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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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同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和暗中侦查,他惊讶地发现同秦小珍偷情的那老头,竟然是省委常委、明春市委书记张长江。他没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市委书记,竟是个**少女的魔鬼。朱同爱秦小珍,爱她胜过爱自己的生命。他也知道,秦小珍也一直爱着他。他始终认为,秦小珍与张长江偷情,是被逼迫、被诱惑的,一个十几岁的如花少女,怎么会去爱一个近六十岁的老头?他肯定是张长江看上了秦小珍的美色,而采用了什么手段,协迫秦小珍同他偷情的。朱同出于自己的爱情和责任心,他要将秦小珍从张长江魔掌中夺回来,他决心不惜一切要保护好秦小珍。朱同暗中偷拍了张长江和秦小珍在一起偷情的相片。他要找秦小珍,说服她离开张长江。他在玫瑰花园埋伏了十几天,发现了一个规律,张长江和秦小珍一般是傍晚来,在他的房间里过夜,每个星期的周末来一个晚上。秦得福同曾平是中午来,一起度过中午和下午,傍晚离开,间隔时间上没明显的规律,有时连续几天都来,有时几天都没来。他要找秦小珍,可她这段时间,每次都是同张长江一同进出,每次,他在望远镜里看到张长江同她在一起偷情,他就气得浑身发抖,他多么想冲上去,杀了他,将他砍成肉泥。但他又怕吓坏了自己最爱的人——秦小珍。

朱同终于逮住了一次机会,秦小珍一个人出现在玫瑰花园,他立即偷偷地跟了上去,她打开门进房后,刚准备关门,他就推门跟了进去,反手又将门关上。秦小珍一看是朱同,她惊喜交加。她一直担心朱同到这里来找她,所以,她一直没单独到这里来过。今天是因早上离开时,将手机忘在床上,就又回来拿手机。可她的心中,又一直想着朱同,渴望着见到他。

“朱同,你怎么又来啦?”

“小珍,你就离开那老头吧。”

“他是我伯伯,我跟他会有什么事?”

“伯伯,伯伯会同你做这种事吗?”他咬牙切齿地说,拿出一张张长江与秦小珍在床上搂抱着偷欢的相片,放到她眼前。她看到相片上自己压在张长江身上干那事,伸手将相片夺过来,并左右开弓,打了朱同两耳光。

“你居然跟踪我,居然偷拍我私生活的照片,干涉我的人生自由,谁给你这权力?”

朱同被打,他既没还手,也没退却。他倒平静了下来,他神情庄严地说:“是爱情给我的权力。我要捍卫我们的爱情,我要保护你。小珍,我爱你,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秦小珍显然被感动了,她用她那双打过他的手,抚摸着被她打得通红的他的脸颊,万般柔情地说:“疼吗?”朱同摇了摇头。她说:“朱同,我爱你,我心里总想着你。”她说着,双手缠住他的脖颈,嘴唇凑到他的嘴唇上,狂热地吻着他。他的激情充满了全身,猛抱起她,滚到她的床上,翻江倒海起来……

“朱同,我爱你,我是属于你的。”

“小珍,我爱你,我要同你常在一起。你喜欢那老头吗?”

“我不知道。”

“是他逼迫你的吗?”

“我不清楚。”

“那你为什么要同他在一起?”

“我也说不清楚。可他有权力,权力是个极神秘的魔棒,能变出人们所需要的一切来,不但男人喜欢权力,女人同样喜欢权力。”她梦呓般地说:“我压住了他,他是市委书记,似乎我就是省委书记。”朱同涉世不深,对秦小珍的话,他不是很理解。他觉得她太单纯,是被人利用了。他劝她说:“你离开他,我会好好地爱你,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唉,我不知道。”她在他身下摇了摇头。

“小珍,你必须离开他,不然,我会杀了他。”他眼露凶光。

“朱同,你不要干涉我的人生自由,不然,我就不再理你了。朱同,我爱你,我给你爱情,给你找工作,给你钱花,你应该满足了,就不要再干涉我的自由了。”

“不,那不是你的自由,那是侵犯我的爱情,你是我的,怎能让别的男人占有你?”

