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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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是院长接待日,本周星期四,又正好是李仁正院长的接待日。人们早就等待这一日了。法院还没有开门,大门外,刚天亮就排了长长的队,等待着院长李仁正的接待。李仁正担任院长后,在审判上判决了陈山腐败案,在执行上突破了肖成货款案,在全市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人们又看到了一个铁面无私的公正法官。今天是李仁正院长的接待日,人们怀着各种目的来等待他的接待,有来向他提司法建议的,有来看看他长得像不像电视里看到的黑包公的,当然,更多的是来找他解决问题的。

肖成也探听到了今天是院长李仁正的接待日,他半夜起来,煮饭吃了,天刚朦朦亮,他就朝法院赶,妻子宁君还让他带上那瓶茅台酒。他跑到法院时,天刚大亮,街上的居民才开始起床,法院的大门还没开,他以为自己是来得最早的,没想到法院大门外已排上几十个人的队,他也立即排上去。两个钟头后,法院办公大楼的大门打开了,值班干警安排等待接见的队伍进入等候接见的大厅,按次序一排一排坐了,后面坐不下的就只得站着排队。这个候见厅是李仁正来任院长后安排的,是大会议室临时改用的。厅里端有一小间,原来是小会议室,现在兼做接待室。

八点还差十分,在等待接待的人进入大厅之前,李仁正就带着工作包,进了接待室,他拿出笔记本,作好接待的准备。负责安排接待的工作人员也随他到了,并给他专用茶杯里倒满了开水。然后,到大厅里按排队先后次序叫人,作好登记。并在登记时,交待登记准备接见的人,要说什么先想好了,进去以后用最短的时间将想说的事说清,要求每一个人都要抓紧时间,因为等待接待的人多。每一个等待接见的人,登记后,都发了一张接待情况表,里面有要求接见的基本情况,要求解决的问题或建议,最后是院长接待后的答复。事后,被接待的人,可拿着这张接待情况表,按院长的答复找相关人员解决问题。

李仁正刚作好准备,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就进来了第一个要求接见者。李仁正接过他手中的“接待情况表”,看了一遍。来人叫刘大农,是郊区农民,要求法院判决打死他儿子的派出所长的死刑,为他儿子报仇。李仁正一看,心理就上火,派出所长竟敢打死人,不成了黑社会的暴徒了。

李仁正搬把椅子给他坐,又倒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对他说:“老刘啊,你将具体情况说一下吧。”

“我儿子叫刘小龙,被他们打死时还不到十八岁。”刘大农一开口就泣不成声,“我儿子死得好惨啊,是被他们活活打死的。两年多了,案子一直没判下来。两年来,我多次去北京,全国人大、中央政法委、省人大、省政法委、省法院的领导都签过字,都交给了你们法院,可法院却一直没有办。”

“你儿子是怎么被打死的?”对这个案子,李仁正早有所闻,但对详情还不甚了解。

“两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儿子在一个朋友家喝了酒后回家,在经过一户人家的屋边时,猛听到有人喊抓小偷,又见一个黑影窜出来直往前跑,我儿子就猛追上去,可追了会儿,黑影就不见了。后面追上来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是派出所长,就将我儿子扭住,说我儿子是小偷,抓到了派出所。我儿子死活不承认是小偷,所长同两个干警轮番拷打,打伤了头部、胸部。第二天,我到派出所,要求见我儿子,派出所长说已将我儿子放了。实际上,我儿子已经死了,尸体被抛到明春江里。我从派出所回到家,可几天都没找到儿子。过了几天,一个打鱼的打出了我儿子的尸体,经鉴定是被打死后抛到江里的。”

“老刘啊,你儿子的案子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安排胡立来副院长专门办你儿子的案子,一个月内作出公正的判决。”李仁正又在院接待答复栏里签上:“此案由胡立来副院长负责,务必在一个月内作出公正判决。”将表交给刘大农,说:“如果一个月没判决,您就找我,如果您觉得判决不公道,您也来找我。”

刘大农第一次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千恩万谢地退出了接待室。

肖成是第二十二个走进接待室的,李仁正一看,是个体老板肖成,要求解决货款的执行问题。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惭愧之情,他沉重地说:“肖老板,我很对不起你。”

“李院长,听吴法官说,您前次已扣了秦厂长的车,还准备拘留他。我现在实在过不下去了,钱没收到一分,拉了两车卖不出去的废品回去,债主天天上门要债,信用社还将我告到法院,我又成了被告。老母亲病在床上,儿子**岁了,没钱读书。李院长,你要救我,救救我一家人。”肖成说着,扑通跑倒在李仁正跟前,李仁正急忙站起来扶他,将他扶到椅子上坐着。

“肖老板,你的处境,我确实很同情,但我也又很为难。前次我是下决心要拘留秦得福的,可又遇上其他的一些事,就没法拘他。唉,我实在对不起你。”李仁正联想到自己小时候艰难的日子,父母哥哥因生病无钱治疗,先后去逝,靠嫂子捡破烂来维持自己读书。

