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议会中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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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斯顿的房间在同一层的另一边。在卡特的带领下,莱昂和马库尼来到了这间被严严实实封闭起来的房间。

走进这屋子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不是一间人住的屋子,左边靠墙壁摆放着整整一排铁笼子和各种各样的罐子。笼子里是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蝙蝠、猴子、獾、狸猫、蛇……,罐子里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昆虫,蝎子、蜈蚣、飞蛾、螳螂……。而在一个角落里有一排架子,架子上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而这些瓶子里赫然放着许多各种各样的动物内脏,这些血淋淋的器官都浸泡在一种透明的绿色药水里,那种惨幽幽的绿色和这些血红色的内脏……马库尼禁不住干呕了起来,他抬头看见卡特怯生生地站在门口,招手叫他过来。

“大……大人,伯爵大人从不许我进来……这里面……我……害怕!”卡特结结巴巴地说道,十七岁的半大小伙对这间恐怖的房间心有余悸。

马库尼只能走了出去,等他再进来的时候,看到莱昂在仔细地阅读着温斯顿放在桌上的一本笔记。

“据卡特说,温斯顿好多年以前就开始在古堡这里弄了这么一间屋子,摆弄这些东西。我父亲病倒以后,他就把父亲搬到了这里……”马库尼一边说一边看着莱昂的举动。

莱昂不断的在屋子里寻找这一些东西,然后在对照笔记,接着再找,走来走去的,并没有仔细听他说话。

“接下去又怎么样?”莱昂头也没抬突然问道。

“什么怎么样?”马库尼楞了楞,“我还以为你没在听呢?”

“你继续说!我听着呢!”莱昂还是没有停下来。

“……按照卡特的说法,温斯顿似乎是在配制一种药,好几次都偷偷地将小剂量的那种东西掺进父亲的药水中,然后就偷偷的观察……他以为这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却被卡特在无意中发现了。只是卡特胆小一直没敢说,连贝利纳都不知道。”马库尼象是找到了能够证明哥哥有罪的证据一样,而且他此刻已经恨不得立刻将温斯顿撕成碎片。

“卡特说的没错,他是在配置一种药水,而且这种药水和魇魔兽有关,他的这些笔记说明了这点。”莱昂若有所思的说道。

“魇魔兽?!你能确定吗?”马库尼忿忿地说道,“这该死的家伙竟然对自己的亲身父亲作出这种卑劣邪恶的事情来!”

老伯爵的死讯已经正式禀报了议会(贵族院)和宫廷,枢密大臣报请女王陛下同意于本月25日在威尔梅塞特大教堂为德高望重的前皇家典仪官、亨利七世的私人密友法兰?马库尼伯爵举行国葬。

这位令人尊敬的老人生前为人友善,正直廉洁而且私人交游广阔,几乎所有的元老院议员都是他的好友。而且他心地善良对于平民百姓也从不以贵族老爷自居,平易近人的老伯爵在民间有着很好的口碑。噩耗传来,几乎举国为其志哀,一时间悲伤哀悼的气氛笼罩了整个萨克逊王国。

可是就在这样的时刻,死者的长子——温斯顿?马库尼伯爵却失踪了。

自从马库尼和莱昂秘密潜入伊顿古堡发现老伯爵已经死了,而温斯顿反常地连父亲的后事也不闻不问离开了古堡,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这件事情虽然经过官方的遮掩,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父亲死了,儿子却失踪了,这难道不是一件怪事吗?于是各种各样的猜测和流言不胫而走,一时间温斯顿?马库尼伯爵的失踪案弄得沸沸扬扬。而这些舆论的矛头竟然大多数指向了老伯爵的次子——弗郎克?马库尼男爵,老伯爵只有两个儿子,按照长子继承序位,男爵是不能继承老伯爵的爵位以及一切的荣誉勋位的。老伯爵死了,而温斯顿的离奇失踪不能不让人怀疑到作为没有继承权的次子出于利益的驱动而对兄长暗施黑手的可能性。更何况马库尼男爵作为内政部调查局的局长本身拥有着一种秘密的司法执行权,明里暗里拥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庞大的秘密势力。这样使得一些政治上的其他势力代表不可能放过这个可以打击莱斯特伯爵和马库尼男爵所代表的“玫瑰党人”这一靠着拥立伊琳娜女王而日渐得势的新兴政治势力的机会。于是一场表面上针对马库尼男爵的风波在贵族院里激荡了起来。

“……弗郎克?马库尼男爵在温斯顿?马库尼伯爵的失踪案上是有着利益相关的,所以作为内政部调查局长这个明显可以影响警方调查方向和最终结果的人,我想是不能再继续行使其职责的……”一个中年议员正在慷慨激昂的发表演讲,他们的目的是要将撤消马库尼男爵的调查局长的职务,以打压莱斯特伯爵一方,“……为了调查的公正和可信,也必须这样做!我希望男爵能够主动的提出辞呈以避嫌疑……”

“那么如果男爵辞职以后,事实证明这件事与他无关,这不是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的名誉了吗?作为以公正和正义的代表的贵族院,在一件关乎一位贵族的名誉的事情上显然不能那么草率吧?”一位隶属于“玫瑰党人”的年轻议员打断了他的发言。

