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婚礼上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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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维先生的办公室非常简朴,这是沿袭着这位白手起家的富商一贯的风格的。一张石楠木制成的办公桌用了十几年了,四周精美雕刻已经有些班驳地露出了原本的木色。文件柜也是最常见的式样。这间办公室是埃尔维先生的哥哥令人尊敬的马修?托利赫尔先生留下的。马修先生和他亲爱的妻子都是在二十年前的那场瘟疫中病故的,他们唯一的儿子正在皇家海军学院学习,所以托利赫尔兄弟公司目前的当家人就是和善的埃尔维先生。他数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地管理着哥哥留下的产业,以备将来留给托利赫尔家唯一的继承人,当然那得等他从海军退役之后。除了这个失去双亲的侄儿还有一个年轻人,埃尔维先生从小养育了他,也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来看待的。

“莱昂!”埃尔维先生激动地握这莱昂的双手,看着他消瘦憔悴苍白的脸庞动容地说道,“你还好吧?”

“谢谢您!埃尔维先生。”神甫的神圣祝福已经让他虚弱的身体有了很大起色,他的伤口并没事主要是在海水里泡了太长时间还有就是缺水导致身体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叫我埃尔维叔叔。你这孩子,总是这么见外。这半年多时间里,我总是感到对不起你的母亲,让你这么年轻就遭到不幸。现在总算好了,你知道吗?当莱克特船长告诉我,你获救的消息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怎样地高兴。” 埃尔维先生嗔怪着纠正了莱昂的称呼,体贴地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你现在好些了吗?为什么急着跑到我办公室来,有什么话不能等我回去再说。”

“埃尔维……叔叔!”莱昂改变了称呼,虽然他很不愿意这样,他心中更多地是将这位“叔叔”当做自己的雇主和一位另人尊敬地长者。他从小就习惯于安守自己的本分,上船之后也不愿意让别人觉得自己是凭着和船主的“特殊”关系而不是自己的能力成为航海长的。虽然大家都说他是一个天生的水手。凭着自己的能力在四年内就从一个普通的见习水手成长为一个出色的航海长。他仍刻意和自己的雇主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思虑再三,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埃尔维叔叔,我想我还是回我的公寓去住。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一直住在您家里……总有些不便。”

“是有谁说什么了?” 埃尔维想起了最近小女儿爱拉一直照顾着莱昂,而爱拉与莱昂还有穆勒之间的往事……

“不,并没有谁说什么。”莱昂自从得知穆勒与爱拉小姐订婚的消息之后,他就决定了必须离开埃尔维家,离开这尴尬地地方。

埃尔维先生看着莱昂坚定的双眸,这双黑色的明眸象极了他的母亲。一样坚毅独立的女性,从来不愿意接受他充满善意地帮助,仅仅为了避讳可能出现的流言蜚语。

“好吧!”埃尔维先生无奈地答应了莱昂的请求,他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了一个钱袋,递给了莱昂,“这是会计师赫塔克先生刚刚给我送来的,根据你和公司签定的合同,这是给你的遇险赔偿。一共是一千六百五十四个埃尔尼。

莱昂知道赫利托尔公司对雇佣的水手的优厚待遇,但是他肯定这笔钱中一定有超出正常赔偿数额的部分,因为这种类似于意外保险的优待条款只是公司内部惯例,根本没人知道这些赔款数额的具体计算方式。以往领取这些赔款的都不是水手本人,而是他们的家人,作为正沉浸在痛苦中的遇难者家属来说,雇主的这笔额外抚恤能够拿到手已经是值得赞扬和感激的了,谁又会去想要计较些什么。明明知道有额外的恩赏,但是又偏偏无法拒绝。拒绝这种惯例的抚恤同样是非常不近人情地。对于一心无私关爱着自己的这位长者,不近人情地拒绝,莱昂没办法这样做,只得顺从地接受了这笔赔偿金。

“莱昂哥哥!你一定要走吗?”温柔的爱拉小姐眼中噙着泪水。她知道他为什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里回到那狭小的公寓。

“住在这里毕竟不方便,我只是赫利托尔公司的雇员……再说我已经好了,我打算过一两个星期就回去工作了。”莱昂转过脸去尽量避开那双美丽的眼睛。曾经的爱只能埋在心里。

“莱昂!我的兄弟,其实你不必那么着急恢复工作。你这次伤得不轻,最好还是多休养一两个月。明天我的‘荷西娜号’就要去亚速了。等这趟回来,我和爱拉就准备举行婚礼。蜜月完了之后,你也差不多可以出海了。我想请你到荷西娜号上当大副,我已经和埃尔维先生说过了,他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安排。”穆勒船长意气风发地说着自己的计划,“我真心的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工作。我的朋友!”

“既然埃尔维先生也同意这样的安排,我自然没什么意见。”莱昂伸出了自己的手,真诚地说道,“我忘了,还没恭喜你呢!祝你们幸福!”