“李院长,我的钱还能拿得回吗?”肖成乞怜说。

“这样吧,”李仁正想了想说,“你的案子的执行,我再同吴庭长商量,想想办法。你儿子读书的事就由我们法院负责。”他说着又从衣袋里拿出六百块钱,交给肖成说:“这点钱,你就拿去给你母亲治病。”

“不,我不能要你的钱。”肖成坚决不要。

“那,这样,你现在困难,钱还是收下,算我借给你的,你的货款案执行了,我就从里面扣回来。”李仁正诚恳地说,肖成也就只得收下来。李仁正在接待情况表上签上院长接待答复:“1.该货款执行之事,请执行庭吴有功庭长再考虑妥善方案,务必设法执行;.在未执行完毕之前,肖成儿子的读书费用由法院解决,具体由吴有功庭长落实。”他将签好字的表给肖成。肖成站起来将带来的那瓶茅台酒,放到李仁正面前,就往外走。李仁正一看是瓶茅台酒,立即伸手将他拉住,说:“你这就不应该了,我的工作没做好,让你受苦了。你怎么还买这样贵的酒?”

“李院长,您就收下吧。”

“好,我就收下,想必你去退已退不了,我照价给你钱。”李仁正拿出三百元钱,硬塞到他手上,说:“你不收下钱,我就不要你的酒,就算是你给我买来的。”肖成见他一脸真诚,就收下了二百五十元钱,因他听那店主说过,只二百五十元一瓶。

直到晚上八点,李仁正才将来人接待完。有一部分人,看到时候太晚了,就回去了,打算下次再来,不然,到十二点也接待不完。李仁正经过一天紧张的接待,他已累极了。可他的心情更沉重,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真正手中无权的老百姓,还没享受到这束阳光。

第二天,李仁正就找到分管刑事的副院长胡立来,胡立来汇报了刘小农案的基本情况,说:“这个案子是继陈山案的第二号案件,一直拖着未审判的原因是,犯罪嫌疑人派出所所长是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外甥。”

“审,一个月之内必须判决。”李仁正气愤地说:“一个小小的公安局副局长就能荫庇几代亲戚杀人犯法,这社会还成社会吗?法律还有什么用?”

“不光一个副局长,可能还会有其他领导出面说情,也牵涉到公安与法院的关系。”胡立来还有些担心地说。

“不要担心,天塌下来,由我顶着。”李仁正想,一个副局长的外甥,就是有领导出面,也不过是表面人情,只要这位副局长与张长江无特殊关系,就没有大碍。“胡院长,这个案子就由你担任审判长,你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就担任审判长。”

“我,我听您的安排。”本来胡立来一百个不愿意,但他是李仁正手上提拔的人,况且李仁正做事超出常人,他不敢违抗李仁正的意志。

“那好,就由你担任审判长,有为难的地方,就告诉我,你自己选两个能力强一些的审判员。我只有两个要求:一是将案情彻底弄清,把握准法律条文,做到公正审判,不让别人抓辫子;二是抓紧时间,一个月内判决。”

胡立来走后,他又让人将吴有功叫来,可当吴有功坐到他对面时,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吴有功汇报了那二十五万以货抵款的执行情况,但没有说收了一万元的执行费的事。最后说:“对这个案子的执行,我们也算是尽了力的了,虽没圆满,但也执行了一部分。”

“混帐,那也算执行了一部分,那是雪上加冰。”李仁正很少对下属这么暴躁过,他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无名火,话一出口,他又感到自己的失态。他看吴有功有些恐慌,就改变口气说:“是我没尽到努力,责任在我。吴庭长,你安排一下,送肖成小儿去上学,学校的一切费用由我们法院负责,不可误了孩子的读书。”他原想同吴有功谈谈今后怎么执行好这个案子,可他又觉得跟他说也白说。

“哦,我去安排,送学校去那天,您也一起去。”吴有功见李仁正院长没什么说,就答应下来,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第三天,吴有功来请李仁正一起去送肖成的儿子上学,他们驱车到肖成家接上他儿子到学校时,学校大门口已排了很多人,原来是校长带领老师和学生列队欢迎,还有一部分省市电视台、报社的记者。李仁正进了校门,一下车,就被记者们蜂踊围住了。

“李院长,请你谈谈支持特困生的感想。”

“李院长,你现在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我最想说的一句话是:”李仁正一开口说话,一窝蜂一般嗡嗡叫的记者,顿时静了下来,一齐将话筒伸到他嘴边,“我,作为一个执法者,深切地感到自己有愧于弱者。”

当晚的电视,第二天的报纸,明春市中级法院支助特困生的报道铺天盖地。李仁正又在全市人们心中树立起了具有强烈爱心的法官形象。

肖成的儿子本来叫肖明,学校给他改成了肖法。

李仁正刚进办公室,电话铃就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说:“喂,我是李仁正,你是谁?”

