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地魔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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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姓老者破锣般的嗓子再度响起:“好一个多情种子,好一对痴男怨女,死到临头还卿卿我我,真是不知死活。”

李坏此时心里只想着唐小水,南宫纤纤眼中只有李坏,俱皆对袁姓老者的话不理不顾,置若罔闻。袁姓老者凶目中厉芒又盛,在拉木措胸口拍了几掌,放在地上,右掌蜷握成爪,一步步向李坏之处行来。

李坏见袁姓老者来势汹汹,欲挣扎起身,可如今中拉木措的剧毒在先,强施极耗灵智心力的“慑心大法”在后,这时功力尽失,全身脱力,又哪里能起得身来?南宫纤纤见状,芳心大急,将李坏抱在怀中,站起身来,挡住袁姓老者的来势,叱道:“你想怎么样?”

袁姓老者狞笑道:“我想怎么样?当然是要取你这情郎的小命了!”说罢又向前跨出了两步。

南宫纤纤叱道:“你要取李大哥的性命,休想!”

袁姓老者喝道:“不要命的小妮子!”说罢左掌竖起,对着南宫纤纤便是一掌推出。掌势初起之时,片风不起,待掌风迫近南宫纤纤身前一尺之时,忽然就有了风雷之声,一时间啸声大作,风声骤起,直若排山倒海一般,汹汹然向南宫纤纤袭来。

南宫纤纤虽出身中原武林世家,但一向并不好武,功力自是极为有限,袁姓老者这一掌劲势雄浑,根本无法招架,但如果避了开去,李坏难免要遭受池鱼之灾,如今李坏身受重伤,又怎承受得起这碎石开碑的一掌?情急之下,将李坏斜推出去,双掌交于胸前,秀目一闭,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南宫纤纤的身子顿如断了线的纸鸢一般向后飞出。

伏在地上的李坏见状心头大痛,悲呼道:“纤纤――”蜷身向南宫纤纤跌伏之处攀爬而去。

东首枫叶亭中刘姓老者诸人见情势急转而下,万分危急之下,扶主心切,纷纷拔出兵刃,纵入场中,挡在南宫纤纤的前面,大声喝道:“好番贼,休得伤了我家小姐!”

袁姓老者纵声长笑,喝道:“是她自己寻死,又岂能怪我,要不是我及时收回一半功力,你家小姐就先李坏一步去见阎王了。”

刘姓老者纷纷怒骂斥喝,持刀挥剑,向袁姓老者砍杀过去。

袁姓老者喝道:“好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待你家老爷送你们上西天去见佛祖,好好请教一下什么叫蝼蚁尚且偷生之理。”话音未落,蓦地张口一声暴喝,右臂暴长数尺,兜胸将刘姓老者一把擒在手里,顺手一掼,便将他扔出数米开外,撞上一棵大树的树干,“喀刺刺”一连串声音响处,树干即时断折,树叶纷纷坠落。

众人目睹这老者一掼的神力,面上尽皆失色,但淫威之下,反而更生敌忾同仇之气,怒骂连声,手持兵刃,不要命地向袁姓老者抢攻过去。

袁姓老者又是一长串厉笑,有若猿啼枭鸣,刺耳异常,同时,钢铁一般的爪势迎向南宫世家诸人。

李坏将南宫纤纤搂在怀里,用左臂撑起她的头来,摸出一颗药丸,捏开她的嘴角,塞了进去,转首向场中望去,但见一众人等已势成覆巢之卵,心下惊怒,大声喝道:“袁金鹏,还不住手!”

那袁姓老者闻言,爪势稍稍一缓,一干人惊慌失措地向后退避,这回死里逃生,再也不敢向前抢攻,只将李坏及南宫纤纤二人团团围在中心。袁姓老者也不追赶,睛目内厉芒一闪,射在怀抱南宫纤纤的李坏脸上,惊疑道:“你怎知我的姓名?”

李坏正待说话,忽觉心口烦郁之极,实难控制,终又吐出一口血来。南宫纤纤幽幽转醒,见到李坏的惨状,芳心抖颤,却又苦于不知疗伤之法,只挣扎着用衣袖为李坏拭去唇角的血迹,急声道:“李大哥,你怎么了?”

