我还是东宫太子,那时我有兄弟几人,皆是各宫娘娘的孩子,每一个资质都在我之下,那时我可谓是皇位的不二人选,我的母亲即便年纪大了,也是父皇最得宠的女人,父皇最喜爱的也是我,我本可高枕无忧,只需勤学朝务,待将来父皇归天,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好皇帝,可我……”

老昏君抬起头,仰头长叹一声,无力地道,“可我仍战战兢兢,对皇位患得患失,就在那时,我已心术不正,又恰逢遇到了国师……其实在此时想来,是他在京郊偶遇我之时就瞧出了端倪,是以刻意接近我,以求掌控我吧。”

“我果然中计了,把他悄悄带回了太子宫中,供养起来,每日所做之事都听他安排,最终我父皇一病不起,母后忧思过度,以为父皇好不起来了,竟上吊自尽了,我那时悲伤,国师瞧出我的犹豫,竟使了术法,把父皇的魂魄以符咒逼出了躯体,收进了那个法器中,所有人都以为父皇死了,我顺理成章地登上了皇位,可我的父皇还活着,国师就以此逼迫我至今。”

江心和荷筱久久唏嘘,最终两人不约而同地振作了精神,对老昏君道。“他不仅以次威胁,还以你的行为逼迫你,若你不给他便利和安逸,他就把你的事公告于天下,是不是?”

老昏君无声地点头。

“可是,皇上。”荷筱忽然思忖着问道,“您着许多年,难道都没有想过,当初你是真的鬼迷了心窍,还是一早未出皇宫之际就已被他下了蛊,被他利用了呢?”

老昏君腾地抬起头,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略带些茫然和震惊地望着荷筱。

“不无这个可能。”江心一旁帮腔,“虽然我们不知国师他的手段,但他既然可操纵那个大法器,也有可能会在千里之外操纵你的魂魄。”

“这么说……这许多年……”老昏君恍然大悟一般,但随即而来的悲痛更甚。

“别哭了,现在知晓还不算晚!”

一道阴森的凉风袭来,同样都是冰冷,不归的带给人一种冷冽的莲花冷傲之香,而这道,夹杂着可怕的,污秽的,肮脏的,血腥的气味。

江心和荷筱并未急着捂盖好自己的衣裳,反而一把扯掉繁复的外衫,露出腰上别的桃木剑。

对面的一把灰黑胡子的男人着一身灰色长袍,目光浑浊里透着阴暗的,仿佛来自地狱的狡诈,那是一种诱惑,一种对所有生息者,所有美好纯净的东西的诱惑,妄图把所有干净的人事物都污染了才会令他满意。

“你们不用亮出这等东西,别忘了,我是人!”国师生就一副阴暗的面孔,此时对着江心和荷筱一阵冷嘲热讽。

“你怎么会进来?”江心同样心中焦急,急的却是本来门外有琅琊天咒和王愚守着,还有丹窈尉迟玉等人,此时怎么会被他闯进来?

计划有变?还是眼前的人太厉害,琅琊天咒都不是对手?

一阵阴风扫过,是江心见过的最快最急的风,竟在一时之间扫了两人滚落到一边,再一定睛,老昏君竟被国师挟持着。

“你这没用的废物,当年若不是我,你哪有可能活到今天?”国师恬不知耻,仍在夸耀着自己。

老昏君被扼住脖子,泫然欲泣,为的不是性命有威胁,而是知晓了真相,“你这不知羞耻的东西,当年是你害我对不对?父皇啊,父皇,是儿子害了你啊……”

“哭什么哭?”国师举起手中一件法器,眼目看来虚虚实实,长宽都不规则,看似不起眼,但想来便是那“著名”的大法器了。“你还是住口吧!你想见你父皇么?那老鬼可在我这法器里多活了几十年了,想见他我就放他出来!”

老昏君闻言更是痛苦万分,“事到如今,我犯下滔天大罪,连几个兄弟都被我杀了,叫我如何有脸面对我的父皇,这辛辛苦苦闯下来的基业,我的黎民百姓都被我的鬼迷心窍害惨了,我根本无颜见他们,无颜见他们……”

“皇上,错的不是你,罪魁祸首是他!”江心一指,投出一道符咒,匕首一般,却在国师眼前化作灰烬。

“你还真敢出手?外面连你师傅都被我威胁到动也不敢动了,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国师说得得意

只是这得意过头,总会吃亏,此时一道闪电一般的符咒,比江心的快上十几倍,猛地击中他的头。

“师傅!”江心了了心事,见到琅琊天咒长身玉立,面对着国师。

“你这畜牲,追了你这么多年,真以为自己是人了?”琅琊天咒笑得不比国师明媚多少,而那道出的话语又令众人一惊。

国师突地眼睛睁大眼,受了刺激一般脖子歪到一个诡异的角度,又慢慢地以一个超自然的方式站立起来,整个过程身子增大了十几倍。

而终于被放开了老昏君,吓得跌跌撞撞,躲到琅琊天咒和王愚的身后,王愚见状,护着他到一旁,闻讯而来,一直站在门外的皇家死士冲了进来,保护着他。

可老昏君示意他们不要动,只保护就好,他还要留下来,看着这屋内的一切变化。

“呃……呃……”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如阴曹地府里受刑的鬼魅,在为自己生前所犯下的罪责承受着惩罚,而他此时在犯着更大的惩罚。

“师师傅……”江心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急剧的变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说他他是什么啊?”

