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烬城·察觉倪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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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殊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和斐央拌嘴,他皱了皱眉后从袖中递了一粒丹药给我。

我嗅了嗅气味确认不是毒药后,疑惑地看了看君殊。

“这是先前九天玄女一直在研制的九香丸,如今她事情完成回到仙界时便交与我。你服用后能够镇压伏梦毒性蔓延,如今最好的法子也只是镇压毒性,待我再想办法去寻解药。”君殊似乎很累的样子,我第一次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反应了一些时辰。

我恍然明白他话中意,不免苦笑着咽下手中那晶莹剔透的药丸。自知他已经知晓我的命数将终。

伏梦已经到了第四重,我的时日,不多了。

斐央终于明白我的身体为何一日较一日差,他知晓伏梦为何物,久久震惊地望着我,“是,那日梦中么?”

我本不想让他心里有太多愧疚,如今却至如此地步,想来也不是我们三人中哪一人心愿。

“是。”

我与斐央君殊分析了我在斐央梦境中遭遇的一系列事情,最后认定一定还有一人一直在幕后要毁了这江山。

而不知为何几番要将矛头对准我,对待分明是最大障碍的斐央,反而只是几次警告意味的袭击,意图只是让他远离皇位之争并不想要他的命。而那人对于我,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朝我的命而来。

于是我们几个计划,利用这次大婚,引出幕后黑手。

我与斐央的大婚是幕后人取我性命的最好时机,那时会有一段时间留白君殊斐央都不在我身旁,幕后人若要杀我一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于是我戏谑我是用命在嫁给斐央。斐央与君殊却同时沉默了,我倒有些尴尬了。

虽说这个计划是由我提出并拿自己妖王之力打包票,但斐央与君殊还是被我劝了好久才同意。

婚礼定在了半月后,王府上下都忙的不可开交。

中秋节那夜我偷跑到屋顶上赏月,替我查探了几日情报的珞水也终于回来。

“靖殣带着六玉盘回到天烬城后就消失不见了,就连九天玄女都没有打探到她的行踪。还有一个可靠消息,苏安已知靖殣便是天泱公主。”

“可曾探查到当初天泱之死的真相?”

“再给我些时日,这件事怕是要去冥界问问当年的鬼魂。”

我点点头,珞水便化烟而去。

我又扭头盯着月亮发呆,心想苏安既然已经知晓奶奶身份,那菲楼岂不是也已知晓?虽说先前老人的话不能太过相信,但菲楼与奶奶之间的关系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我还在发呆思索事情的时候,屋顶下传来一声“阿离”。

我低下头,发现君殊一直站在下面看着我。一袭月牙色长袍被月色浸染,恍惚间我看的有些失神。我回过神问了句何事,他也不答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我的双眸,那一双微微泛出月色的眼眸好像要把我看穿才罢休。不知为何我脸被他看的有些发烫,我刚想说些什么时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我正郁闷他这古怪的脾气时,身后的瓦块传来声响。我暗道不妙,一个起身忙跳下屋檐。我刚落地时,原本坐的地方就被砸出一个大洞,发出巨大的声响。

“阿离!”还未走远的君殊听了声响赶了回来,我正抱怨这一回幕后人又派了谁来取我命时,站在屋顶上的人,竟是淑妃。

她眉间有一朵梅花,目露凶色手持两把利刃,一下子又跳到我面前。她的速度出其的快,我还没看清她的动作时,面前便传来冷兵器交接的声响。

君殊的长剑横挡在了我面前,一把将我拽到身后让我快走。

“喂小殊子你不会打不过她吧?”

“她体内有股很强的妖气,她已经变成了半妖了。”君殊又要保护我又要不能伤到淑妃,看起来情况并不太好。

我暗暗思考着面前异变的淑妃,又想起之前的苏萤滕禾,苏萤并没有显现梅花印应当还没异变,滕禾是蛇妖,她们三人都有一个特点,便是对斐央有着复杂的情感。半妖的法力会因为每个人心中的执念程度不同而不同,就是说幕后人便是利用了她们对斐央的深情来攻击将要与斐央大婚的我,真是好手段。不过半妖不是没有弱点,她们依据不同动物而增强自身法力,若是原形被毁半妖之身也会被毁。

我猛地拍了下手,冲着淑妃大喊一句,“你这个半妖!斐央怎么可能喜欢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再过半月就要当王妃了!你永远不会和斐央在一起了——”

淑妃明显被激怒,身后的尾巴和脸颊上的豹纹全部显露出来。

“居然是豹子。”我躲在君殊身后,抓住他的腰封,激动地指着面前的淑妃,“刺她喉咙!”