李坏惨白的脸庞扬起一丝笑意,安慰道:“纤纤,你放心,我没事,你先运气疗一下伤,嘿嘿,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实在――美妙极了。”

南宫纤纤又好气,又好笑,嗔道:“你――你――这时候还这般油腔滑调,我――”声音颤抖,话不成音,眼见就要哭出声来。

李坏笑道:“你李大哥本来就是个无行浪子,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你难道不知道么?这个毛病,怕是改不了啦。”

南宫纤纤只觉嘴里幽香一片,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既香又甜,味道真好。”

李坏道:“只是一颗糖而已,听话,快点运功疗伤。”南宫纤纤“嗯”了一声,依言打坐调息。

李坏给南宫纤纤吃的当然不是糖了。当日,李坏与灵风大师会于洛阳白马寺齐云塔,灵风大师见李坏前途凶险,特赐其一颗“九日返命丹”,纵然死去九日九夜之人,只要心脉不断,食之便可回神返命,壮健若昔,实是灵丹妙药。由于此药炼制实在不易,穷灵风大师一生,亦只炼成区区三颗而已,足可见其珍贵异常。

袁金鹏听得极不耐烦,恶言道:“小子,休得罗嗦,今日你若不说个清楚,休想活命。”

李坏道:“我李坏的命,想要的人还算少么?袁天鹏,你既然知道我是李坏,难道还会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袁金鹏厉目电闪,抚须道:“江湖传言,李坏乃魔门后代,身怀天魔解体大法,但这些江湖中的风言风语,道听途说,又怎能听之信之,袁某向来不屑一顾。”

李坏道:“你既然不信,又何必千里迢迢地不辞劳苦,从西域赶到中原来?”

袁金鹏“哼”了一声,道:“袁某虽然不信,但事关我魔门声誉,袁某身为魔门元老,又怎能听之任之?自当前来查探清楚。”

李坏笑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袁老又何必巧言令色,难道找出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就能遮掩住江湖悠悠之口么?”

袁金鹏哈哈大笑道:“久闻李坏刁钻古怪,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袁某一生纵横江湖,怕过谁来?纵然江湖中人人针对袁某,又何惧之有?天魔解体大法为我魔门不传之秘,为何落于你这与魔门毫无干系之人手中,你何德何能,有此奇缘?”

李坏竖起大拇指,赞道:“袁老倒不失一个血性之人,但说的话却如同放屁。”

袁金鹏怒容顿生,喝道:“臭小子,你敢辱骂袁某?”

李坏咳了几声,借扶南宫纤纤玉臂,盘膝坐于地上,正色道:“袁老是魔门元老,自然对魔门的门规知晓甚详,我既然身怀天魔解体大法,理所当然就是当代魔门之主,你身为魔门之人,不顾门规,竟私欲觊觎天魔解体大法,恐怕也是自寻烦恼吧。”

袁金鹏仰天大笑道:“臭小子,你道袁某是唬大的么?百年前一战,魔门便四分五裂,至于什么魔门门规,自然随魔门解体而烟消云散,又怎能再拿出来约束门人?你真是信口胡侃,殆笑大方。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天魔解体大法?袁某今日机缘巧合,自当把握机会,玉成天魔解体大法,担当起重新整合魔门的重任。”

李坏闻言暗暗心惊,心道:这老儿精灵狡诈,就好像一只老狐狸一般,倒也不好糊弄,自己目前身中“天绝地灭蚀骨针”之毒,又强行施展“慑心大法”,虽然性命无忧,但要恢复功力,若无解药相助,无异于痴人说梦。目前之计,只有先将南宫纤纤等人支走,再作打算了。

李坏转首向南宫纤纤道:“现在你已知晓,我是魔门的人,是你们正道中人的死仇大敌,你不怕么?”

南宫纤纤伸出右手,温柔地***着李坏惨白的面庞,深情地注视着李坏的眼睛,毫不在意地道:“你是魔门的人也好,神门的人也好,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跟什么门可没什么相干。”

李坏不禁心神震荡。最难消受美人恩,李坏虽然身为一介浪子,但毕竟还是少年心性,又怎么能铁石心肠?李坏自知不能对南宫纤纤的一番情意置之不理,更何况,二人相交于患难之中,南宫纤纤温柔似水,情意似铁,李坏又怎能不心动?刚才南宫纤纤舍命相救,李坏又怎能不动情?