“你混帐,我是我,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的,你要是这样干涉我,我就不理你了,你走吧。”

“不,小珍,你自己说过你是爱我的,那么,你就不应该离开我,不应该不要自己的爱情,一个人不能没有爱情,爱情比生命更重要,更有意义。”

“我不是说我不要爱情,作为一个女人,我是非常需要爱情的,但不仅仅需要爱情,还需要其他的。”

“小珍,你不管怎样要离开他。”

“朱同,我不会答应你干涉我的自由。”

“小珍,你会后悔的。”

“我从来做事就不后悔,后悔的事我就不做。朱同,你要干涉我,以后就别来找我,要爱我,就不要干涉我。”

朱同感到,再也无法说服她。他是不能离开她的,他无法离开她,他既离不开她,又不能伤害她,他就只能去找那老头,找张长江,逼他主动离开她。

朱同身上藏了把匕首,在市委院内转悠了几天,他要找机会,张长江一个人时,他要给他最绝的警告。他已弄清了他的办公室,而且搞清了,到他办公室进去最容易的是女人和送文件的秘书。女人的声音一传进去,里面就应声开门,送文件的秘书一敲门,说是送文件的,里面一般会即时开门。别的人叫门,里面听出是熟悉的,他需要的,就一会儿开门,要是他不需要的,里面就会不开门,或者要秘书陪同,里面才能开门。朱同想自己无法变成女的声音,也无法变出他熟悉而且所需要的声音,他就只能冒充送文件的秘书的声音。他就将秦小珍给他的钱,买了一身高级西服穿上,西装革履,像个年轻秘书的样子。朱同身上藏着那把匕首,腋下夹着个公文包,出现在市委书记张长江办公室门前。毕竟张长江是市委书记,是个大官,那种权力还是有一种神秘的威慑力的。要去对付这么一个大人物,朱同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和慌乱。他站在门口,头脑里出现张长江搂抱着秦小珍的场景,他的血液就膨胀起来,紧张和慌乱顿时消失,他举起手敲响了门。

“谁,有什么事?”

“张书记,有文件要批阅。”门随之打开了,朱同闪进去,又将门关上。

“你是新来的?我怎么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

“文件呢?”

“给你。”朱同将文件夹递给他。张长江打开文件夹,里面居然是一张放大了照片,而且是男女正在求欢的照片。他定睛一看,那在下面的老头就是他自己,上面的女子是秦小珍。他猛一惊,竟也有些慌乱。

“你,你是从哪弄来的?”

“我自己拍的。”

“你是谁?”

“我是你的情敌。”朱同右手在裤兜里紧紧握着匕首。他真想一匕首捅死他,那才解他的恨。

“小兄弟,说话别那么冲动,我们可以化敌为友嘛。”张长江毕竟是老奸巨滑,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想,像这样的小毛贼,不过是为诈几个钱而已。他极随和地说:“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还见过面,你就是小珍的同学。既然这样,我们就都是朋友嘛,你说说看,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

“我没有困难,有困难也不要你猫哭耗子。”

“哟,还挺有志气的。好,那你说说将底片退给我,要多少钱?”张长江最担心的是,他将照片传播出去。

“不要钱。”

“噢,真够交情。”

“我与你能有交情?别做梦了,那是有条件的。”

“说说看,什么条件?”

“你从今天开始,永远离开她,不再找她。”

“你这个条件恐怕不现实,不如要些钱来得实在。”他没想到,他居然跟他叫板,争抢女人,真是自不量力。虽然,抛弃一个女人,再找一个女人,对他张长江来说,是家常便饭,但那是他的自愿,玩腻了,就可以抛开,决没别人强迫他,何况,秦小珍对他还很有刺激性。他缓缓地说:“一个男人被别的男人强迫出让自己的女人,那他还是个男人吗?”

“好,那你就去当你的男人嘛。”朱同猛地抽出匕首,架在张长江的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张长江顿时惊恐起来。

“要你的命。”

“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的条件,我全都答应。”张长江是不会为一个女人而拼命的。对他来说,女人如衣服,要穿则穿,要脱则脱,算不了什么。只是在别人的逼迫下脱,有损威严和自尊。但男子汉大丈夫不吃眼前亏,先答应下来,保住小命,还怕收拾不了一个这样的愣头小子。要他的小命如捏死一只小蚂蚁。

“好,那你就在这张照片的背面签上,永不同秦小珍来往,写上你的名字。”

“你不是说连底片一起给我吗?”