君殊应了一声,抬手就往前刺去。他的腰封就一下子被我扯了开来,衣物全部散了开来,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他雪白的胸膛。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勾勾盯着君殊露在外面的地方看。君殊轻咳一声,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慌张夺过腰封匆忙整理好衣物,然后伸手轻轻拭去我唇边流下来的口水。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慌张捂住眼睛喊了句非礼勿视。

君殊噗哧一下笑出声,我更震惊了,指着君殊说了句你居然笑了!你居然还会脸红!

君殊又咳嗽一声脸色才又变了回去,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发,“你喜欢我笑?”

我总觉得君殊自从回来后变太多,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看来是不是九天玄女给他吃了啥稀奇古怪的东西把他干脆变成了另一个人?!不过总觉得在这个正在不停显露原形的淑妃面前这么一股温情谈话总是不太好的,说不定对面半妖觉得我们侮辱了她的智商直接放绝招怎么办?!

不过既然君殊难得这么温柔问问,我也很认真地回答他,“对呀!多和斐猪头学学!经常笑笑对身体有好处!”

我看见君殊脸色又变了,刚思考是否说错了什么的时候,淑妃嚎叫着扑了上来。

君殊火气不小,抬手一剑直接刺准了扑上来的淑妃的喉咙。

淑妃十分痛苦的样子,整个身子开始变成豹子的模样。她怒瞪着我,像滕禾之前瞪我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令我有些心悸。

忽然又是一股黑风卷来,带走了奄奄一息的淑妃。黑风这回没有马上离去反而直接朝我卷来,君殊还未出手便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力量直接打退了黑风护住了我。黑风瞬间消散,地上又只剩下一滩血。

如果不是君殊,又会是谁在暗里救我。

我望向方才的地方,突然发现地上多了一枝梅花枝,有些突兀地躺在血泊中。

我忙过去拾起梅花枝,陷入了沉思中。

这梅花枝明显不是幕后人粗心留下的,应当是救我的人留给我的线索。

君殊看向我手中的梅花枝,又见我面色凝重,轻轻唤了句,“阿离?”

“梅花,半妖……”我仍在沉思,脑海中把这两样有关联的物什重新过了一遍,恍然大悟,“奶奶曾经告诉过我,西域有种秘术,以梅花为引,再配上西域的秘制毒药,能够利用人内心的执念使其变成半妖失去理智。”

“西域秘方……你是说……”君殊低头看我,一脸凝重。

我把玩着手中的梅花枝,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不能确定,只能先防着了。”我收起梅花枝打了个哈欠,“走吧,好困啊。”

“嗯。”

“对了小殊子!”我笑嘻嘻地跑开,“你身材真好!”

君殊又脸红了。

斐央为大婚之事忙的不见人影,偶尔差人给我送了一大堆补品。

据说淑妃行刺皇上未遂已经被秘密处死,对外为避免节外生枝只说生病不宜见人。

半月期限过了大半,在距离我与斐央成亲还有五日时我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倒也不是害怕幕后人,只是成亲是件人生大事啊,虽说我这么草率地决定了这个计划,可是我究竟是否是他斐央之妻呢?

他待我心意如何我是否会负了他?还是他也只当这不过是场戏?

如此想着时,斐央带着几个小厮过来,他瘦了许多却显得神采奕奕。

“阿离你快来试试我给你定制的嫁衣!这是京城里最好的裁缝做的!”斐央兴致勃勃地给我拿,我却拦住了他。

“没成亲就想看我穿嫁衣?做梦!”

斐央笑着说了句好,随后又与我说了几句闲话便要离去。

我内心纠结许久觉得还是问清他的心意为好,于是忙喊住了他“斐央!”

他会意地遣退了所有小厮,整个屋子只剩下我与他二人。

“斐央,等引出幕后人后,你会休了我吧?”我有些心虚,仍旧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斐央你喜欢的,一直都是苏萤吧?休了我才能娶她做正室啊是吧?”

不知是否是我错觉,我恍然间觉得斐央突然像变了一个人,颈间的焰纹似乎有些更深了。他背对着我,手中的折扇轻轻摇了摇,“你这番话,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弄清什么?”

我窘迫地站在他身后,那样冷漠的斐央,让我害怕到想逃跑,“我只是想问问你的心意,我怕我会负了你。”

斐央不语,门外漏进来的阳光斜散在他的侧脸上,王者之姿全然显现,“这个计划本就是你自己提出,何谈负与不负之说。你从始至终都未曾是真心,为何要谈我的心意?你不觉得如此说来,十分可笑么?”

言罢他一收折扇便离开屋子,就连正眼都未曾及我。

我忽就难受的厉害,虽说不谈负与不负,只是我一直将他当做知己,如何没有几分情意?如今如此决绝的斐央,才当真像是换了一个人。

什么叫自取其辱,大概就是这样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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