情之为物,当上升到一定高度,便如蛾扑火,如猩嗜酒,区区一个死字,又怎么敌得过情爱的力量?

活了这么多年,李坏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了责任。

情之所钟,心之所系,男子汉大丈夫,自当爱护自己心爱的女子,誓死卫护她的周全。

李坏握住南宫纤纤的手,双目中蕴含无限深情,温柔而坚定地道:“你我之心,唯天可表。纤纤,你要相信我,我身怀上古神物,肩负重责,一定不会短命,你可信我?”

南宫纤纤道:“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李坏道:“好!”

袁天鹏“哼”了一声,沉声道:“大言不惭,李坏,你还是跟我走上一趟吧,不然,你的这群朋友,便不会活得那么愉快了。”

李坏只是不理,双手成掌,猛向胸口击去,张嘴又呕出数口鲜血,双目中蓦然神光暴射,原来惨白的面庞,这时竟然有了红润之色。

李坏立起身来,拉着南宫纤纤的双手,全然不将袁天鹏放在眼里,龙行虎步,向东方行去。走出数步,双膝下跪,怜爱地看着南宫纤纤,说道:“来,我们现在就拜堂成亲!”

南宫纤纤秀目内珠泪滚滚,轻声道:“我一切都听你的。”

众人一时看得呆了。

袁天鹏道:“你玩什么把戏,不要命了么,这时还敢妄用天魔解体大法。”

李坏仰首向天,朗声道:“皇天在上,今日我李坏与南宫纤纤结为夫妻,自此时起,生生世世皆为夫妻,青山绿树,俱为见证!”说罢望向南宫纤纤,说道:“你也说一遍。”

南宫纤纤亦缓缓下跪,深情地看着李坏,唇齿轻启,将李坏说的话来来回回说了三遍有余,随即伏于李坏怀中,轻声道:“李大哥,我真的是你的妻子了么?我――我真的好幸福!”

李坏轻抚着南宫纤纤的秀发,柔声道:“只是太简单仓促了点,真是委屈你了。”

南宫纤纤摇头道:“只要能跟李大哥结为夫妻,其他的又有什么打紧?”

李坏道:“纤纤,你可听为夫的话?”

南宫纤纤秀目中射出坚定的神色,道:“纤纤当然听李大哥的话,李大哥到哪里,纤纤就到哪里,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我们俩人永远都不分开。”

李坏道:“傻孩子,你既然是我的妻子,自然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办了。”

李坏现在心神交瘁,已不能再施展心灵相通大法跟唐小水连心告警,只得辛苦南宫纤纤跑上一趟了。

唐小水吃了一惊,坐起身来,问道:“你要去哪里?你要丢下我不管么?”

李坏道:“你已是我的妻子,我怎会丢下你不管?这老头的目标是我,与你并无关系,而且我与魔门渊源颇深,自是要前去西域一行,了却一些心事。此间事了,你便前去翠林幽筑找唐小水,把我的情况对她详细说出,之后你就留在那里修炼一下武学吧,你底子虽好,但似乎从未认真习武,现在你是我李坏的妻子,前面要遭逢的险难艰苦,实在不少,以你目前的修为,我又怎能放心?”

南宫纤纤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与李坏分开,可目前这种情形,已别无他法,心头不禁暗暗愤恨,为何前去少林寺搬救兵之人,到了此时仍音信全无,却又怕前来接应之人遭遇了什么不测,平白又多担上了一份心事,惊疑之情,形于颜色。

李坏似是看出南宫纤纤心中所想,捏了捏她的手心,说道:“你放心,南宫兄天纵英才,功力超卓,想必除了这老儿之外,并无敌手,我敢肯定,前去送信之人已落入这老儿之手。”说罢牵着南宫纤纤的手,站起身来,转身向袁天鹏走去,扬声道:“老头,你把我们前去送信之人怎么样了?”

袁天鹏脸上现出得意之色,道:“我们早在此地四围布下天罗地网,你们那送信之人,早已被擒拿,又岂能容他通风报信,坏我大事!不过你放心,那人现在生蹦活跳的,并无大碍。李坏,如今这些人的性命,全在于你一念之间,你是聪明人,应该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

李坏朗声长笑道:“西域一行,在所难免,既然现在有你作陪,我李坏又何乐而不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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