“不,我只将底片给你,这张照片我还要永远保存它,你要说话算数,它就永远见不到天日,你要说话不算数,它就会满天飞。”

张长江想,看不出这小子还鬼计多端的,什么都先答应下来,只要保住了命,就能要了他的命,他没了命,拿着什么也没有用了。他说:“好,我签,我签。”他拿起笔来签上:

“我永远不同秦小珍来往。

张长江”

朱同将照片藏进衣袋里,拿出底片来给了张长江,又收起匕首放到裤袋里,文件夹也没拿,打开门就走了。

“他妈的,不想活了。”张长江站起来恨恨地说,将文件夹几下撕得粉碎,似乎撕碎的就是朱同那小子。从来,就只他强迫别人,给别人气受。今天到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逼得出了气。这口恶气非出不可的。他立即拨通秦小珍的手机。

“喂,宝贝,你在哪里?”

“我在上课,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别关机,我就说一句话,晚上我在明春宾馆老房间里等你,不见不散。”

“老色鬼,又搞什么名堂。”对方说完就关了机。

下班后,张长江推脱一切应酬,悄悄地进了明春宾馆他的专用房间。张长江在明春宾馆长年占用了一套房间。这套房间不太大,只有四间,卧室、会客室、储藏室兼餐厅及卫生间。可里面的一应设施却齐全,特别是吃喝食品和名酒、饮料极为充足,吃饭,只要按一下铃,女服务员会随时送到,而且饭菜都是奇珍异味。这套房间,自从张长江占用后,就从没进来过男性公民。来的都是女人,而且都是张长江搞到手后,暂时还没有安排固定藏姣金屋的女人。秦小珍也在这住过,她和张长江从日本回来后,她就住进了这套房间,直到李仁正送给张长江玫瑰花园的一套房间后,秦小珍就离开这里,住进了玫瑰花园的房间。到这里住的女人,都是过渡时的女人。张长江在这里进行筛选,很快就玩腻了的,他就会像脱掉一件衣服一样抛掉,想继续占有的,就买套房子送给她,长期幽会。

“咚咚,咚咚。”有人敲门,张长江打开监控一看,是秦小珍,就去打开门。秦小珍一进去,张长江一把抱住她,说:“我的宝贝,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你怎么啦?”

“一个小子拿匕首架在我脖子上。”

“朱同,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

“他找过我,不许我同你在一起。”

“他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不许我再同你来往,我偏要找你。不过,玫瑰花园,我们是不能再去了。他小子也太狠了。”

“你搞了他爱的女人,要是别人搞了你爱的女人,你还不是也跟别人拼命。”秦小珍想到朱同这样玩命,说明他是真爱自己的,她心中生发一种甜美的感觉。她推开张长江说:“看来,我们还是别在一起了。”

“小珍,你怕?”

“他要是再发现我们在一起,他会来真的,闹出人命案来,麻烦就大了。”

“小珍,你不用怕。他要敢来真的,那他就完了。”

“你要是对他下手,我就会不理你的。”

“看来,你也是爱他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而搞出人命。”

“谁叫你这么美呢?”他说着又上前抱住了她,抱进了卧室,抱到了床上。因为朱同,她对他的吸引力更大了,他对她更有激情,更亢奋,更放不下了。也因为朱同,她的热情明显消退,她没爬到他的大肚皮上了,只是顺他所为,喘着粗气说:“你将双手撑着……”

过了两天,秦小珍有意出现在玫瑰花园,她想来会朱同。她刚进房,朱同果然跟着进了房。他们什么也没说,搂抱着上了床……

完事后,秦小珍拿出一个钥匙交给朱同,并对他说:“你每周星期日晚上到这里来等我,我要是没特别的事,我就会来的。”

“小珍,我要你每天晚上都来。”

“那怎么行?我要读书。”

“那我就每天晚上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来。”朱同不好说张长江的事,他每晚来等,是看张长江是否会来。

“随你的便,我反正每星期最多只能来一个晚上。”朱同听了心里高兴,她同意他每天晚上都来这里,说明张长江不会来了,她与张长江就断了。实际上,秦小珍也放了个心,朱同白天要上班,晚上都在这里,她同别的男人来往,就不用担心被他发现了。

“小珍,我爱你,我会用生命来捍卫我们的爱情,我这一辈子都只爱你,只要是为了你,我会不惜生命的。”

秦小珍相信朱同说的是真心话,她感到一种温馨的甜蜜。她抱住他,也情意绵绵地说:“朱同,我也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做。”

“小珍,你真好。”

