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节 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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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晷这时才看清屋中的情况。

只见烛光微晃间,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男子映入眼帘。

他有一双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一般,深黯的眼底,就算遍体鳞伤,也是一览无波。一头乌黑的束发,有些凌乱地散在两肩,一身冰色蓝衣使他身边的气息变得更加寒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就这样悠闲地斜躺在房晷的床上,昂头喝酒。

此人便是仁玉。

当时他浑身是血,不过在他那张苍白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痛苦。

房晷站在门口,凉着眸子,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

“你是谁?躺在我床上干什么?”

谁知仁玉瞅都不瞅房晷一眼,语气颇拽道:“我愿意躺,你该荣幸。”

房晷闻言,眉头轻皱。

他是小孩子性格吗?

仁玉并不知道房晷此时对他的印象如何,只一个劲儿地喝着瓶里的酒,他想用酒来祛除他身上越发浓冽的寒意,麻醉一下那该死的痛觉神经。

房晷看到仁玉左胸前有一支断箭,几乎全数没入肉中,如果不是血迹赫赫,他根本发现不了。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疯狗咬的。”

疯狗也会射箭?

房晷轻哼一声,不想与小孩子一般见识。

他徐徐走向前去,盯着仁玉身上的满身伤痕,试探道:“你不会是……要我帮你处理吧?”

“不然呢?”

仁玉说完,默了片刻,才抬起他那双孤傲的眼睛看向房晷。那双眼睛,因为醉酒的原因,有些迷离。

呵,他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房晷心里吐槽,面无却不漏任何痕迹。他没打算再跟这个孩子闲聊,转身去里间拿了剪刀和纱布过来。

“取箭的时候手利索点。”仁玉逆着烛光,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房晷的绰绰身影,又嘟囔了句:“你这酒不错。”

一嘟囔完,他便脑袋一沉,晕死了过去。

房晷给剪刀消完毒,扭身回来再看,只见那人已经合上了眼睛,眉头轻皱。

房晷就这样拿着剪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晌过后,他才木木地眨了一下眼睛,对着那抹蓝影,稍稍摇了摇头。

……

房晷回忆完,从仁玉刚才消失的方向收回目光,之后,又微微摇了摇头。

唉,人是他自己捡的,脾气再差也得忍。

……

石府内,灯火昏黄。

“你说什么?!”石原青把手里的木梳一把拍到桌子上,瞪大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的丫鬟。

丫鬟低着头,应道:“廷尉平那边的人确实是这么说的。”

“可问清楚了?那真的是杨诗?”

“那女人额头上有一个明显的伤疤,不会错的。”

石原青的表情顿时变得怨毒,“哼,这该死的贱人,还敢纠缠王上!”

她狠狠攥了攥拳头,俄而又缓缓松开了。

铜镜里映射出她那扭曲的面庞,全无往日里的半点恬静。

“跟他们说,处理的利索点儿。”

“是。”

……

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终于是到了番禾郡。

苍粟拿出半两铢钱,准备和黑子去那家闻名于全郡的牛肉馆好好吃一顿。

出来这么长时间,不做一点买卖是绝对活不到现在的。至于做什么买卖,那就取决于苍粟的心情了。

有时候她会帮人看病,赚取一点诊费。有时候会下河抓几条鱼,让黑子去卖。

不过这些只能维持她和黑子的基本开支,如果有一天她想换身衣服或者是黑子想吃点好的,她就只能光顾当地那几个为富不仁的富户财主了。偶尔,她也会去贪官污吏的府上转几圈。

多年从事刑侦工作,苍粟自是知道律法的效用。不过,她可不是个死板的人。那些害人匪浅的教条主义,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身在异界,能活着,挺好,能活得不错,那更好。

寻人问巷了半天,苍粟和黑子来到一座不大不小的两层阁楼门口。

大门顶上端悬着一个木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一座屋’。

嗯,名字很有韵味。

不过,苍粟更愿意相信这座牛肉馆的主人是因为懒得花心思,才会给自家的店起这个名字。

门口没有相迎的伙计,只简单摆放了两坛比较繁盛的酒瓶兰,这更让苍粟坚定了,这家店的主人定是懒家伙。

跨进店门,映入眼帘的情形却让苍粟实实吃了一惊。这店外的门面没有过多的装饰,走进屋内后,又是另一番景象。

正对门口的是一件两米多高的木制屏风,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绕过屏风,苍粟更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觉。屏风后面,竟是一方一方的小隔间,隔间外面没有设门,而是用一布隔断门帘饰掩,倒是难得的简洁大方。

让苍粟奇怪的是,这里明明是家餐馆,却无半点嘈杂之状,来者客人就算交谈也是轻言轻语的,好不静雅。

“你身边这是个什么?”

一道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苍粟随着他音落转身。

就看见一个身着烟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正端端在那里朝她这儿望着,手里还拿着一个十三档红木算盘。

这人长了一张俊美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他有一头乌黑的头发,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看上去充满了多情。若是普通女子,仅是看上一眼,就会沦陷进去。

可苍粟,似乎对这些东西具有天生的免疫力,她对皮相这东西,完全不感兴趣。

那人见苍粟不说话,便又问了句:“是只瘦熊?还是……胖狗?”

苍粟只望着他,还是不答话。

他索性不再试图与苍粟搭话,而是自顾自的盯着黑子看了起来。

半晌,突然来了句:“不知道它……好不好吃。”

说完,他还饶有兴味的舔了舔他那薄厚适中的嘴唇。

黑子好像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顿时感到脊背一凉。

它悄悄的提起小胖腿,赶紧朝苍粟的身后挪了挪,拿它两只大汪眼死死的盯着他,警惕极了。

丫的!看他那残暴的小眼神,分明是想把它煮了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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