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4章 镇压反革命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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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王劲召集了十几个贫下中农协会的积极分子,布置了几个民兵警戒批斗会现场。

会前,他给大家鼓劲“同志们,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拿下这两个反动军官。逼迫他们交代罪行,交代胡希贵的去向,只有抓住了胡希贵,才算是一条大鱼。中央已经发布了命令要严厉镇压反革命分子的破坏活动。这就给了我们一把尚方宝剑,我们要趁热打铁,待会儿批斗会上大家绝不可以心慈手软,来点厉害的,我估摸着,这两个家伙就会开口作出交代。”他朝大家望了一眼,手一挥说道“开始吧,我们一定能够打赢这一仗。”

王安城和王腰生被带进了贫下中农协会。他们两人白天在台上挨了斗争,颤颤惊惊,不知道夜晚的斗争会怎么样进行。王腰生胆儿小,他浑身发抖,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跪下!你们这两个反革命分子。”一个民兵吼道。

王安城、王腰生老老实实地跪下去,他们不想吃眼前亏。

“王安城,我问你,你担任王剪波的警卫连长,你究竟杀害了多少共产党员?”王劲喝问着。

王安城最担心的就是有人追问他杀害共产党的事情。他明白,如果被查出他杀害了共产党员,那肯定是一个死罪。想到这里,他开始抵赖。

“报告长官,我,我,只是一个勤务兵,并不知道杀害共产党的事情。”

“胡说八道!谁不知道你是警卫连长?你倒推脱得干净,你越是推脱,说明你越有罪恶。你竟然否认当警卫连长的历史,说明你太不老实。”王佳良在一旁插言。

王腰生一直低着头,不吭一声。刚才工作队王劲说的话他全听明白了,他不敢抬头张望,生恐会牵连到自己头上。

就在这个时候,王劲突然大喝一声“来人,将这个顽固分子押下去。”

两个民兵立刻走过来,搀扶着被捆绑的王安城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王腰生,他张大着眼睛望着民兵挟持着王安城走出去,他心里一阵震颤。

“妈呀,他们会对我怎么样,该不会动手打我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劲走过来,用手托起王腰生的下巴,盯住他的眼睛问道“说,你老老实实地说,王安城担任的什么职务?”

“我...我...不知道。”

“王腰生,你这个不老实的家伙,你和他在你叔叔手下共事多年,你敢说不知道他担任什么职务?嗯?看来,不给你一点厉害,你是不会作出交代的啦。来人呀,让他清醒清醒。”王劲喊了一句。

立刻就有两三个民兵走过来,他们扭住王腰生的一双胳膊使劲地朝后拧。

“哎哟哟,痛死我啦...”王腰生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你说不说?不说,再使劲儿...”

“哟哟哟...我说,我说,他的职务是警卫连长呀...”王腰身吐出了这么一句实话。

拧着的手没有放松,王劲追问“你是什么职务?”

王腰生只觉得那双胳膊仿佛就要被拧断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排长,在王安城手下当兵。”

“嗯,说下去。”王劲有些满意,他朝那两个民兵示意,民兵们立刻放松了王腰生的双手。

王腰生开始作出交代。他将王安城职责内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

“王腰生,你能够作出交代,说明你还有一丝悔改之意。说下去,既然警卫连是执行王剪波的命令,我问你,你们杀害了多少共产党?嗯?说呀。”王劲望着这个有些胆怯的人喝问。

王腰生抬头看了王劲一眼,说道“每次行刑都是他带着人去,我胆儿小去得很少。我只知道那一次,是夜晚,我们押解着十来个人,带到了郊区...”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望了望屋里所有的人,没有往下说。

“说下去,待到郊区之后,你们把这些人怎么啦?”王劲瞪大眼睛追问。

王腰生嗫嚅着,他嘴里像是含了一个萝卜,吞吞吐吐。

“说!你们将那批人怎么啦。”王劲威严地喝问。

“那些人...全都被枪...枪..毙了...”王腰生终于憋出了这句话。

王劲心里激动万分,经过审讯,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追问出王安城枪杀共产党的罪证。他表面不动声色,继续追问。

“你知道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吗?”