“哟,仁正,你怎么这么忙,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我。”

“张书记,这段时间是忙了点,可再忙也不能与您比啊,您是一市之主,才真正忙呢。”

“我是很忙,但我是忙中偷闲,喜欢偷着乐的,仁正啊,这你是知道的。”

“您老人家是要注意休息,保持心情愉快,保养好身体,也是工作的需要,人民的需要啊。”

“仁正啊,你现在是一院之长,大法官了,明春的电视、报纸哪天没有你的大名,可见明春人民是多么喜爱你。”

“张书记啊,我能作出点成绩,还不都是您培养和领导的结果。张书记,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哦,实际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让你也轻松轻松。在我市投资公路建设的那家香港H公司,邀请我考察港澳,同时洽谈一些项目。我想带你去,一则休息一下,也给我当当法律顾问。”

“哟,我……”

“本来我想让你爱人林纯美去,林纯美不是打电话让你去吗?”

“我去,那天出发,我安排一下。”

“后天。”

“好,谢谢张书记关心。”

晚上回到家里,李仁正告诉妻子林纯美,张长江邀他去港澳的事。她就阻止说:“你不是去过港澳的吗,就推脱了吧。”

“唉,我也是不想去的,可是你前次答应了他的。”

“嗯。”林纯美双手缠着丈夫的脖子,温情地说:“你可不要跟他学。”

“纯美,你还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怕你抵制不住诱惑,怕他教你学坏,你是最听他的话的,我先给你提醒一下。”

“我不相信世上还有第二个比夫人更美丽、更多情,能让我动心的女人。”

“真的?”

“真的。”李仁正将妻子抱到怀里,深情地吻着。纯美也像蛇一般缠绕着丈夫。他边亲吻抚爱着妻子,边认真地说:“纯美,你知道我不喜欢张长江那种无耻的人,但在力量不足以斗垮他之前,不能不顺着他,我听他的话是出于一种无奈。我要当官,而且要设法当大官,我要有权,而且要有大权。你知道,我是苦难出生,我永远忘不了弱者,忘不了苦难的人们,我要争取权力,为他们做事。”

“仁正,我知道你是个有雄心的人,我是相信你的,但也要注意不要用不正当的手段来争取权力,更要警惕近墨者黑。”纯美也郑重其事地说:“仁正,我爱你,只要你一辈子陪着我,我就满足了,至于能当多大的官,我不在乎。有机会就当,没机会就不要勉强。仁正,我爱你,我们一定要白头偕老。”

“纯美,我爱你,你是我唯一爱的人,能得到你的爱,能与你白头偕老是我一生的幸福。”他俩情意绵绵地说着情话,激情无限地颠鸾倒凤。

在香港H公司总经理的陪同下,张长江与李仁正乘飞机到了澳门。当晚,H公司总经理出赌资一百万元,让张长江、李仁正去赌城碰碰手信(运气),赢了归张、李二人,输了他公司负责,张长江高兴地随H公司经理进了赌城,李仁正觉得不好离开,且没提出反对,跟着一同进去了,可张长江赌,他却不赌,只观阵不参战。张长江不到一个小时,就赢了五十万,李仁正劝他见好就收,可他却不满足。接下来就连连败北,不到三个小时,就输得精光。

第二天,他们就到了香港,被安排在近海的一个风景优美的大宾馆里住下,每人一个舒适豪华的套间。李仁正刚进房,就进来一位美丽年轻的小姐。给他倒上茶,并配好热水让他洗澡,他要洗澡了,她还站在浴室,他就叫她出去。他洗了澡后,到卧室准备上床睡觉,她也跟进了卧室,而且坐到床边,没准备走的意思。原来,李仁正还以为是服务小姐,现在他看出她是来赚皮肉钱的。

“小姐,我准备休息,你可以离开了。”他客气地说。

“不,先生,我今晚是为您服务的,今晚属于您。”小姐说。

“你服务的内容有哪些?”他好奇地问。

“倒茶、点烟、洗澡、洗面、洗脚、按摩,什么都可以,先生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全方位服务,包先生满意。”

“多少钱一晚?”

“不多,就三千港币,处女加五千,今晚我们两人都是八千的。”

看来张长江房里同样是位处女,李仁正想。

“小姐,我可没有钱出。”

“先生,你们是内地来的大官,公司老板已经给你们付了钱。”

“小姐,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洗面,按摩。”

“功夫怎么样?”

“我自己当然说好啰,先生,您可以试试看。”

“这倒是可以,不然他们公司的钱不是白付了。”李仁正想起别人多次邀自己洗头、洗面、按摩,可自己还从没开过洋荤,今天不妨试试,于是说:“试试吧。”

小姐就拿来剃须刀和洗面奶,端来一盆水,让李仁正躺倒在长沙发上,用枕头垫着头。她自己找到把椅子,坐在李仁正头顶端。她先给他刮了胡须,修了面,然后抹上洗面奶,一双细嫩的手在他脸上各处擦洗着,反复擦洗了大约半个小时,又打来水,浸湿毛巾拧干,将他的脸擦干净。

“洗面就这样完成了。”她说着收起剃须刀,洗面奶、脸盆、毛巾等。

“这有什么用?就能值几十元钱?”