秦小珍刚走了一会,就有人敲门,朱同只得从床上爬起来开门,进来的是那天晚上,从这房门口架他下去的两位保安,每人手中握着一根电棒。

“又是你这小子,你怎么进了别人的房子?是想盗窃,还是想强X,或者是杀人?”年龄小一点的保安瞪着眼说。

“我是秦小姐的未婚夫,我有钥匙,我就住在这里。”

“你居然还盗配了钥匙,搞敲诈。”年龄大点的保安说,并搜走朱同的钥匙。

“你将偷拍的照片交出来。”年轻的保安吼叫着。

“我没盗窃,也没偷拍照片。”

“还敢赖皮,我让你赖皮。”年轻保安说着就是一电棒打在朱同身上,朱同被强电流击倒在地。他想爬起来,可脚手都软软的无力,就坐在地板上。

“交出偷拍的照片,就饶了你这一次,不然,你就别想着出去。”年龄大的保安朝朱同身上狠狠地踢上两脚。

“你……你们……敢打人。”

“就是打死你这小子,就如打死一条狗。”年龄小的保安又是一脚,“你交不交,不交就要你的命。”

“你们打……打人,我报…报警。”朱同痛得满头大汗,可他强忍着不呻呤。

“报警,报警,你会死得更惨。你知道这里的警察归谁管,会给谁办事,你小子识相点。”年龄大的保安一拳打得朱同嘴流血。

“谁叫你们……来……来要照片的?”

“你管他是谁,你偷拍别人私生活照片,我们就要你交出来。”年轻些的保安又是一警棒。“你交还是不交,是要命还是要那照片?”

“你们……打死……我吧,我…不…会交的。”朱同躺在地上,坐不起来了。有气无力地说。两位保安耳语了一阵,就朝外走,年龄大的保安抛下一句话,“你一天没交出照片,我一天就打得你爬不起来。”

第二天,两位保安又进来了,朱同躺在床上,没答理他俩。两位保安翻箱倒柜,各处都翻遍了,最后在一个放光盘的盒子里找到朱同给秦小珍的那张照片,就走了。可过了会儿,两位保安又进来了,直接走到朱同床前,年轻些的保安一把将朱同拖到地上,吼骂着,“你小子躺得挺舒服的。”

“小子,你发财了。”年龄大点的保安拿出五扎钞票,在朱同面前扬了扬,说:“小子,你手上还有一张照片,你将它交出来,这五万元就是你的。”

朱同看都不看他一眼。

“八万,八万怎么样?”他又抽出三万。

朱同还是没答理他。

“十万。”他又甩出两万,“你小子也够狠的了。”

“就是百万,也不会给你。”朱同冷冷地说。

“你小子是敬酒不喝喝罚酒。”年轻些的保安又是一电棒。

“你小子不交出来,我们就打,天天来打,看你小子能天天硬下去。”年龄大些的保安穿着皮鞋的脚,在朱同身上踢着,踏着,“我要打烂你的肉,踏碎你的骨头,看你熬得住。”年轻些的保安踢得更起劲,朱同被踢踏得完全不能动弹。两位保安愤愤地走了,抛下一句话:“明天再来整你小子。就是一块铁,也要锤熔你。”

张长江想到那张照片还在朱同手中,他就感到自己身上被别人装了个摇控炸弹,别人随时都可以引爆,他随时都会身败名裂。他深知,官场上坏事干得再多,只要不公诸于众,就等于什么坏事都没有干。就是很多人心里明白,也还不是心照不宣而已。一张照片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它会成为引爆装置、或导火线。何况,还有自己的亲笔签字,那是铁的证据,一旦在社会上公开,他张长江就完了。他一生,几十年,不惜一切的奋斗,得来的权力和地位,就会灰飞烟灭。对他来说,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权力就是他的生命,权力就是他的一切。他清楚自己,事情一旦爆发,什么权力,什么生命,通通完了。他历来都是主动者,他必须走在前面,必须先发制人,毁坏那遥控着他的引爆装置,切断那连接着他的导火线,或者是消除那掌握着摇控装置的人,消灭那准备点燃导火线的人,这样,那遥控装置、那导火线也就失去了作用。对于张长江来说,在他的人生生活中,犯罪已是习惯成自然,是正常的了,不犯罪已是不正常不习惯的了。他所着力追求的是犯罪而不留下罪证,这是他追求的最高境界。