王腰生恐惧地回答“听他说全都是共党嫌疑分子,我们奉命执行枪决。”

“我问你,这是王安城亲手执行的吗?”王劲显然十分得意,他故意轻描淡写的问道。

“是他执行的,他的职务是警卫连长,这类活儿都是他干。”

王劲十分得意,他已经开始掌握了王安城的反革命证据,接下来,他要立刻审讯王安城,突破缺口,然后深挖犯罪。他决定了,将这个王腰生单独关押,防止他和王安成串供。

他挥了挥手,下令民兵将王腰生押出去另外关押。

王安城被带进了农协会里。他一走进门就发觉屋里的气氛不对。

“王安城,你好大胆子!事到如今你都不交代你反革命的罪行,难道,你想顽抗到底?”王劲给王安城一个下马威,他脸色阴沉,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喝问。

“报告长官,我,我只是一个小小勤务兵,哪能干什么坏事。”王安城抬头望着王劲,他想从王劲的脸上琢磨出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王劲话题猛然一转问道“我问你,王腰生是什么职务?”

王安城心里放松了,说别人的事情他倒是很快,他一口回答“他是排长。”

“嗯,算你说了一句实话。我再问你,你是什么职务?”王劲转动着眼珠。

“长官,我说过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勤务兵。”

王劲使劲朝桌子上一巴掌,他威严地喝问“你真不老实,王腰生做出了交代,他是你手下的兵,他是警卫排长,你是他的顶头上司,你是他的连长,怎么,连这一点你都不想承认?”

王安城的脸色在迅速地变化。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

王劲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哼了一声,追问道“老实地交代吧,王腰生的态度比你要好,他对自己的罪行都做出了交代。你还等什么,难道你还盼望着国民党能够杀回来?哼哼,你别做梦!”

“说,老老实实地说。”农协会主席王佳良喝问。

“我说,我说,我是警卫连长。”王安城终于开**代了自己的职务。

王劲立刻追问,他要顺着这条线追下去,要将王安城的主要罪恶挖出来。

“王安城,警卫连长是个什么吃的?”

“主要是负责王专员的安全,他外出,我们负责警戒。”王安城没有犹豫地回答。

“哼哼,你们这个警卫连还担任着执法任务,你为什么不坦白?说,你执行了多少枪决任务?”王劲不容他辩解,盯住他的眼睛追问。

王安城躲闪着王劲那凌厉的眼光,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执行过一次枪决任务,不过,那都是王剪波专员下达了命令的。我们警卫连只能够执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嘛。”

王劲心中大喜,这个顽固的反动军官终于开**代罪恶了。只要他开**代,一定有不少问题。

“王安城,说吧,把你的罪恶统统交代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王安城惨白的脸上大汗淋漓。他清楚,刚才王腰生一定做出了交代。不然,王干部不会如此清楚他们的罪恶。

王安城开始交代,那一次警卫连奉命执行枪决人犯的命令。他把这一次执行枪决的过程交代得十分清楚。他抱定了一个宗旨只交代这一次罪行,他心里清楚王腰生只知道他执行过这次任务,至于其余的罪行他矢口否认。

接下来的审问集中到追问胡希贵的下落。王安城吞吞吐吐说不清楚。

屋里的气氛顿时发生了变化。贫下中农协会的成员们心里有一个极大的担忧,如果,王剪波的老婆胡希贵不抓获归案,迟早有一天她会找这些农民算账。

王劲十分理解大家的心情,他加大审讯力度,紧紧地追问胡希贵的下落。

王安城死死抵赖,不肯承认。

王劲怒火中烧,他狠了狠心大喊一声“来人,预备一根大木桩。”

几个民兵们十分好奇,要木桩干啥。不过,他们立即搬来了一根两米长的木桩,摆放在屋里。

在王劲的指导下,人们将王安城双手紧紧地捆绑在木桩上,将细铁丝牢牢地栓了个死结。

王劲又吩咐人们拿来大斧头和一些小木桩,他告诉大家,他要对王安城实施一种刑罚,名叫‘猴子抱桩’。

他开始讯问王安城“你说不说,嗯?说了,就能够免除受刑。”

王安城双手抱紧大木桩,他不明白什么叫‘猴子抱桩’眼下这样捆住自己,倒还能够忍受。

“王长官,我实在是不知道她的下落,要是知道,我一准儿说。”