法罗的市政广场就靠着海港,一面是高大的市政厅大厦,另一面则是神圣的教堂,教堂的对面是著名的“橡树酒店”。广场的中央则是恩佐亲王巨大的铜像。

这座铜像高十六米,巨大的大理石基座四周雕刻着亲王一生的丰功伟绩——攻占休达、建立航海学院、发现南下航线和收复阿尔卡要塞。基座之上,年轻的亲王右手握着巨剑,左手指向托尼翁峡湾入海口黑礁岩上的那座灯塔。铜像落成的那年正是亲王在夏勒米尔宫因病逝世的那年,铜像原本是为了法罗民众庆祝他受封夏勒米尔亲王(帕提亚王储的专用封号,进封前他的封号是萨克里大公)以及殿下的三十岁生日而建造的,可原本庆贺的礼物却成了哀悼的纪念。每次萨里克堡皇家海军学院和航海学院的毕业生毕业的时候,都会在这里举行毕业典礼,亲王的诞辰和忌日也会有民众到广场上悼念帕提亚的航海英雄,民间都习惯把市政广场称为“悲伤广场”就是由来与此。

可今天这里并没有悲伤,“橡树酒店”前的花园中洋溢着幸福的欢乐。

黄昏时分,暮色染透了天上的云霞,西沉的落日用温和慈祥的火热抚慰着翻卷白沫的波涛。高大的棕榈树,院子里的石楠开着鲜艳的花朵,绿色的灌木丛环绕在草坪的四周。

按照帕提亚王国古老的传统,一对恋人走进教堂在主的祝福下结为神圣的伴侣之后将举行盛大的婚宴接受众人的祝福,同时也答谢亲友的光临,而这婚宴举行的时候是在夜幕降临之后。帕提亚王国原本是卡斯提亚王国索非亚公主的嫁妆(这位公主嫁给了当时的萨克里领主、后来帕提亚王国的开国国王罗昂一世)。传说当时在索非亚公主和罗昂一世订立婚约的时候,罗昂一世亲手烤制了一头乳猪,并且在山岭上采来了白色的石竹花和一瓢泉水作为聘礼,而公主则给了罗昂一把锋利的短剑。根据这个传说在婚宴仪式上,男方必须献给妻子一头乳猪、一捧白色的石竹花和一瓢泉水,而女方也同样会回赠一把短剑。正式的仪式是在月光女神出现的夜晚开始,之前的时候则是与会者狂欢的酒宴和舞会。

穆勒正在手忙脚乱地烤着那头乳猪,而爱拉小姐则手握着短剑紧张地让女伴替她梳理着头发装点着新娘的“特蕾莎”(一种连着面纱的头饰)。

草坪上聚集着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们,蔷薇号和荷西娜号的全体船员、托利赫尔家的亲朋好友还有一些好事者(他们是惯常的各种宴席酒会的参加者,不论和主人熟悉与否,他们就是来哄闹气氛,混吃混喝的)。水手们畅饮着朗姆酒,青年们逐对跳起了欢快的民族舞蹈“布西玛”。月光女神已经从星空中披着银色的纱裙优雅地出现,宴会的气氛已经渐渐达到了*。乳猪已经烤好了,正躺在餐盘里等待着典礼的开始。

埃尔维先生端坐着等待着新人前来请求长辈的祝福。莱昂站在他的身旁,原本他是想避开这尴尬地场面,但是毕竟是埃尔维先生照顾着幼年丧亲的他,爱拉小姐和他一起长大,穆勒曾是他最好的朋友。如果他不来反而会成为恶毒的长舌攻讦的话题。

欢乐在人们的脸上洋溢着,歌声和音乐响彻云霄,海鸥也来凑热闹。

“新娘出来了……”不知道是谁扯了一嗓子。喧闹的人群静了下来。音乐也换成了优美浪漫的《赞美爱情》。

浩渺的星空呵!

我要把你深深来赞美!

是你用珍珠般璀璨的光辉,

装饰人世间爱情的嫁妆。

今晚的圆月呵!

我要把你深深来赞美!

多少相思寄托在你银色的流苏里,

请暂且让恋人甜蜜的酒杯里映着你的倩影罢!

淡水河里的鱼儿呵!

我要把你深深来赞美!

你于浮藻下倾吐的串串珍珠是否诉说

爱情就像水一样是你的生命!

夜色笼罩下的花丛中的蓓蕾呵!

我要把你深深来赞美!

你含蓄地盼望,

有一份爱能打开你的心扉,

捧出醉人的心香一瓣!

长街的华灯呵!

我要把你深深来赞美!

你静默的等待,

等待黎明破晓时分的美丽晨曦,

却微笑着褪去自己的炽热的心!

这是我献给爱情的赞美诗,

只因为我的血、我的肉、我的激情……

我的一切的一切,

是爱给予的!

我也随时把爱传递给真诚的人们,

只因为她呵!

的确是我生命里最可宝贵的!

伟大的情感将永存我心,直到我们老去,消亡……

唱诗班的歌手们在优美的乐曲中唱和着爱情的赞歌,一条花瓣铺就的地毯的尽头。爱拉穿着美丽的衣裙,头上带着面纱缓缓走来。幸福的穆勒在男伴的推搡下迎上前去。从女伴的手中接过爱拉的手,两人携手走向埃尔维。

“点缀幸福的花环的是痛苦的绿叶,享受阳光的亲吻者留给大地的是黑暗的阴影。”古代诺曼帝国最伟大的哲学家和诗人特拉笛米乌斯曾经说过这样的警语来提醒人们世上总没有绝对的完美。就在幸福和欢乐气氛即将达到颠峰的时候,一个粗旷而带些冷漠的声音不合时宜的闯了进来。

“我们是警察!”一个佩挂绶带的警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队士兵和一个上尉。原本的欢乐变成了莫名的恐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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