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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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纯美的美,不仅在于她外貌美色惊人,而更重要的在于她女人的灵性。她天生丽质,更会表现自己的美。她能将自然美和人工美处理得天衣无缝。她会打扮,她的打扮就是表现和衬托出自己的自然美。她的衣饰,她的化装,她的发型,无不围绕着表现和衬托自然美这个中心。她的刻意,表现出来却又是随意的。

女人的真正可爱,最终在于她的灵气。有灵则可爱。林纯美的灵气最主要的还是体现在她丰富而深沉的爱上。而且她更善于将这种爱渗透在各种行动中,让自己的男人时刻感觉到她的爱,却又不露痕迹。

“今天是什么日子?”纯美边脱衣服,对着半躺在床上的丈夫仁正问。仁正双眼紧盯着她美妙的胴体,就是想不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仁正,我问你呀,你怎么没听见?”她扑到他身上,揪着他一只耳朵,说:“就知道那么不正经,女人脱衣服也死死地盯着。”

“我是看自己的女人,又不是看别人。”

“不,也不能看,男人就是不能偷看女人。”

“纯美,你太美了,我总是看不够,越看越想看。”

“滑头。你要回答了我的问题,才许你看。”纯美扯起毛巾被就盖住了玉体。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说是什么日子?”

“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日子,我是问你。你还说爱我,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了。”

“我是爱你的呀,与今天是什么日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而且是有决定意义的关系。”

“哟,我倒没想到,中秋节,不是啊,今天才初十,国庆节,今天还只二十九号,到底是什么日子?”

“你这个花心萝卜,我算是白白地将爱给了你。”

“怎么又是花心萝卜,又是白白将爱给了我。纯美,难道你后悔嫁我了?”他有些发急。

“是呀,我后悔极了,十五年前的今天晚上,有条色狼钻到了我的床下。”她妩媚地笑着。

“噢,你在骂我是色狼。”他掀开她的毛巾被,就抱着她猛吻起来。他想到十五年前,他为了得到她,为了躲避她父亲,他钻到了她的床下。

“你就……就是色狼,连我们结合十五周年的纪念日也忘了。不是色狼,是……是什么?”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好,你说我是色狼,那我就是色狼,我就要做色狼。”他顿时亢奋起来,几下扒掉她的内衣内裤压在她身上,就要干那事。

“仁正,你别猴急,今晚是我俩结合十五周年纪念日,我要送你件礼物,我拿来给你。”她用手推他。

“不,我要干了事再看。”

“仁正,你看了再做,会更有趣味。”

“真的。”他放开了她,她就下了床,从自己的工作包里拿出个盒子递给他,他打开来看,是张光碟。他看着她有些疑惑不解,问:“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仁正下了床,将光碟放进了VCD,打开电视机,电视荧屏很快出现了男女zuo爱的各种动作。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妻子纯美问:“你是拿错了?”

“我没拿错。”

“你也看这个?”

“不仅是我要看这个,而是我同你一起看。”

“纯美,你是怎么啦?这样的东西能看吗?”

“我们不仅要看,而且要学着做。”她的眼神中蕴含着无限温柔,千种风情,妩媚地说:“我们是生活在现代社会,既要继承我们祖先的传统美德,在爱情上始终不渝,又要打破一些传统观念,学会生活,享受生活。古人也说,食住性,人之大欲也。X生活是人的重要享受,ing爱是人生的重要生活艺术,学会性艺术,既有益于身心健康,又能更深刻地享受性的快乐。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纯美……”仁正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扑向纯美。他俩模仿电视里的动作姿势。变龙、虎步、缚金蝉、乌龟爬、兔子舔毛、迭盖的鱼鳞、头颈相交……

原始老林,古木参天的树荫下,湿湿的地层,渗出一股清沏的泉水,流过湿润的草地,进入无底深渊,偶听泉水叮咚,再次出现时,已是小溪流,哗哗地流淌,千里欢跳,汇成江河,万里奔腾,直泻大海。

食强体质,性化灵魂。体者如球之形,灵者如球之气。人类在追求食文化、食艺术的同时,追求性文化、性艺术,才真正告别愚昧时代。

李仁正、林纯美从性艺术中灵魂得到了深化,身心有了更高的升华,生命得到了新生。人生有了新的意义。

“哎,纯美,我真是步入了天堂。”

“嗯,我也一样。”

“没想到爱的天堂就在性艺术的宫殿里。”