“是啊!仅仅为了避嫌就要求一位为了王国作出过杰出贡献的贵族辞职,这本身就是对其贵族荣誉的一种无礼侵犯。”另一位年轻议员也站了起来。

“杰出贡献?仅仅因为他是玫瑰党人吧!这里在座的哪一位没有过功绩?如果犯罪可以用功绩抵消的话,大宪章里说说的‘人人生而平等’不就是一句空话了吗?”一个体形臃肿的老贵族坐在位子上用鄙夷的口吻嘲讽道。

“索尔斯伯里侯爵!您这是污蔑!”刚刚那个年轻的议员高声叫嚷道。

“拉尔森子爵,请您注意这里是贵族院!不是赛马场!”被喝骂的老侯爵继续用那种口吻反击道。

而那位显然以在赛马场上投入精力过多而闻名的年轻子爵一张脸憋得通红,愤怒地想要冲过去给那老头一点颜色看看。

原本的辩论逐渐开始成了嘲讽和漫骂,*肃穆的议会大厅快要演变成演武场了。

“女王陛下驾到!”一个议会执事在门口高声喝驾。

议长大人举起手中的小木槌狠狠地敲了几下。

“先生们,请安静。”议长蒙特威公爵高声喝道,“弥里切特侯爵请您去迎接陛下。”

“光荣革命”之后萨克逊王国实行了宪政制度,议会的权力被定位为监督国王和政府施政,所以即便是国王也不能以王权凌驾于议会之上,作为一种传统,议会的议事厅非议会议员是不能擅自进入的,包括国王。伊琳娜女王静静地等候在议会大厅的门口,等待着议会派人前来迎接。

“弥里切特侯爵,朕得知今天贵族院正在讨论朕的内阁中一位高级官员的任免问题。朕想出席这次的议会会议,希望您能转达朕的要求。朕将在此等候议会的决定。”女王温和地说道。

“陛下,本人正是奉议长大人的命令前来迎接陛下的,请陛下随我来!”侯爵弯腰向女王深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

“打开大门。”侯爵向守门的议会执事高声宣布命令。这时议会大厅的厚重的大门方才向尊贵的女王陛下敞开。

当女王在议会大厅中央主席台后的王座上坐定之后,议长大人将今日辩论之议题向女王禀报,同时奉上了先前的会议记录以供御览。

“陛下,马库尼男爵必须辞职……”

“陛下,这是不公平的……”

“陛下……”

议员们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再次开始了争吵,而不过现在的争吵却将意见的倾诉对象转向了女王,毕竟女王是一国元首,她的决定比议会的决议要更直接更有效。

“陛下!我说过这种会议最后不会有结果的,您根本没必要……”陪同女王前来的莱斯特伯爵俯低身体轻声地说道。

“罗伯特!议会里的争论其实就是人民之间的争论,我不希望这种争执转化为一种疾病最终将王国健康的肌体侵蚀。”女王微笑这小声的回答道,“不过我看了看,年轻的议员们似乎还太稚嫩了,他们的慷慨激昂在对手的犀利的词锋下显得象个孩子。”

女王的话使莱斯特伯爵的脸微微一红,而这时议长的小木槌再次响起……伯爵将身子直起象一张弓一样挺立着。

“先生们,肃静……肃静……”在议长的努力下议事大厅里的气氛再次安静了下来,“请尊贵的伊琳娜女王陛下玉言垂训!”

“……”女王没有开口,她先环顾了一下四周,仔细的看着每一个人的脸,然后缓缓地说道,“今天的会议是讨论弗郎克?马库尼男爵是否会干涉其兄温斯顿?马库尼伯爵失踪案的调查,以及男爵是否应该因为本人利益相关的案件调查而辞职的问题。之前各位的发言记录朕已经仔细看过了,我想问一个问题……”

“……目前温斯顿?马库尼伯爵的失踪案是由伦德尔警察总局负责调查的。弗郎克?马库尼男爵是否利用职权干预过案件调查,这一点是否应该作为各位对于今日之议题讨论的基础呢?事实情况到底是不是和各位预计的一样呢?”女王并没有对辩论双方的论点和论据发表看法,而是提出了两个问题。

现场的议员们在女王提问之后都没有发言,而主席台上的议长、副议长以及监察委员们在私下交换了意见之后,议长蒙特威公爵宣布要求召伦德尔警察总局局长沃尔?厄姆男爵到议会接受质询。

沃尔?厄姆男爵的名气很大,这是一个严肃古板,处世全然不懂变通的人,在他眼里没有是非对错,国王的命令就是法律。“致死效忠王座上端坐着的人”这是他们家族的传家格言,而且对于国王是谁或者国王的政策对错,他也是一概不论,玛丽在位时大肆搜捕新教徒的命令他遵照执行无误。现在又是绝对忠于伊琳娜女王,而且他曾公开宣称如果国王明天被新国王推翻,他会立即效忠新政府追捕终于旧王的党羽。

正是这样一个没有自己的信仰盲目效忠王室的人在“萨尔兰场”(伦德尔警察总局的别称)局长的位子上历经多次政局变化而稳坐不动。他有一个别致的绰号“御狼”。

当这位有着一双狼一样凌厉双眼的警官,走进议会大厅的时候,全场的气氛为止一窒——鸦雀无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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