朱同既然挨打,舍命都不交出那张照片,他就只能让朱同消失,那么,那张照片也就失去了作用,不会再见天日。

这事该由谁去办呢?张长江自然想到秦得福。因为他知道秦小珍爱着朱同,秦得福决不会让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无权无钱的穷小子。就是事后,秦小珍知道了,是自己的父亲干的,她也只能忍着。更何况,秦得福是个有权有钱,黑白两通的人物,他会干得非常巧妙。从各个方面来说,是非秦得福不可。问题是,怎样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去做这事?拿他的罪状逼他去干,可虽然人们都传说秦得福贪污、受贿、玩女人,其罪状够杀几次头了,张长江却苦于手中没有他的硬证据,即使有那么多的匿名信,但不能代表硬证据。秦得福这样老奸巨滑的东西,没有硬证据,是不能惹的,搞不好,他会倒打一耙。更何况,出国日本,他不但送了一个女儿,而且以各种名义送了几十万元。这个念头是绝对动不得的。必须另辟途径,而且是要让他愿冒生命风险来获取的。张长江深知秦得福最大的特点是贪,贪得无厌,是个典型的人为财死的人,贪权更贪财,也只有在权财二字上让他动心,使他敢冒生命风险。

张长江拨通秦得福的电话,然后对着电话慢不经心地说:”得福嘛,你在忙些什么呢?”

“是张书记,您好,我正在车间搞技术改造。”

“好,干劲还挺足嘛,这么多天没同你谈谈心了,晚上有时间吗?”

“有,有,张书记,这几天忙昏了头,我正想向您汇报工作呢,晚上到明春宾馆坐坐。”

“好,我也正有此意,英雄所见略同啊。不过,今晚由我做东,请你。”

“张书记,那怎么能行?怎么能要您破费呢,还是我请您,张书记,您就别费心了。”

“不,今晚,一定由我安排,就这样定了。下班后,你就到明春宾馆乾坤包厢来。”

“那好,恭敬不如从命。张书记,您太关心部下了。”

“哟,这也是有针对性的,谁叫你是得福呢?哈哈。”

“哈哈……”

秦得福想到不能让张长江书记先到宾馆等自己,而自己应先到宾馆等张书记,将近下班时间,他就自己驾车直奔明春宾馆。他的车一进车坪,就看到张长江的车也进了停车坪,张长江下车后,车又开走了。秦得福立即从车上下来,紧走几步,追上张长江,恭敬地叫着:“张书记。”

“哟,得福啊,你真准时。”

“张书记有令,我敢怠慢,张书记就是要我的头,我也会立即伸长脖子。”他做了个脖子伸得长长的怪相。

“得福,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真高兴。”两人说着,就走进了乾坤包厢。两人一坐下,酒菜就上来了。原来张长江跟秦得福说过后,就给明春宾馆经理打了电话,要经理安排选最好的菜上八个,他一到,就上酒菜。张长江让服务员全部出去了。

“张书记,您坐,我来倒酒。”秦得福先拿起酒瓶。

“得福啊,今晚既然是请你,这个人情我就要送到底,你就给我好好地坐着。”张长江拿起酒瓶来斟酒。

“这怎么敢当,张书记,您是领导啊。”秦得福受宠若惊。

“你先别急,只管喝酒,待会我自有道理,让你敢当。”

“好,好,我就听您的。”秦得福不知张长江这样郑重其事的用意,当然,他也是官场中的老猴子了,深知张长江一定是有良苦用心的。他只能倒骑毛牛看唱本,慢慢地瞧。

“来,我们先一起喝三杯,再说话。”张长江斟酒,两人一起喝了三杯。张长江再将两个杯子斟满,端起自己那一杯说:

“得福啊,我要敬你两杯酒。”

“不,张书记,应该是我敬你。”

“你先别冲动,听我慢慢说,我要是说得没道理,你可以不喝。”张长江端着酒杯同秦得福碰了杯,说:“这第一杯酒,我敬你,将成为中国当代富翁。”他一口就喝了,秦得福端着酒杯,懵然,不知所措,“你是先喝了再听我说,还是听我说了再喝。”秦得福看书记喝了,当然不敢听他说了再喝,就一口喝了。

“好,你既然喝了,我就慢慢地说。”张长江放低了声音,有几分神秘地说:“得福啊,我本来想让你上一个台阶,搞个副市长什么的。”说到这里,他有意停了下来,挟了一块菜,放到口里嚼着。秦得福一听张长江的话,急得嗓子眼都冒火了,当个副市长,是他这一生的奋斗目标,他的前任不也当了副市长吗,这么多年,千方百计硬撑着,不就是为了能当上副市长吗,他张大了嘴,等着张长江说下去。