王劲不再追问,他令人用斧头砍开木桩上头,将小木桩打进大木桩的裂口处。随着木桩的裂口的扩张,捆绑王安城的细铁丝越勒越紧,渐渐地勒进了王安城的皮肉里。

“哎呀,痛死我啦!我要死啦...”王安城痛苦地呼叫起来。

“说不说?嗯?不说,再加木桩。”王劲喝问。

王安城咬紧牙关,死不开口。

小木桩已经加到了三根,大木桩的裂口往外扩散、膨胀。细铁丝已经深深地嵌入到王安城的肉里,他终于忍受不住,交代了他与王腰生护送胡希贵去四川投靠杨森家人的经过。

人们放心了,他们能够顺藤摸瓜,派人前往四川将王剪波的老婆胡希贵抓回来。

审讯即将结束时,王劲追问王安城枪支的下落。

“报告长官,我的枪支都上缴给长沙军管会了。当时,王腰生也上交了,我们一同被遣散回家,我确实没有枪支了。”王安城一副癞皮狗的模样。

“还有多少子弹?”王劲追问。

王安城心里记恨王腰生,他们俩早就说好,什么都不要交代。没想到这个软蛋,把自己给卖了。

“好,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他在心里拿定了主意。

“长官,要说子弹,我是一粒都没有,倒是王腰生还私藏了五十发手枪子弹,我亲眼看见了的。不信,你们去搜查,一查一个准。”王安城做出了交代。

民兵们押解着王腰生,来到他的临时住处。没费多少劲就从他床下的地下挖出了一个小罐儿。里面黄灿灿全是手枪子弹。

王腰生后悔莫及,他反复地向农协会解释,他留着这些子弹的事情确实是忘记了。

后来,这些子弹被用来展览,用来证明反动军官妄图变天的证据。

就在王安城、王腰生交代问题后的第三天,随着镇匪反霸运动的深入,一个晴朗的上午,他们被押解到村头的河滩上,同时被押解来的人还有王国藩、王大凡等一批地主、富农。

王炳元参加了这次镇压反革命分子的行动,他手持长枪站立在小河滩上,负责刑场警戒。

区委书记李书城威严地宣布判处反革命分子王安城、王腰生、王国藩、王大凡死刑,立即执行。

大会上李书记宣布了一大批地主、富农被戴上地主、富农分子帽子,交给贫下中农实行管制。

王炳元看见王安城、王腰生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他们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王炳元的心紧缩着,他生怕出现刑场喊冤的情形。如果王安城现场呼喊冤枉,将他供出来,那一切就全完啦。

他紧张地注视着王安城和王腰生两人,默默地等待着枪声响起的那一刻。

行刑的时刻到了。民兵们排好了队伍,一起举枪,瞄准。随着几声枪响,四名反革命分子栽倒在血泊中。

“完啦!一切都结束啦!”王炳元站立在河滩边,差一点儿没倒下去。解放前,他三次奉命枪决共党嫌疑人的情形历历在目。当时是夜晚,他是执法连长。整个枪杀过程全由他指挥。现在,枪决王安城、王腰生,他心惊胆颤。不过,现在,他彻底地放松了,他那颗悬着的心稳稳地落下来了。王安城与王腰生没有食言,他们守住了秘密。从此,再没有人知道他屠杀共党的秘密。他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人们或许还清楚地记得,当年,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设在重庆歌乐山。那里有白公馆、渣滓洞两处监狱,专门关押共产党员和重要的犯人。监狱里,有一个看守长杨进兴。他在职期间虐待、杀害了不少共产党员。全国解放之后,他逃回了四川老家里,伪装积极,参加了贫下中农协会。最终,他被剥去伪装,还原了历史的真面目,他的罪行彻底暴露。杨进兴后来被坚决地镇压了,落到了一个可耻的下场。

临湘心田畈的王炳元成功地逃脱了历史的惩罚。他双手沾满了共产党人的鲜血,是一个血债累累的刽子手。居然能够成功地蛰伏下来,解放之后,在历次声势浩大的镇压反革命运动中,他都能够安然无恙,这不能够说不是一个天大的奇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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