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纂还在低咒着，下一刻却让他惊得心下一凉。

苍粟已经手握毓秀，立在了吕纂面前狠狠盯着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想打架我奉陪!”

吕纂此时的胸中也已经是怒焰狂烧，他一步越到剑阁前，“锃”一声将龙渊剑抽出剑鞘，霍然转过身，紧紧盯着苍粟。他一开始根本没想要多么为难她，可是她却跟他动真格的，这个女人，果真是太惯着她了!想到这里，吕纂率先出剑，冲着苍粟就是一个横扫剑尾。

苍粟单手握着毓秀，也猛地迎了上去。

白青相遇，一时间，剑身与毓秀相击的碰撞声刺耳异常。

二人打得难分高下，但是苍粟的体力始终比不上吕纂，一会儿之后，苍粟已经觉得体力不支，但是坚韧一向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即使额上再次冒出了冷汗，苍粟也誓不相让。

吕纂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也被苍粟的毓秀震得心脉涌动。

又打了几个回合，两人才分开。

用剑撑着地面，苍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该死，还没交手几招，她就累成这样，他吕纂果然很难对付!

同样体力不支的还有吕纂，虽然依旧冷酷的脸看不出他的狼狈，但是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只是刚才那几招，耗费了他多少体力！

两人即使都已经累得半死，眼睛却还是直直地冷视着对方，谁也不肯妥协。

直到外面房晷的声音再次响起，“主子，度支尚书姜大人求见!”

……

回到子衿阁屋内，苍粟将已经缩短了的毓秀狠狠地摔在桌上，该死的吕纂！本来今天牙季的事就够她心烦的了，他还过来掺一脚!

想到这里，苍粟顿了顿，对啊，话说今天牙季的表现着实有些奇怪，他不会是又要耍什么花招吧？还有，他说他在另一个案件里杀了人，到底可不可信?当时因为太累就急着回来了，也不知道张东德处理好了没有。

揉了一下太阳穴，苍粟突然灵光一闪，抄起桌上的毓秀，疾步冲出了房间。

来到官府，见到张东德，苍粟直奔主题，“张大人，能不能把牙季承认的第二个案子详细描述一遍。”

从苍粟的眼神里，张东德似乎猜到苍粟所为是出于何意，他很配合地点点头，娓娓道来:“坛香楼的老板张轲前夜被人在店里杀害了，据店里的伙计们提供的线索，凶手很可能是那晚留宿在店里的三个带刀士兵。因为那天三个人在天没亮的时候就启程离开了，这很容易就引起伙计们的怀疑，于是就追过去检查他们的刀。结果拔刀一看，发现刀身上有血迹未乾，当即就把三个士兵送到我这里。”

苍粟听完，无需细想，直接问道:“结果如何？”

“三人否认，并称冤枉。”

“之后牙季便认罪了。”苍粟静静思考了片刻，又道:“张大人，那三个士兵都是什么身份？”

“他们是卧龙城的卫军，是一年前从番禾调过来的。”

“从番禾调过来的?牙季也是番禾人。”喃喃了一句，苍粟又问:“牙季他有交代杀张轲的动机还有具体的杀人细节吗？”

“没有。”张东德摇头皱眉，“姑娘也觉得这事蹊跷?”

“现在还不能确定牙季和那三个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凶手，但是可以确定他们身上都有疑点。”苍粟说着环起了双臂。

张东德一边踱着步子，一边认真分析道:“牙季为何要杀人，杀人的动机或原因都没有讲清楚。再说那三个士兵，他们如果真的杀人，为何杀人后不立即离开，而非要等到天快亮时才走，而且这么轻易的就被抓住?既是卫军又是杀人犯会这样老老实实被几个酒店伙计制服吗?”

苍粟将葱指放在手臂上点了几下，随即放下双臂往外走去，“我去看一下牙季。”

来到官府牢房，苍粟找到正在打瞌睡的牙季，随手拍拍牢门，“喂！别睡了。”

牙季闻声，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待看清来人，他故作惊讶道:“哟！杨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怀疑张轲被杀的案子并不是你所为。”

牙季闻言笑了起来，“你有证据吗？”

“如果有我还在这里跟你废话么？”苍粟没好气瞪他一眼，“说说，你为什么杀张轲，他只不过是一个酒店老板，杀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牙季翻着眼皮使劲儿想了想，最后扯扯嘴角轻哼一声，“没什么好处，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好。”苍粟略有深意的瞅他一眼，“那你描述一下张轲的长相还有身高。”

“浓眉蒜鼻三角眼，至于身高……六尺半。”

“他的房间是几楼几格？”

“二楼东三格。”

“那你再告诉我，他被杀那晚穿了件什么衣服？”

“白色寝衣。”

苍粟勾勾凉唇，“错，他那天穿的寝衣的颜色是蓝黑色。”

怔了一下，牙季又无所谓道:“哦，那就是我记错了。”

苍粟环臂倚在牢门上，也无所谓道:“你没记错，他那天确实穿着白色寝衣，只不过，那不是你亲眼所见。”

牙季闻言又是一怔，半晌，才呵呵笑道:“小丫头，做人不要太聪明，会累。”

“臭小子，做人不要太嚣张，死得快!”被叫小丫头，苍粟心里当然不爽。

好个不肯吃亏又伶牙俐齿的丫头!牙季心里暗暗咋舌。当初不杀她，到底是对还是错。

察觉到牙季的失神，苍粟又敲了敲牢门，“为什么替人顶罪。”

牙季闻言回过神来，嗤笑一声，“官府若无法找到真正作案的人，就会冤枉平民，我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岂不干净利落？”

“干净利落?”听完牙季的解释，苍粟心中立马燃起一丝怒火，“你这样做是救了三条无辜的人命，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对凶手和死者公平吗？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你让死者何以瞑目?!”

苍粟声色俱厉，用眼睛死死地瞪着牙季，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大概是觉得苍粟说的话有道理，牙季愣了一会儿后，默默低下了头，不再看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