“我是早有这个意思,可是啊,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张长江终于咽下了那块美味,又说话了。

“张书记,我的事就全靠你了,今后做牛做马,做奴才,舍命也要报答您。”秦得福一听张长江的话,心里就发紧。

“这我清楚。我也同你一样,不惜一切要帮你的,只要你能上,就是我这个市委书记不当,也在所不辞。”张长江说得慷慨恳切,秦得福心里非常激动。

“我同省市个别领导谈过;可他们说,你的问题太严重。”张长江像挤牙膏般地,挤一句出来又停下。“有说你贪污,利用公款行贿,又变着法儿受贿,有说你嫖赌、玩女人、养情fu。”

“张书记,您是知道的,办企业的人,哪一个不设法拉关系,打通市场,这也是为了企业的生存啊。”秦得福心慌了。

“一个人并不怕做得多,怕就怕尾巴留得多,更怕的是在社会上公开。”张长江并没听秦得福的解释,说着将一摞信丢到他面前,“你看看,告你的信有多少。”秦得福大概数了一下,总有五六十封。他拆开看了几封,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

“这些东西,不让我活下去,我也让他们活不了。要老子没命,我先要他们的命。”他无意中又看了一封告他养情fu的信,那字体像是朱同的,而且他清楚只有朱同在玫瑰花园看到过他与曾平,知道他与曾平的事。“这小子,也恩将仇报。”

“你看看,光我这里就这么多,别人那里一定也不会少。有些人提出要查处你,或者将玻璃厂破产,反正已资不抵债上亿元。我都设法压着。可你想提拔是无望了。”张长江的话将秦得福扔进了冰窖里,他的身心全都凉了。

“好,我不想活了,大家都玩完。”

“你先别冲动,现在有个绝好的机会,让你赶上了,你真是有福之人,我真叹息自己没这样的命。”

“还有什么机会,当土地神(埋在地下)的机会。”

“你听我说,现在国营企业不是黔驴技穷了吗?”

“是又怎么样?”

“上面不是鼓励改制,那不过是堂皇的包装,实际是实行私有化。”

“那又怎么样?”

“你是气昏了头还是怎么的?企业破产,数亿万元的债务化为乌有,改制成私营企业,你是企业老板,一夜之间就成为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你说比个市长,市委书记要强多少倍。我情愿这个书记不当,当你那个厂长,你真是得福之人啊。票子、女人在向你涌来啊。”

“这可能吗?”

“时势造英雄,时势也造富翁。真是时势决定命运啊。你做事,我挑担,你说可能不可能?我说你是亿万富翁,你就是亿万富翁,我那一杯酒没敬错吗?”

“张书记啊,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秦得福猛然醒悟,惊喜得热泪盈眶,亿万富翁比个副市长那要强多少倍,真是起死回生。

“你别激动,我再敬你第二杯酒。”

“张书记,应该我敬你。”

“你听我的,如果不该敬,你就罚我三杯。”

“好,我听你的。”

“说来,你还可以算我半个泰山大人,我要敬你一杯。”张长江斟上两杯酒,自己端上一杯,同秦得福碰了杯,先喝了,说:“该敬吗?”

“呵,该,该。”秦得福愣了一下,忙一口喝了。他已有了几分醉意,借着酒力,壮着胆子说:“张书记,您要是离了婚,我就让小女服侍您一辈子。”

“我是不可能离婚的。你知道吗?人就怕被打开缺口,稍不留意,就会被别人搞得身败名裂。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那样摆明了,我倒不好给你挑担。不过,我听说……”张长江觉得是火候了,要说自己的真实意图了。可他又欲言又止。

“张书记,您尽管说,我就是粉身碎骨……”

“不,不,不是要粉身碎骨。”张长江打断他的话说:“我只是听说,秦小姐在同朱同谈恋爱。”

秦得福心里猛一惊,他怎么也知道这事?心想:女儿小珍不一心一意跟着张长江,张长江就不会全心全意帮助自己,自己不但成不了亿万富翁,还会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朱同那小子,穷光蛋一个,还不安分,居然将自己养情fu的事也捅了出去,这小子是该好好地收拾了。

“张书记,绝没有的事,您就放心。”

“这就好,这就好,我是不想见到那小子的。”

“是的,我也不想见到那小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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