“增白皮肤,减少皱纹,使你更年轻,还能体验女人的细腻。”

“我只要身体好,精神好,黑一点,老一点,倒无所谓,看来洗面对我来说,没必要。再试试按摩看。”

“到床上吧。”说着她已脱去了外衣,只穿了吊带背心,一双藕一般细长的手臂,两个丰满圆润的嫩肩,那凸挺的双乳的上半部和那忽隐忽现的Ru沟,展现在他眼前,他也并不感到惊奇,因为电视上,现实生活中,已是家常便饭了。

“沙发上不行吗?”

“沙发上也行,不过,我们反正是要上床的。”

“那就在沙发上吧。”李仁正又躺倒在沙发上。她只得从床边来到沙发边,站着,开始从头上的穴位按起,面部、肩、两个手臂直到指头、胸部、腹部、大腿直到脚指头,然后,又让他翻过身来,从后脖往下,捏了背筋,用双拳捶击了大腿和小腿。

“先生,您喜欢翻龙鳞吗?”她问。

“我没按过摩,不知道什么叫翻龙鳞,也试试吧。”

她掀开他的衣服,双手用力将背皮一股一股地翻着,边翻边说:“先生,您的皮肤真白。”翻了龙鳞,她喘着气说:“先生,按摩完了。”他坐了起来,她拿起他一只手,摸她的前额,说:“先生,你看,我都出汗了。”他的手也感到湿湿的有汗。她倒上两杯茶,一杯给他,一杯她自己慢慢地喝起来。

“先生,怎么样?”她喝了一口茶,问。

对李仁正来说,这是与他有这么全面的肌肤关系的第二个女人,可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妻子林纯美的抚摸,他舒心得多。他说:“你累出了一身汗,我看没什么好。”

“先生,你是说我按得不好?”

“不,我看你按得挺认真的。”他喝了一口茶,站起来说:“好啦,小姐,我要休息了,你该走了。”

“你叫我走?”她睁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惊讶地说。

“是的。”

“我不漂亮?”

“不,小姐,你很漂亮。是我不喜欢同女人在一起。”

“噢,我没听说过不喜欢同女人在一起的男人。为什么?”

“唉,我是个棉花人。”

“棉花人,什么棉花人?”

“小姐,你多大了?”

“十七岁。”

“你还不懂,就是不能同女人做那事的男人。”

“噢。”她猛然红了脸,“可我不能走。”

“那你就睡里间卧室的床上,我就睡外间这沙发。”李仁正没再答理她,自己在会客室的长沙上和衣躺下了。他对不是所爱的女人是没有感觉的,没有感觉就不能产生激情,没有激情就没有那种男女之事的要求,更何况,李仁正很讨厌那种没有感情而送上肉体的女人。

第二天早晨,李仁正感到这样很无聊,想要回明春。同张长江吃早点时,他几次想提出来,可又不好开口,早餐后,张长江却先开了口,说:“仁正啊,我们还是要工作、休闲两不误吧,今天我们回去工作,等段时间再找机会来。”张长江昨晚与那年轻美貌姑娘已战得精疲力尽,不休息几晚,是上不了阵的,就决定回去。

“张书记,您不是说还要谈项目吧。”李仁正明白他的心意,却故意问。

“下次再来谈。”张长江大笑着说。他俩告别香港H公司总经理,乘飞机回到明春市。“现在交通真方便,看来双休日都可以去消遣消遣。”下飞机时,张长江感慨地说。“仁正啊,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很丰富嘛。别人说,过神仙般的日子,我觉得神仙太枯糙无味了,神仙那有我们快活。”

“张书记,您真会过日子。”李仁正在心里却骂他一个无耻之徒,社会渣宰。

“仁正啊,一踏进明春,我就发愁,不论是家里还是办公室,找不到一个能安静地休息一下的地方。本来,前晚我想借H公司的本,赢几十万,将本退给他,拿那几十万买处安静能休息一下的房子,没想到连本都输了。仁正啊,你现在是一院之长,这事就由你给想想办法了,房产证上别写我的名字,就写个秦小珍吧。”张长江自从与秦得福到日本考察,勾上了他女儿秦小珍,就喜欢上她那股特别的“骚味”,他要长期将她养起来,首先要有一处房子。

李仁正一听张长江的话,心里就发慌,哪有钱买几十万元的房子送给他?李仁正心里也很清楚,他是要房子送情fu,这情fu可能就叫秦小珍。可李仁正从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仁正沉默着不知该怎么答复他。自己常说要报答他的提携之恩,现在他开口了,以后还要靠他提携,不给他办那是绝对不行的。

“仁正啊,你怎么不说话,要是有难处,也没关系吧。”

“噢,不,张书记,您什么时候要?”

