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活阎王再戏洪美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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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次长沙战役刚刚开始的时候,徐春莲的家乡傅家屋场就遭到日军的轰击。无奈,她只好怀抱刚刚出生的女儿左萍,手牵着已经两岁多的儿子左戎奔逃到了山区渭洞的舅父家里。这个时候,她的妹妹冬梅已经出嫁,婆家是岳州城里的,开着一爿‘严福顺’药材铺。春莲原本想去投靠她,后来一想,觉得不妥。城里是日本人的天下,她的老公是国军的团长。这个消息要是被汉奸们获知,岂不是自投罗网。

春莲姐妹俩出嫁之后,她们的老爸就一个人过,这次,春莲要叫老爸一同来舅父家。可是,这个老倔头说什么都不愿离开自己那几亩地。

临了,他只是将春莲母子三人送到了舅父家里,只住了一个晚上,他就火急猴急地赶了回去。临分别时,他抱起两个小外孙,轻轻地抚摸着。

“唉,春莲,这就是你的命。你一个人拖着俩孩子,多不容易。耐心地待在这儿吧,有空闲爸爸再过来看望你们。“老人说着眼圈儿都红了,他抓过草帽,一低头,走了。

望着老爹爹佝偻的身躯,春莲不由得生出一股强烈的怜惜之情。她急忙追上去,摸出几块银元递给老爹爹。

“春莲,你自己留着花吧,娘儿们仨要过日子多不容易。你老爸呀,在家里什么都不缺,再说,我这把老骨头了,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不比你们处在异乡,身边没几个钱咋整。”

推辞再三,老爹爹硬是将那几块银元塞给了春莲。

望着老爹爹消失在远处的山峦,春莲不由得滴下几滴泪水。

洪美娇自从办理完丈夫邓鹏的丧事之后,店子里的生意冷淡了许多。每日晚,她早早地就关了门,独坐在灯下百无聊赖。先前丈夫在世,每夜晚都是她陪着丈夫睡觉。一个月里有那么三五天,老公过去陪二房睡。这已经成为了习惯,如今,邓老板突然死去,偌大的绸缎庄里竟显得空荡荡的。这天夜里,洪美娇躺在床上正想着店子里该进货了。突然,屋顶上传来几声轻轻地响声。她一个激灵张大耳朵仔细地听,不一会儿功夫,就听见一阵阵猫的嘶鸣。再过一会儿,就听见两只猫儿在追逐,厮打的声音。那猫儿拖长了声儿一声声地嚎叫着,她听老公说过,每到春天,猫儿们闹春,是猫儿们交配的季节。可是,今夜晚,这两只猫儿的叫声格外瘆人。吓得洪美娇心都被提溜了起来,她不由得拉开被子紧紧地裹住头,浑身不住的颤抖。

“唉,这该死的猫,总不叫人睡个好觉...”她在心里骂着。突然,她想到了“畜生尚且怀春,何况是人?”

由两只猫儿,她想到了自己,如今才三十出头,又没有个一男半女,就有一个儿子,那也是小梅生养的。空守着这爿绸缎店什么时候算个头?...想到这里,她心里突然一热,为什么不去昆山拜谢胡坤?也好顺便试探一下这胡坤是否对自己真有意。倘若他是个有情义的,自己就豁出去了,自己做主将自己嫁给这个汉子。

却说葫芦岛惨案之时,周烈猛捞了一把。他趁着混乱之际带领着洞庭警备司令部的手下,在葫芦岛陷落之后,在白龙会和村民家中大肆劫掠。他还开着汽艇在洞庭湖里四处搜寻白龙会员,他亲手抓住了几个白龙会员,交给日军。这些人都被日寇残忍地杀害了。

周烈一直在芦苇荡里搜寻吴青莲。他真想将吴青莲与吴梅俘获,那样,他就可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占有这两个奇女子了。可是,他没有寻找到吴青莲和吴梅。只在攻打葫芦岛的战斗中俘获了已经身受重伤的小倩。没料到小倩宁死不屈。他眼见着一个小日本鬼子拿着东洋刀割去了小倩的一对乳房。他不敢吭声,他心里有些惋惜“这么美丽的女子,落到个如此下场,自己是没有福分消遣这美丽的女孩了...”他在心里叹息着。

从葫芦岛回来,他大发了一笔横财。没有寻到吴青莲,周烈心里痒痒的。他有了些空闲,于是,他开始重新盯上了金陵绸缎装的女老板洪美娇。

这天,周烈斜挎着驳壳枪,领着副官马鹏山与几个狗腿子摇摇晃晃地来到了金陵绸缎庄。

“阿哈,洪老板,恭喜发财呀!”周烈对着洪美娇拱拱手打招呼。

洪美娇心里一惊,自从老公邓鹏死后,周烈这是第一次来到店里。

“野猫进宅不安好心!”她在心里警醒自己。表面上,她却装出一副笑容应酬着“周司令来啦,请坐。”她给徒弟王和尚递了个眼色。

王和尚会意,立刻搬了一把木椅放在厅堂里“司令,请!”