“是呀,建立在爱情之上的性艺术是人生的最高境界。”纯美沉浸在甜美之中,“性艺术也只有在两个心爱的人之间才能得到完美的发挥。”

“纯美,我越来越感到,你是一个懂得生活美、ing爱美、人生美的女人。上帝将你赐给了我,我感到我的人生是多么美好。”

“人生不一定官高就是美好。”

“不过,我还是觉得人生官越高,权越大,就越辉煌。”

“辉煌也不就等于美好啊。”纯美想将话题引到她的思路上来,她要在仁正不知不觉中,了解他在肖成案上的立场和想法。她深知仁正是个极要强、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作为妻子是决不能伤害丈夫的自尊心的。她必须同他谈谈。纯美有种预感,肖成案很可能会影响到她同仁正的美好人生。她一贯相信丈夫仁正,甚至在很多问题上向他求教,她也极尊重丈夫,可肖成的案件,她不能不过问了。

“那倒也是,人生的美好不仅仅在于辉煌。”仁正感叹说:“纯美啊,像我这样出身贫苦的人,把人生的辉煌看得极为重要的,有时甚至重辉煌胜于重美好。光宗耀祖,生为人杰的观念是很重的。注重人生辉煌多、注重人生美好少。是你不仅给我人生辉煌,更给我带来人生美好,我是一辈子都感激你的。”

“这也是相互之间的,现在男人都赶时鬟,花心。而你却给了我忠贞不渝的爱,这是一个女人最宝贵的。”

“我虽然没花过心,可我的心,多用在官场上,对你的关爱还是不够的。”

“仁正,我很理解你,也从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我要提出的是,你不要太在意职位的升迁,那样,会丢失去许多美好的东西。”

“你不提,我也有这种体验,可也无奈。”

“肖成案的审判,你给了张长江面子。”

“肖成的案子,我常常感到内疚,心里不安,我是违心的,无可奈何的。如果我的职务比张长江高,我就没必要顾及他。”

“一个人的正义心是不与职务成正比例的。”

“可伸张正义的成功率与职务和权力是成正比的。”

“当然,肖成案也不全是你的责任,还有公安局、检察院。现在,死者的妻子根据死者的遗嘱,提出了申诉。”

“在我的预料之中。你将申诉材料转到省高院来,我再同张长江协商一下。”

“据反映,张长江也许是肖成杀人的间接诱使者。他与秦得福的女儿有不正当关系,你可要注意。”

“这你就放心,我自有分寸。”

“仁正,你要知道,你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我和儿子,我不能离开你,我要你陪我白头到老,而且要你死在我的后面,不能让我一个人遭受孤单和寂寞。”

“纯美,你是怎么啦?”

“我总有种不祥之感,、你同张长江那样的人靠得太近,我心里就不踏实。像他那样贪钱、贪色、贪权之徒,不知什么时候会败露。我不是担心你近墨者黑,我是担心会牵扯到你,你又是善良老实之人,没有别人那么多的心眼,一旦有什么事,别人就会将污水泼到你身上,到时,你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仁正,我们不能为了争权而毁了我们的美好人生啊。”

“纯美,我不会被他牵扯上的。”

“好吧,仁正,我们睡吧。”纯美钻进丈夫温热的怀抱,很快就发出均匀甜美的鼾声。以往,他俩zuo爱后,都是仁正疲累而先入睡。今晚,他俩折腾得更厉害,领略到性艺术的美妙,本来他应更累的,可他却没累的感觉,心情还处在兴奋和甜美之中。没有睡意,他久久地凝视着纯美那张美丽的脸,他感到自己对不起她。他再次深情地吻着她。