“哎,最好是一个星期。”

“张书记,李院长。”他俩边走边说话,迎面来了人还未发现,听到叫声,他俩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市委办司机小王。小王将张长江送进市委,又将李仁正送到市中级法院。

李仁正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发呆,他在想哪里去弄这几十万元钱?他每月的工资都交给了妻子,在单位领到的其他费用和资金什么的,也常交给了妻子,他不喜欢管钱和用钱,家里的用具及日常生活,都是妻子操心。他身上就是有,也不过几百元钱,很少有几千元的,这一下,到哪里去找几十万元?问妻子要,妻子也不一定有这么多,结婚十一年了,家里到底存多少钱,他不知道。何况,这事绝不能同妻子说,纯美要是知道,会坚决反对的,就是有钱也不会拿出来,也决不会同意他办这事。所以,这事不能在妻子纯美面前说半句,也不能同其他人协商,他只能一个人想办法。

对李仁正来说,张长江就是落在他头上的一只老鹰,这只老鹰可以随时带他升上天空,也可以随时啄烂他的头,将他啄死。李仁正必须小心翼翼地服侍好这只老鹰,让老鹰高兴,带他升天。李仁正大学毕业,分配到省高院办公室当一般干部,到当上办公室副主任、主任,现在担任明春市中级法院院长,都是这只老鹰将他提上来的。将来还要靠这只老鹰带着他继续往上升。李仁正是有野心的人,不到顶点,他不会言止。他必须凭借这只老鹰,利用这只老鹰,直到这只老鹰老了,飞不动了,再不能利用了,又要设法去寻找别的老鹰。官场就是这样,你要寻找张长江这样的老鹰,落在你的头上,然后服侍得它(他)舒舒服服,高高兴兴,它(他)一高兴,就将你带上去了。这样,你就又成了别的想当官的人的老鹰。张长江、李仁正都是深通此道的人。

“李院长,您回来了。”李仁正在苦苦地想着,钱、钱……这几十万元钱,从哪来?吴有功走了进来。

李仁正转过头来一看,是吴有功,他瞧着他,猛然想到这又是一个寻找老鹰的人。“坐,小吴。”他亲切地招呼说。

“李院长,秦厂长昨天到这里,想请您吃饭。”

“秦厂长,哪个秦厂长?”

“就是玻璃厂厂长秦得福。”

“秦得福,他倒是得福。人家肖成近百万元的个体老板,让他搞得像个家吗,他只顾自己,别人还要不要过日子?他这样的人是社会上的害虫。前次让他滑过去了,你告诉他,我正想找他,不过近几天我没时间找他,你叫他将钱准备好,他欠别人的钱,我就会对他不客气。”李仁正是个办事认真的人,前次肖成货款案的执行没搞好,他心里一直闷着气。

“好,我一定告诉他。”吴有功是受秦得福之托来找李仁正拉关系的,没想到李仁正还对前次的事有气。吴有功感到说不进话,只好以后看情况再说,站起来准备走。

“小吴,你们庭里收了多少钱?”

“大概有八十多万了吧。李院长,您既不让我们乱收费,又给我们定那么高的任务,怎能完得成?”吴有功叫起苦来。

“你自己去想办法。”李仁正换了一种亲热的口气问:“我是想问你现有多少钱没交帐的?”

“二十五万,我准备明天交财务。”

“哟,这样吧,你明天暂不交财务,我可能近几天急需一笔钱,我暂时借出来用一下,你明天拿来交给我。”李仁正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拿来买了房子,应付张长江,以后再想办法还上。

“好,那我明天就交给您。”吴有功就出去了。

晚上,李仁正搂抱着妻子,急不可耐地挺进到她的肉体。别人说,久别胜新婚。可他只离开妻子两个晚上,在他的感觉里,似乎是两个月,甚至是两年。仁正一离开纯美,就无限深情地想着她,何况这两天两晚,有着特殊的经历。特别是昨天晚上,他躺在沙发上,深深地思念着纯美。现在,他同她融成了一体,他深深地感受到,妻子纯美才能给他那人生最美妙的东西。纯美也从丈夫那坚挺的强度中,感受到丈夫在那花花世界,并没有花心。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爱和情更真更炽,欲也就更烈。

“纯美,我真不想离开你。”他俩高潮后,他还深情地搂抱着妻子,说:“别的男人,只要是美丽年轻的女人,就能找到感觉,就能有那种美妙的享受。而我不能,我只有在你身上才能找到。”

“仁正,我完全相信你,你是个真正的男人,是个好丈夫,我爱你,你也爱我。这就是你说的那种感觉。”纯美真诚地说:“一个真正的男人,没有爱,就没有性。一个爱妻子的好丈夫,只有在妻子身上才能感受到那种美妙的享受,他离不开妻子,也无法接受别的女人。仁正,你就是这种男人,我能遇上你,是我一辈子的幸福,一生的满足。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妻子。”

“纯美,你真好,是你的真情熔化了我的心,我离开你,就没有心了。”

“这次出去玩得开心吗?”纯美关切地问。

“唉,那叫什么玩,纯粹就是嫖赌。”仁正厌倦地说:“第一晚,就在澳门赌,张长江输掉了H公司一百万。第二晚,就在香港嫖,H公司经理给我、张长江房里各安排一位年轻美貌的小姐,她自己说还是处女呢,进房后就不出去,害得我睡了一晚上沙发。张长江说,还要多去,他去是享受,我去是受罪。”

“那以后你就别去了,那是非之地,不去为好。”

“你怕我近墨者黑?”