周烈鼻子里哼了哼,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司令,请喝茶!”王和尚双手端着木托盘进茶。

“嗯,你退下,我有事和你们老板说。”周烈立刻支开大徒弟王和尚。

“我说,洪老板,有个事儿,我想打听打听。”周烈开口了。

“什么事,司令但说无妨。”洪美娇站在柜台里浅浅一笑。

“那我可说了,上次,你家邓老板去世,那几个前来帮忙的人,他们都是什么地方的呀?”周烈拿腔捏调地问。

洪美娇心里迅速地转动着“这条色狼真没安好心,他打听这干嘛?真要当心了,弄不好,上了这色狼的当。”

“呵呵,司令是问这几个人呀,他们都是我老公邓鹏的近亲,闻听老公去世,前来帮忙的。”

周烈嘿嘿一笑“哼哼,说得轻巧,我听人说,这几个穿黑长衫的人,都是游击队胡黑三派来的,是吗?”

洪美娇心里一震,活阎王打听这个干嘛,难道他要找恩人胡坤的岔子,想到这里洪美娇轻轻一笑“司令,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您凭什么说那几个人是游击队的?有什么凭证?”

周烈见到洪美娇的笑容,心痒难耐。他绷着脸吼道“见证?哈哈哈......有人在东茅岭就亲眼看见胡坤在路边设了一个祭棚。难道这还不算是证据吗?”

洪美娇没有丝毫准备,她没想到周烈对于邓鹏出殡的事情这么清楚。看来,今天周列是来找岔子的。她想了想,只能够矢口抵赖。

“呵呵,司令,那天我们当家人出殡,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小女子伤心欲绝,哪里顾的过来。司令既然说他们是游击队,司令要抓只管去抓他们好了,与小女子何相干。”

“哈哈哈...说得好,说的太轻巧了。今天,我来呀,不为别的,你呢,别紧张,只要你顺从了我...一切好说...”周烈瞪着色咪咪的俩眼只顾盯着洪美娇看。

洪美娇怒从心生,这条色狼害死了邓鹏,今天,又恬不知耻地公然挑逗。想到这里洪美娇柳眉倒竖“司令,我老公刚死,他死得太惨!他从你们洞庭司令部回来就气息奄奄,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他尸骨未寒,难道你,你,还要苦苦相逼么?”洪美娇气得浑身颤抖,她横下一条心,一口气指责周烈。

周烈的脸色在迅速地变化,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好呀,给脸不要脸的小骚货!有人告发你私通游击队,来呀,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周烈恼羞成怒,他向马鹏山发出命令。

几个喽啰们拥上前就要动手,王和尚、二娘洪梅急忙冲上来说道“司令,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王和尚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他奶奶的,滚一边儿去!今天老子定要叫她尝尝苦头!”周烈大发淫威。

几个喽啰们扭住洪美娇朝外推搡,千钧一发,万分危急!

就在这紧急的档口,忽然,一位身穿长衫的中年汉子拦住了马鹏山的去路。

只见他高高个儿,戴一副墨镜,一顶黑礼帽,不卑不亢,走上前朝周烈拱了拱手说道“周司令,何必呢,有话好说,都是街坊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她刚死了老公,丧期未满,您何等贵人,招惹晦气不吉利!何必与一个寡妇过不去。”

来人一席话不软不硬,明着捧周烈,暗里替洪美娇开脱。

“你是谁?”周烈抬头望望来人。

“司令,我是对面周德馨酱园的账房先生,您不记得了,前几天,我还去你们洞庭司令部送过酱油、酱菜。”

“哦哦,是寿先生,你瞧瞧我这记性。”周烈这才瞧出来。

“走,走,走!司令,要不,去我那里喝几杯,如何,我那里有刚出昙的新鲜榨菜,味道好极了,去尝尝。总比在这里粘上晦气强!”寿长林拉着周烈就朝外走。

周烈与寿长林是老熟人了,一时拗不过面情,只好随着寿长林走了。临走扔下一句话“这次便宜了这贱货,下次,当心撞在我手里。”

一场干戈迅速化解。金陵绸缎庄的二娘洪梅,大徒弟王和尚擦了擦冷汗“好险!要是落到活阎王周烈手里还有个好?真该好好谢谢人家寿管家。”

这夜晚,洪美娇一夜没入睡,她明白,周烈这条色狼不把她揽入怀里绝不会放手。自己该怎么办?

思索了一夜,她终于决定:去昆山寻找胡坤,只有他才能够解脱自己出苦海。只要他能够对自己有情有意,豁出去了,管不了那么多!