李仁正想到自己十几年的升官史,他的结论是想当官,必须攀大官。他要是不攀上张长江,能在十几年中,从一个一般办事人员爬上省高级法院院长的宝座吗?他从办公室一般工作人员提为办公室副主任,再升为主任,又调到明春市中级人民法院任院长,然后回到省高院任院长,每次的晋升都是张长江的举荐。张长江升一级,他就跟着升一级,他成了张长江的影子。没有张长江的今天,也就没有他李仁正的今天。他感到自己要当官就不能离开张长江,就永远要让张长江感到他是他的心腹。事实上,他李仁正确实充当了这个角色,确实取得了张长江的绝对信任。张长江的许多贪、嫖、赌的行动,都是在他李仁正的协助或配合下完成的。他成了张长江的帮凶,他自己常常感到厌恶和苦楚,可他又不能不违心地去做。就在他要离开明春市中级法院时,还按张长江的要求,将张的情fu、十七岁的按摩小姐刘小丽调进明春市中院。他俩之间已建立了一种及巧妙的交换关系。李仁正为他张长江的糜烂生活忠心耿耿地服务,张长江也慷慨地将各种官职给了他李仁正。他俩在各自的心里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是一种赤裸裸的交换关系,各自为了自己的需要,用自己的等价物换取对方的等价物。李仁正记得,他们的第一次交易,是他撞见了时任省高院副院长分管人事和办公室工作的张长江,与时任院办公室副主任王虹的奸情。说是偶然却又是必然。李仁正替代了林纯美进了省高院,张长江是不高兴的,他对李仁正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安排李仁正在办公室打杂。李仁正心里也常感到窝气,同时与他的理想格格不入。他想着改变这种状况。机会也终于来了,一次,他给张长江办公室送报纸,推开门,看到张长江与办公室副主任王虹在接吻,他触电般地拉上门走了。过了几天,张长江借李仁正发错一份报纸为由,大发雷霆,将李仁正骂了个狗血喷头。末了,他狠狠地盯着李仁正说:“以后不敲门,没得到同意,不许进我的办公室。”李仁正从最后这句话品出了味道。也从这里得到启发,决心以毒攻毒,打开缺口。他暗中观察和跟踪张长江和副主任王虹,他终于发现了,他俩经常在宾馆开房幽会,而副主任王虹又以上级来人开支为由,将开房费放在院里财务报销。一次,他又发现他俩在宾馆开房幽会,第二天早晨,他早早地来到宾馆,就堵在那房间的门口,等待他俩出来时识破他们。刚天亮,他俩就开门出来,李仁正听到开门声,就倒退几步,再往前走,刚到门口,他俩也正好走出门,六目相对,他俩极为惊愕,李仁正叫了声“张院长,王主任”,就若无其事地从他俩身边走了过去。可李仁正没将这事对任何人说。不久,副主任王虹当了主任,李仁正当上了副主任,而且听说是张长江鼎力举荐的。李仁正也就将他俩的秘密永远烂在了心里。后来,张长江又有了新相好的,李仁正瞒着王主任,将张的开房费礼物都作接待费报销。张长江渐渐地把他视为心腹,一当上院长,就将李仁正提为办公室主任。

李仁正除了从张长江那里不断得到升职外,他自己却能洁身自好,出污泥而不染。尽管他经常同张长江出入舞厅、赌场、按摩室,为张长江养情fu提供种种条件,他自己从没嫖没赌,没养情fu,更没贪。张长江对他也十分放心。他虽然常常感到一种耻辱,可他没有顾虑和担心。但在明春中院任院长期间,两件事成了他的心病,一是送给张长江的那套房子,开始是挪用执行庭的规费,后来是秦得福给贴上;二是在张长江的暗示下,将不该死罪的肖成判了死刑。这两件事,林纯美是不知道的。当然,是绝不能让她知道的。可从今晚,纯美的话中,李仁正已感到在第二件事上,纯美已听到了些风声。

李仁正越想越害怕,这两件事一旦败露,自己就会身败名裂,成为阶下囚。他忧心重重。他现在尽量避免同张长江、秦得福这些人往来。可他始终想不出解决这两件事的办法。平时,他常警告自己违纪不违法,最多只给张长江提供些方便,自己决不参与,最终还是不知不觉地陷进去了,而且陷得如此之深,已无法自拔。李仁正看着熟睡中心爱的妻子,他想到妻子是真心爱自己的人,是值得信赖的人,更会全力帮助自己的人。她常说,他的命运也就是她的命运,他的人生也就是她的人生。他犹豫再三,终于鼓足勇气,决心把一切都告诉妻子,让妻子给自己想想办法。他将自己的脸凑到她脸上,摩擦着,叫着她:“纯美,纯美。”“嗯,什么事?”她睡意朦胧,没睁开眼,只是嘴唇动了动,问。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他鼓起的勇气猛然泄了,他不忍心打破她甜美的梦,他只是更紧地搂抱着她,他似乎得到力量,他想自己应该承担一切灾情和痛苦,让她过得更舒心和美好。

第二天上午,李仁正没去办公室,直接来到明春市建设银行,找到行长陈杨兵。

“噢,我们的李大院长,是哪股风把你吹来了?”陈杨兵热情地接着他,并让女秘书递上茶,他知道李仁正不抽烟,就没递烟。

“来看看老朋友,还不行?”