“我是相信你的,仁正。但如果别人要栽赃你,你能说得清吗?同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一室过夜,别人会相信没那事吗?”

“那我倒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

“话虽那么说,可社会是复杂的,少惹些麻烦好。况且陪赌陪嫖,毕竟也不是好事。”

“纯美,我也是你这样想的,我那是活受罪。我那是出于无奈,他原来是要你去陪的。”

“这次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去。以后,我们不想他手中的权力,不想当那什么官?我们就都可以回绝他,不当他的哈巴狗。人不要官鬼也怕,我们只要恩恩爱爱,就要得了。”

“纯美,我会注意的。”

“仁正,你要想好,你不仅是你自己的,同时,也是我的。”

听了纯美的话,仁正对给张长江买房子的事,犹豫起来了,可他更不敢跟纯美说,他心里想着不送算了,只要不想权和官,就不用怕什么了。这样一想,他心里又坦然了。可他的野心会容许他这样吗?然而,他已经累了,睡眠暂时终止了他的思维。

第二天,李仁正到省高级法院参加全省法院工作会议,在这个会上,省高院院长刘大风重点表彰了明春市中级法院在审判、执行、创收和人事改革上所取得的突出成绩,明春市中级法院被评为全省先进法院,并被省高院推荐到最高法院参评全国先进法院。李仁正被评为全省十大优秀法官,而且名列首位。李仁正很看重这些荣誉,但他在这些荣誉面前并没昏头,可这些荣誉更激发了他的野心。晚上,他高兴地将这些荣誉告诉了妻子纯美。

“仁正,祝贺你。”纯美真诚地说,“我知道你是个人才,会干出一些于社会有益的事来的。”

“当今的社会,要干出事来,不但有才,而且要有权,干大事就要有大权。”仁正转弯抹角来抒发自己的野心。

“一个人干出了大事,社会会付予他大权的。”纯美没深思仁正的话的用心。

“应该说先有大权,才能干出大事。”仁正更直接地说,他是想引诱纯美赞成他不择手段当大官、争大权的作法。“我还是觉得官越大越好。”

“那当然是官越大越好,这还用你说。”

“我还要想办法当上大官。”

“仁正,我并不是反对你当大官,而是反对你用不正当的手段争官。”纯美郑重其事地说。听了纯美的话,仁正没再说什么,他搂抱着妻子,亲吻着。

“妈让我们元旦节回去。”纯美说。

“他们不恨我抢了他们的女儿了?”

“就你坏,我怎么会被你抢走呢?这是爱情,我爱你,是你抢走了我的心。”

“应该说,是你先掠去了我的心,我才不顾一切地来抢你的心。”仁正翻身就压在妻子纯美身上。

“又来?”

“我要…”

“太频繁了会影响身体的,还是要克制一下。”纯美关切地说。

“只要在一起就激动、兴奋、就想。没关系的,现在能干,就不要太克制,多乐一下,以后老了,想干,也干不了了。”

“我也是想,不过是怕有损你的身体。”

“身心快乐,更能促进身体健康,你看,我这不是棒棒的。”

“只要你身体好,我们就可多快乐快乐。”他俩边说边步入了快乐大本营。“仁正,我们真是天生的一对,ing欲都很强……”纯美大喘着粗气,呢喃地说。

第二天,李仁正刚进办公室,一位年轻姑娘就跟了进来。他看着姑娘,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是谁?

“李叔叔,你还认识我吗?”姑娘一脸妩媚的笑。

“一下想不起来了。”他摇了一下头,说。

“我是郑娟,我爸是郑锡包。李叔叔,你在省高院时,就住在我家相邻的那栋房子。”

“哟,想起来了,郑院长的千金。这两年长成一位大姑娘了。”李仁正也想起来了,昨天开会,郑锡包副院长已同他说过一句(郑锡包已从庭长提为副院长),有个女儿到他中院工作,请他多关照。“你是来报到的?”

“是的,我是来报到的,介绍信我已交人事处了,李叔叔,我爸说,我做得不好的地方,要你多批评。”

“好,你爸爸昨天跟我说了,你放心,好 好地干。”仁正说。

“李院长,您说要那些钱暂用,我全存在这卡上。”吴有功进来,将一张龙卡交给李仁正,说:“二十八万,您随要随取。”

“好。”李仁正收好卡,拿起笔写了张借条给吴有功。吴有功拿着借条就往外走。

“有功,你等一下。”李仁正叫住了他,“你们庭不是还少一个人吗?这是新分配来的郑娟,暂时放在你们庭,以后再作调整。”

本来,吴有功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坐在办公室,他还以为是院长的“小蜜”,就装做没看到,拿上借据就匆忙往外走。听李院长说是新分来的,而且要放到自己的庭里,他心里就有一种无名的兴奋,立即走上去,握住郑娟细嫩的手,诚恳地说:“小郑,欢迎你。”