“他是只鬼,生前就犯下滔天罪行,杀人无数,却仗着会一些术数,逃过了阴司的追捕。当年被我在京郊制住,没有直接使他形神俱灭是我的错,本想着交给有朝一日可以交还给阴司,可没想到被他偷了我的法器,不见了踪影,因皇宫中有高超的灵力符咒保护,我一时竟没能找到他。就在六年前,我有机会去到皇宫,还被他以各路捉来的妖之灵力保护了自己的鬼气,恐怕,你现在披的这副皮囊,该换换了吧?”

“什什么,你原来是只鬼?”老昏君亦是恍然大悟一般,惊奇地指着他。“你你给我现出原形来,有有琅琊天咒和两位圣女在,朕看你往哪脱?”

老昏君这话不说还好,此时仿佛给他提了醒,他大惊着以怪异的姿势和样子原地旋转了一下,缓慢臃肿的皮囊缓缓滑落到地,里面露的竟和钱府幻境中的游魂一般,通体漆黑,泛着血腥,只见那身躯当中肚子里还藏着几只手指,头发之类的东西,想是不久前才吃过人……

“你这畜牲!”琅琊天咒见状态原本清朗的眉目也变了色,抬手一道符咒,激射到他脑门上。

只见“国师”此时猛地跳地起来,瘦小干枯的身躯带着满腹的尸体,散发出臭气,那符咒仿佛奈何不了他,“你们给我住手!这法器中有你们的人……”

他自己的声音尖锐刺耳,肮脏的手臂藏污纳垢,此时高举起来,对众人扬起来,“放了我……我就放了他们……”

“不归”江心几乎想冲上去,仿佛一伸出手臂的距离就可放不归自由,可就这一臂的距离,竟那么难以逾越。“畜牲,你给我放了他们!”

“放了我,我就放了他们……”他仍是一副腔调,一句话语。

可他放出了一个幻境,那像是道结界,呈现出的是地狱般的景象漆黑阴暗的地方,看不清是内室还是山中,只见里面的人时大时小,每一次都不同。

里面还有一些动物,想来是被打回原形的妖,其中只有两个人,一个形容枯槁,盘腿坐在那里,口中好象念念有词,他憔悴的很,好象很老很老了,但神情却安详,有着逆来顺受的顿悟。

“父皇”老昏君扬声长唤,他终于得了一桩心事。

“不归”正在此时,江心和荷筱异口同声,指着另一个人。

他看似也还好,只是远不如老皇帝安祥,他时而捂着头,时而按着胸,时而又卡着喉咙,好似难受的很。瞧那老皇帝的衣着,那里定是很热很热,而不归……是冰冷的水中之妖。

“师傅,救救不归……”江心急切地求着琅琊天咒,“我们把法器拿回来,拿回来……”

她也知这样不妥,并非不知轻重,整个人腾地一下扑到怪物的身上。

“心!”荷筱见状也跟了上去,琅琊天咒目光一动,有感慨地望着他们,却没有任何行动。

“两个小贱人!”怪物未料到会这样,一下子仰天倒地,手中的法器停留在半空中,而那里的两个人似乎可以见到这里的一切似的,老皇帝抬起头,只看着,如琅琊天咒一般没有动。

而不归,则以一股莫名的冲力张开双臂,整个法器中顿时闪现着湖水的绿色,那波纹猛地摇动着,老皇帝开始扶着墙,站起来。

法器似再坚持不住了一般,旁边的动物有的逃窜,却也只是来回撞来撞去,根本没有出路,老皇帝摔倒了,把着地,仍仰头看着不归的动作。

不归浑身散发着灵力,那漆黑的法器中,开始变幻了颜色,由黑转绿,渐渐是清澈地水样,与不归的青衫一般。

而此时,荷筱也与怪物搏斗着,江心则站起身,一手擎着法器,以助不归逃脱,另一手凌空画着符咒她又再度割破自己的手腕,制出了血符。

突然,所有人像被室内一场雨淋湿了一般,怪物经受了血的洗礼,又被荷筱一道无形的手符霹了下去,昏到在地上,再不起来了。

“孽畜!”琅琊天咒上前,一道符就收了他。

“不归”江心和荷筱上前探看终于出现在眼前的不归,他却展现的是一副受折磨的苦相。“不归,你怎么样了?”

“他释放了自己所有的灵力,此时就将形神俱灭了。”琅琊天咒在一旁静静地道。

“师傅”江心突然狠狠地唤他,“你为什么不帮他?为什么?”

“我帮不了他,那法器虽说是我的,但被他关押了那么多的妖,早已是怨念满腹,现在一点点简单的力量根本制不住他。”

“父皇”老昏君终于也扑向那个法器中老人,只可惜,那已如果一缕终于解脱了魂魄,飘飘荡荡的不见了。

“心,我没事。”不归抬起头,那一副模样令江心吓了一跳,差点失声叫出来。

那张脸孔不再英俊,简直萎缩的和一片干枯的荷叶差不多了,只是上面是苍白的颜色,把像一瞬间老了五十年,亦或者,五百年……

“怕了就不要看了,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可怕。”不归体贴的令人窝心,自己也缓缓地闭上眼睛。

“不,不归,你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不归,你……你千万不能走啊……”

“快,快带他去下游,放到水里会好一些!”琅琊天咒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江心飞快地背起不归,荷筱在一旁帮衬着,两人出了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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