“你是主宰全省几千万人的生杀大权的大院长,我怕你是来要我的头的。”陈杨兵笑着说。

“别说得那么可怕,我是来求你办事的。”

“什么事?只要不是要我的头,你大院长来了,要我办什么事都可以。”

“贷款。”

“贷多少?”

“二十八万”

“区区小数,你打个电话,叫个人来办手续就是,还用你大院长亲自下驾。”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哎呀,大院长金口玉牙,我还有不答应的。”陈杨兵拿起桌上的电话,说:“我一个朋友要贷款,你带贷款单到我办公室来。”一会儿,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拿着贷款单进来了。“这是省法院的李院长,要贷二十八万元款,你填好单,请他签个名,我签字后,你去给他办好,送到这里来。”那小伙子很快就填好了贷款单,恭恭敬敬地递到李仁正手中,请李仁正签名,又递到陈杨兵手中,请陈杨兵签了字,就拿着贷款单走了。陈杨兵跟到门外说了句什么,就回来了。

“李院长,我倒还有件事,要请你帮忙。”陈杨兵说。

“你说吧,什么事?”

“你夫人在明春当中院院长,请你同你夫人说说,请她安排法院帮助我们清收过期贷款。”

“这没问题。”李仁正一口答应下来。他俩说了几句话,那小伙子就返回来了,将一捆二十八扎百元大票放到李仁正手中:“李院长,您点点数。”

“李院长,你拿回去,要是少了数,找我要。”陈杨兵说,李仁正本来想点一下,就不好意思点了,但他在放进公文包时,还是暗暗地数了一下,是二十八扎。

“我走了,谢谢你。”李仁正拿着公文包就往外走。

“你事情多,我就不留你吃中饭了,再见。”陈杨兵也没留他。

李仁正拿着钱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关上门,点起数。他一点,让他感到奇怪,第一扎就多了十张,他再数,每一扎都多了十张,一共就多了二百八十张,就是二万八千元。他立即打电话到陈杨兵办公室,可没人接,就打通他的手机,说:“陈行长,这些钱的数不对。”

“少多少?我让人给你送来。”

“不是少了,而是多了,每扎多十张,共多了二百八十张。”

“不会吧?”

“是真的,难道不多,我会说多了。”

“噢,要真多了,那是你的运气,看来你这运气旺得很喽。”

“不行,我不能要这样的不义之财,你们的办事人员搞错了,那是要赔钱的。”

“你就放心吧,我就不让他赔了。”

“那也不行,你叫个人来拿回去。”

“哎呀,李院长,你的运气好,就不必要那么计较了,要不你就交给你夫人,就算她的劳务费吧。”

“那更不行,帮助你们收贷款,也是法院的职责。陈行长,你要不叫人来拿回去,我就不贷了,全部退给你。”

“好,好,我就叫人来,你真是个不要钱的菩萨。”

李仁正放下电话,过了会儿,就有人敲门,他打开门一看,是给他办理贷款的那个小伙子,他将多余的二万八千块交给小伙子,小伙子就走了。他又拿起电话打通秦得福的手机,说:“秦董事长,你在哪里?”明春市玻璃厂改制后,秦厂长就成了秦董事长。“我在厂里啊,您有事?”秦董事长说。“我想找你有件事,你在你办公室等我一会,我就来。”李仁正说。“哎,李院长,您有事,我到您那里来,还劳您大院长走动。”秦得福说完就放了电话。李仁正只好在办公室等他。

“李院长,有什么事?”秦得福很快就出现在李仁正的办公室。

“秦董事长,这是二十八万元钱,你点一下。”

“二十八万元钱,做什么?”秦得福看着那堆钱发呆。

“还你呀。”

“还我?”