“郑娟,你就跟吴叔叔到他们庭里去吧。”李仁正说。郑娟就跟在吴有功后面走了。吴有功、郑娟走后,李仁正又拿出那张龙卡,前晚,经纯美那么一说,他打算不买房子给张长江了。可昨天的荣誉,激发了他的野心,他又改变了主意,决定买房子给张长江,而且按他的要求,一个星期内送给他。李仁正将龙卡放进工作包里,到车库开出自己的车,直奔新城区。他在新城区找到一栋最僻静的房子,觉得符合张长江所住的要求。他记住了,是玫瑰花园109栋。他找到售房部,一问,还剩一套房子没出售。售房小姐就带他去看那套房子,李仁正看了一下,觉得很不错。就同售房小姐谈价格。售房小姐说原价是三十五万,看先生喜欢上这房子,就送个人情,按八五折,二十九万八,又是个很吉利的数。李仁正一想,自己只有二十八万元,还差一万八,一下到那里也不好借,只有再同她讨价。

“小姐,价格还能优惠些吗?”

“先生,已经给您最优惠的价格了。您看,这房子多僻静,您要是带个小姐住在这里,那是很理想的。”

“我可没有小姐。”

“先生,看您的气质,不是大官就是大老板,没有小姐,真是让人不可思议的新闻。”

“你们小姐都喜欢做大官、大款的金屋情人?”

“肯定很多小姐愿意,我们卖出去的房子,大多住的是小姐。”

“你呢?你愿意吗?”

“我?”她有点娇羞地说:“没人要。”

“我要,怎么样?”

“先生,您是在开玩笑、骗人。”

“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您要不骗我,您就在房产证上写上我的名字,”小姐脸上起了些红云,“就算您没骗我。”她说着,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李仁正,他一看名片上的名字,秦小珍。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原来张长江是送给她的。秦小珍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二十八万,小姐,怎么样?”李仁正突然说。

“二十八万,那是跳楼价,不但我没了奖金,经理还会骂我的。”

“秦小姐,我可是要在房产证上填上你的名字的。”

“先生,我答应你。”

讲定了价格,就办理手续。买房是可以用卡结帐的,仁正将卡交给秦小姐,秦小姐刷卡后,是二十八万。仁正也填好了表格,在房主一栏里填上了秦小珍。秦小珍一看,显然有些激动,她将房产证交给李仁正时,眼睛射出深情的光。仁正拿着房产证,就走出售房部,坐进车里,准备走。

“李先生。”秦小珍小姐追了出来。

“还有什么事?秦小姐。”李仁正放下窗玻璃说。

“哦……先生……先生,什么时候来,我等您。”她绯红了脸。

“来时,打电话给你。”李仁正抛下一个鄙视的眼光,开车走了。他直接来到市委,停好车,走到市委书记张长江办公室门前敲门,张长江的习惯,没敲门经同意,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去的。

“谁?”

“我,李仁正。”

“进来吧。”李仁正推门进去,张长江正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他什么也没说,掏出房产证,放在张长江面前,就退了出去。

张长江一看是本房产证,就将批阅的文件推到一边,双手拿起房产证来看,新城区玫瑰花园109栋0室,房主,秦小珍。他微笑着,拨通了秦小珍的手机。从日本回来,他就给她配上了手机。

“喂,秦小姐。”他对着电话说。

“嗯,老色鬼,又想吃嫩草了。”对方说,秦小珍同张长江单独一起时,她就叫他老色鬼,只有她敢这样叫他,他倒很喜欢她的顽皮和疯劲。

“顽皮鬼,晚上老地方见,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你要骗我。我就用水果刀割了你那老东西。”

“我怎么会骗你呢?”

“好,我会准时来的。”

李仁正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公安局副局长莫云就来了。他本来已经来了有一会了,听说李仁正院长出去了,他就在等。见李仁正进了办公室,他就走了进来。

“李院长,你真忙。”

“莫局长,你好”李仁正热情地同他握手,并倒了杯茶给他,请他在沙发上坐。

“李院长,我找你有个事想同你谈谈。”

“嗯,你说吧。”

“就是我那外甥陈祥,当派出所长时,所里出了人命案的事。”莫云说到这里,停下来拿出一支烟点上,他知道李仁正不抽烟,就没有递给他。他抽了一口,看李仁正在等他说,就接着说:“所里出了人命案,他当所长的不过是负有领导责任,撤销所长职务就算可以了。可检察院却将他批捕了,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关了快两年了,前段是说,要他亲人保释他,让他听侯处理。可前几天,法院又发了通告,要审判他。李院长,我外甥的事,要请你亲自过问一下,工作上的失误,怎能同刑事案件同样对待?”