吃过早饭,洪美娇交代小梅好生看着店子,她叫大徒弟王和尚雇了一顶轿子,相跟着晃悠悠地直奔昆山胡家大屋。

中午时分,两个轿夫累得够呛,好不容易来到了胡家大屋。可是,一打听,胡司令出外巡查,不在家里。

“唉,真是命苦,大老远来了,偏偏他又不在...”美娇自怨自艾。

一行人坐在客厅里等。看看天色已晚,仍然不见胡坤归来。无奈,洪美娇只得打发两个轿夫回去。

管家伺候着洪美娇吃过晚饭,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响。

“好啦,司令回来啦!”管家连忙朝外跑。

不一会儿就看见胡坤在一大帮人的簇拥下朝着堂屋里走过来。见到美娇,他快步奔过来,嘴里嚷着“哎呀,不知大驾光临,怠慢,怠慢。”说着,他一拱手行了个见面礼。

洪美娇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她苦等了大半天终于见到了这个风风火火的胡司令。她粉面微红,上前略施一礼开口言道“拙夫去世,多多有劳壮士!小女子今日特来拜谢壮士相助之恩。”说毕,深施一礼。

“说哪里话来,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胡坤连忙吩咐快上酒来,为夫人洗尘。”

洪美娇略略一笑,言道“刚才已经用过晚饭了,何必叨扰。”

胡坤不由分说,命令管家快上酒菜。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这胡坤也不用任何人作陪,他使个眼色,管家就陪着徒弟王和尚去下房饮酒。

屋里只剩下胡坤与洪美娇二人,胡坤满满地斟满酒说道“来,满饮了此杯,算是替你丈夫亡灵超度。”

美娇举起酒杯与胡坤略碰碰,将那杯酒酹在地上,算是祭奠过丈夫。

然后,两人坐下来款斟慢饮。酒过三巡,美娇早已粉面通红,她乜斜着眼瞧着胡坤,突然滴下两滴泪水。竟自轻轻地啜泣起来。

胡坤瞪大了眼睛问道“好好儿的,怎么哭?谁欺侮了你,说出来,我替你出气!”

“唉,自从那日周阎王来闹过,你出手教训了他之后,倒是清净了许久,没承想这条色狼贼心不死,前两日,又来闹事,只差一点就把我抓去...”美娇眼眶一红,泪水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什么,他敢来闹事?好,我正想会会他,好好教训这狗汉奸!”胡坤额上青筋凸起恨恨地骂道。

“恩人,你看你,这么急躁。听风就是雨。别急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即使要报仇,也得逮住个好机会,才好下手。”美娇劝住胡坤。

“嗯,你说得对,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动手,我肯定会出手的。”

相坐了一会儿,美娇想起自己孤儿寡母的,忍不住暗自流泪。

“好好儿的,怎么又流泪?”胡坤最见不得女人流泪,他疼惜地问。

美娇深深叹息道:你呀,就不替我想想,我们孤儿寡母的何日是个头...

胡坤看了看美娇,红着脸儿说道“这个...胡某就没法帮你啦...”胡坤嗫嚅着。

洪美娇闻言,站起来,轻轻地走近胡坤,用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戳在胡坤的额头上说道“你呀,真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难道你就忍心让我们孤儿寡母的一辈子...”

只这一下,胡坤猛然的胀红了脸,他只觉得心在狂跳,忍不住一把捏住了美娇那一只粉嫩的小手,轻轻一带,美娇身不由己,顺着那劲儿滚到了胡坤的怀里。

胡坤仿佛抱住了一团烈火,他只觉得美娇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

“美娇,你放心,任何时候我都会照看你们母子,要是哪一个王八蛋吃了豹子胆敢欺侮你们娘儿俩,我和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管叫他身上穿透几个大窟窿...”

“嗯,坤哥,有你在,我谁都不怕!我呀,早就说过,只要你救出了我丈夫,我会傾其所有来报答你。今日,我没带什么东西过来,只不过,从今往后,我这颗心完完全全的就属于你啦...”美娇抬起头,深情地望着他,紧紧地抱住了这个思念了多日的意中人。

“嗯,美娇,你真好...”胡坤抱起了这个温柔的女人走进了内室。

压抑了多日的情感闸门终于打开,洪美娇再也不用掩饰自己。她紧紧地搂住情人的脖子“坤哥,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好久了?我这颗心呀从今后就完完全全属于你啦!”

胡坤盯住满面春色的美娇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动了这念头?”

“那还用问,从你出手教训周阎王起,后来又救出了我那当家的。我说过我会倾其所有报答你,难道你都忘啦?”洪美娇依偎在情人怀里嗔笑着。

“呵呵呵,你个小骚娘儿,怎么这点子小事情就叫你舍身相报啦?”胡坤说着在美娇粉嫩的脸蛋上轻轻地捏了捏。

“瞧你,拧疼我了...”

“哈哈哈...小乖乖,灯芯草做的呀,碰一碰就化啦,呵呵呵...”胡坤打趣着。

洪美娇美丽的眸子里充满着期盼,她扭动着身躯,张开樱桃小嘴,女人特有的体香一阵一阵透过来。

“坤哥,你真是木头菩萨...”她乜斜着眼睛望着自己的情郎。

胡坤再也无法抑制自己,他血脉贲张,双手抱紧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俯下头朝着她那樱桃小嘴伸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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