“你不是给我在吴有功那里还了二十八万元借款吧,我现在还给你,你数数吧。”

“不,我没有借钱给你,也没给你还什么帐,我不要你的钱。”说完,他就退出办公室,走了。李仁正追出办公室,却没追上,就返回办公室,关上门,在办公室踱着步,看着二十八万元钱,不知该怎么办?而后,他无奈地将二十八万元钱用报纸包了,放进文件柜里锁了起来。这时,又有人敲门,他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胡立来。

“李院长,我将肖成妻子递交的申诉材料送来了。”胡立来进门后,关上门,拿出一个档案贷交给李仁正。

李仁正接过档案袋来,放在办公桌上,却没什么表示。胡立来走了后,他打开档案袋,翻出申诉材料来看,申诉的主要理由是两点:一是误杀,肖成是在家破人亡,情绪极为恶劣的情况下,找债务人秦得福算帐,而误杀了朱同,应从轻量刑;二是有人利用了肖成的激烈情绪,达到自己借刀杀人的目的,而事实上,是获得了一箭双雕的结果。他握着这份申诉材料,手有些发抖,头有些发晕。他感到,这两点申诉理由,是事实存在的。当时审判就有这种疑虑,准备退回检察院,要求补充材料的,可在张长江“从重从快”的要求下,自己作了从重从快的判决。现在人已被执行死刑了,还怎么挽回?他痛恨自己当初就那么混帐,在人命关天的重大案情上,也“从重从快”,而忽视法律程序和查清事实。他在苦苦思索着,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后果难以设想,以致进退两难。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使他猛吃一惊,他镇定下来,拿起电话。“喂——”

“仁正,你在干吗?”

“张书记,是您,有什么指示?”

“仁正啊,我哪有什么指示哟。我只是听说,你要还秦得福那二十八万元钱,跟你说一句,不要那么认真,你在其他地方给他担着些,不就扯平了吗?更何况那房子是给了秦小珍的,秦小珍是他女儿,他出也是应该的嘛,以后不要再提了。”

“张书记……”

“仁正啊,还有个事,我要给你透点风,我得到可靠情报,关于肖成的案子,有人已捅到了中纪委,你可要有点思想准备。当然,也不要过于担心,我这个省反腐领导小组组长,会正确对待你的。”

“我……那个案子……”

“纯美好吧,很久没见到她了,让她来看看张叔叔。”

“嗯。”仁正放下电话,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但对肖成妻子提出的申诉,张长江的电话使他却有了处理方法了。他摸出笔,在申诉状上签了字:“请原审法院重审。”他放下笔,又拿起电话,拨通了妻子林纯美的手机,说:

“纯美,那个申诉材料,胡立来已送来了,我的意思是你们要求检察院、公安局进行重新侦查,补充证据,然后你们再重审。”

“我派人来拿,还是你派人送来。”

“你别急,我还要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见,到时,我派人送来。”

“我觉得这个案子也应补充证据,进行重审。仁正,你中午回家吗?”

“现在还定不准,再见!”

“拜拜!”

李仁正想到暂时摆脱的办法,可他又不能让心爱的妻子来承担风险,就打了这个电话给妻子。他放下电话,又想到张长江,这样处理肖成的案子,张长江会对自己怎么看呢?要是他对这个处理意见有想法,就麻烦大了。必须先发制人,说服他。也让他知道后,可按自己的意愿向下面打招呼。李仁正又拿起电话,拨通了张长江办公室的电话。

“喂。”

“张书记,还有个事要向您汇报一下,就是肖成的案子,他妻子在得到那笔尸体费后,请了律师已提出了申诉。”

“法律上的审判问题,我不想干扰你们。”

“哎,张书记,您是分管政法的领导,我只是向您汇报一下我们依法审理后作出的决定。”

“嗯,那好,你说吧。”

“我们的决定是请原公安机关、检察机关重新侦查,补充证据再由原审法院重审。”

“好啊,仁正啊,你现在能干起来了。有错必纠嘛,你做得很对。工作上有失误是难免的,可贵的是发现错误,勇于纠正错误就按你们的意见办。”

李仁正放下电话,他没想到张长江真正理解了他的用意,也正是他张长江的用意,人已死了,让别人去折腾!可他没想到,最后,这把火还是烧着了自己。

“咚咚,”有人敲门,李仁正打开门,进来的是分管死刑复核的副院长李祖正,他说:“陈祥的死刑判决,我们已经复核了,同意明春市中院的判决,请你最后审核签字。”

陈祥的案子,是李仁正在明春市中院任院长时,判决的,他虽然没担任审判长,审判长是胡立来,但他对情况还是清楚的,也是他最后坚定了胡立来判陈祥死刑的决心。他没有再看卷宗,拿起笔来说:“这样骑在老百姓头上拉屎的执法人员,必须严惩。”他签的字是:“同意明春中院作出的死刑判决,立即执行。”

林纯美收到高院转来的肖成案申诉材料后,就转给明春市检察院,检察院又转给明春市公安局,公安局只得重新侦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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