“莫局长,你我都是执法者,法院同你们公安局一样,都是严格按法律办事,这一点请你能相信我们。”李仁正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你外甥陈祥的案子,我也大概知道些情况,具体审判由胡立来副院长负责,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找胡立来院长谈谈。至于开庭审判,也未必就是坏事,法院对任何案子,只有经过审判,才能定性。在审判之前,作为一个法官,我不能表任何态,也无法表态,这一点,我相信你能理解。”

“啊,李院长,你看已经中午了,我们到那里吃个便饭,陈祥的父母想见见你,想跟你谈谈关于陈祥的一些情况。”莫云说。

“好,莫局长,我来当院长,你还是第一次来我办公室,你来是客,今中午,我作东,请你吃个便饭。”李仁正诚恳地说,“走,我们就到大门对面的实惠饭店去。”莫云知道李仁正是说一不二的,只得随他走。两人一起来到实惠饭店,李仁正就点了三个菜一个汤。菜端上来后,莫云一看,一碗热气腾腾的胖肉,一碟炒猪杂,一盘酸辣豆腐,一碗青菜汤。莫云早听说李仁正生活一贯俭朴,别人请他吃饭,只要看到大摆延席,他就什么话不说就走了,他请别人吃饭总是三个菜,而且不喝酒,莫云一看这些简单的菜,他还多年没吃过这样的便饭了,心里有些不舒畅,口里却不好说,况且今天是求别人的事。

“毛泽东请客是四菜一汤,我们这级别的人三菜一汤可算超标准了。”李仁正风趣地说。拿起碗快就吃起来,莫云也只得跟着吃。李仁正夹起一块胖肉放到莫云碗里,说:“这种胖肉在我们乡下,要过节,或结婚人家做大酒,才每桌一碗,平时就吃不到的,可是好菜,就是加工复杂,煮、炸、蒸几道工序,几道工序的火候难以把握,还要调料配齐,做出来才这样色、香、味齐全。”说着,他自己夹到一块放进口里。莫云看看碗里李仁正给夹的一大块肥肉,心早就腻了,可不吃又不好,就用筷子夹成小块,拌着饭吃了。吃了一碗饭就放了碗,倒上一杯浓茶,大口大口地喝着。李仁正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吃着,毕竟他的食量有限,放碗时,三个菜只吃了半多一点。他看着剩下的菜,叹息说:“浪费了好菜。莫局长,没想到你这么斯文,少点一个菜就好了。”他付了钱,同莫云离开饭店。

“哟,莫局长,你不是说陈祥的父母要见我,有情况要反映吗?”李仁正说。

“他父母是想请你吃饭时,边吃边说,以免影响你的休息,现在,你已吃了饭,那就休息吧,让他们晚上再找你。”莫云原安排姐姐、姐夫,在宾馆请李仁正吃饭的,没想到李仁正说请他,他就不好说了。

晚上,李仁正刚回到家里,纯美给他配好热水,找好换的内衣,叫他洗澡时,就有人敲门。他打开门一看,是莫云,后面跟着两个人。

“这是李院长,这是我姐姐,这是我姐夫。”莫云介绍说。

“请坐。”李仁正招呼他们坐,林纯美给每人倒上一杯茶。莫云端着茶喝了一口,就说,“李院长,我姐姐跟你谈一下陈祥的一些事,我还有个案子要去办。”说完就走了。他出门时,有意将门大打开,没有关。

“李院长。”莫云姐姐说,“我儿子陈祥的事,就全靠你了。”说着,将一个手提包放在桌上,就往外走。李仁正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出了门。林纯美正在房里拿水果,出来看他们走了,见桌上一个包,拿上就边喊边追,直追到检察院大门外,也没看到人。就提着包回来了。她想,他们一定是有意留下的,这样的事,以前发生过多次。她打开包一看,全是一捆一捆的人民币,刚从银行提出来,还未开封。她数了一下,二十八捆,也即二十八万。

“仁正,我们将这些钱退回去。”她果决地说。

“他们走了,这么晚,到哪里找他们?”李仁正想到买房子的二十八万。

“到公安局找莫云。”

“他说去办案,怎么找得到?”他说。

“那你明天送到他办公室,他要不收,我就送市纪委。”

实际上,莫云并没走出检察院,他在黑暗中找了个正对李仁正家门的地方,用长镜头拍照。陈祥的姐姐、姐夫也没走远,他们怕李仁正追上,一出他家的门,就转到一个黑角落里躲了起来。直到林纯美追到检察院大门外,又回来后,他们才一起离开检察院。

第二天,上班时,李仁正驾车直接来到市公安局,找到副局长莫云,按纯美的要求,将二十八万元交到莫云手上,开始莫云不肯收,他说:“我不在场,不知姐送了什么,我怎么能收?李院长,你先拿回去,我找找我姐,如果是她送的,我让她到你家来拿。”

“莫局长,你我都是同行,办得到的事,你不说,我也会给你办,要是这样的话,把本来很融洽的关系,搞得生疏了。何况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得到的。你还是收下,纯美说,你要是不收下,她下午就交纪委了。这么大一笔钱,不是太可惜了。还有损于你的面子。”听李仁正说得这么绝了,莫云只得收下。李仁正转身一走,莫云自语说:“居然还有不吃糯饭的哈狗。”

打死刘小农的派出所长莫云的外甥陈祥终于被判处了死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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