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除內贼,剪波立军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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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长沙战役胜利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日寇没有发动大的军事行动。这段时间里,王剪波、黎自格除了兴办学校之外,他们忙于整顿游击队,训练新兵。参加游击队的人大都是一些贫苦农民,这些人抗战情绪高,平日里,他们受到的压迫最深,小鬼子们杀害了他们的亲人,因此,他们怀着国恨家仇参加游击队。作战起来,他们最勇敢。王剪波十分喜欢这些游击队的战士们。别看他执法无情,可是,平日里他十分风趣,遇见普通士兵他总是和颜悦色,从不摆架子。士兵们很高兴与他在一起。

这支队伍里也有一些老兵痞子。他们在旧军队里干了许多年,养成了吊儿郎当的习气。可是,打起仗来,他们十分勇敢,不怕死。只是,对于他们的管理丝毫都不能够懈怠。

临湘路西有一位旧军人龚步云,此人手下有长短枪支八十余条。也有几个能征善战的骨干。其中比较有名的就是沈三权。这个沈三权胆大心细,民国二十八年五月,日军下乡‘清剿’,途径太平桥时,沈三权独身埋伏在大路旁。大队日军经过,有一个日本士兵跑到路边小便。沈三权猛然冲出,紧紧地卡住日本兵的脖子,硬是活生生地将这名日本士兵勒死。缴获三八大盖枪一支。第三天,日军在七里畈彭家宿营。沈三权挑一担柴火混入日军厨房,他隐蔽起来。第二天拂晓,日军在门前集合,他趁机进入房里取走一支短枪,扛起一挺歪把子机枪朝后山跑去。待到日军发现,追赶他时,他早已经没了踪影。他的胆大很快就引起了王剪波司令的注意“这个沈三权倒是颗好苗子,要是能够收编他们,假以时日,调教出来,倒不失为一员战将。”王剪波在心里赞叹。

九月的一天傍晚,大雨迷蒙,沈三权与同伴周六生穿戴蓑衣,装扮成寻牛的农民。他们混到了敌人碉堡面前,突然发动攻击,击毙三个日本鬼子,其余的鬼子惊慌失措,夺路而逃。沈和周六生从碉堡里扛起一挺机枪,两支长枪,凯旋而归。

从此,龚步云的队伍有了两挺歪把子机枪,成为了一支不可小觑的抗日力量。

他们的活动地域主要集中在路西一带。王剪波担任湘北地区游击队第四挺进纵队司令之后,他主动投到王剪波的麾下,被任命为第四支队支队长。

没想到,就是这个龚步云拥兵自重。他暗地里与日伪临湘县长沈峨山相勾结。按月从伪县长那里获取军饷,他还暗暗地向伪县长透露王剪波游击队的情报。

获悉这一情况之后,王剪波与黎自格商议,他们决定不露声色,密令路西的另一支游击队队长艾荣秘密地铲除这一败类。接到命令的艾荣思索再三,他决定执行纵队司令王剪波的命令。他想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没有龚步云强。要想完成任务,只能够智取。

艾荣派出了自己的侦探密切注视龚步云队伍的一举一动。经过一番秘密偵察,他发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这天夜里,上弦月,月光朦胧。经过侦察艾荣获知龚步云的队伍进入路西秦家冲宿营。

好机会!艾荣密令队伍立即行动,他们悄悄地出发。经过一番急行军,他们来到了秦家冲,这里是一个山坳。他派人把守住一端山口,留下另一条出路。他明白自己的队伍实力远远不如龚步云,如果死打硬拼,他不是龚步云的对手。

半夜,龚步云的战士们全都入睡了。派出的两个岗哨也疲惫不堪,他们抱着枪支睡着了。

“行动!”艾荣挥挥手,几个战士迅速靠上去,神不知鬼不觉,两个哨兵在睡梦中被刺死。

艾荣立即率领队伍将龚步云的宿营地包围起来。

“打!狠狠地打!”艾荣发出命令。

顿时,密集的枪声响起。龚步云从梦中惊醒,匆忙中,他操起一支长枪反击。

“弟兄们,纵队王司令命令我们捉拿匪首龚步云,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首恶必办,其余不问。弟兄们,别替龚步云卖命啦!”艾荣大声地喊着。

龚步云的士兵们听说王剪波司令有命令,谁都不愿意白白送死。他们开始动摇,有的朝天放空枪,有的干脆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龚步云慌了,他连忙端起步枪朝外冲去,几个士兵紧跟在他的身后。

“啪啪啪,啪啪啪...”枪声响起,几个士兵倒在了血泊里。

龚步云快速地朝着山口奔去,他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消失在黑夜里,独自一人逃了出去。

艾荣连忙命令停止射击。他大声喊道“弟兄们,首恶必办,其余不问,放下武器,我们还是好兄弟,谁要是顽抗,杀无赦!”他的话在山坳里震响,仿佛重锤击打在战士们的心上。

没人射击,没人反抗。龚步云的士兵们乖乖地放下了手中枪。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这一仗艾荣缴获枪支八十三条,机枪两挺,子弹无数。

接到战报,王剪波、黎自格喜不自胜。他们骑着大洋马,带领着警卫连,飞快地赶到了路西。他们将俘获的战士们集中起来,听王剪波训话。

“弟兄们,你们都是游击队的战士,论打仗,你们个个是好样儿的。可是,你们跟错了人,龚步云,什么东西!他暗中勾结日本人,勾结伪县长沈峨山,这就是汉奸!弟兄们,你们愿意当汉奸吗?”

“不愿意...”台下的士兵稀稀拉拉地回答。

|“大声点回答,别他妈的要死不活,回答!”王剪波命令。

“是,我们不愿意当汉奸!”士兵们一齐大声回答。

“好!这才是我的兵!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当汉奸,从今天开始,你们还是我的兵,只不过,我委派艾荣当你们的支队长。你们要服从他的命令,听从指挥,你们还是好兄弟,好战士!”王剪波,黎自格威风凛凛地站立在高台上。两边是警卫连全副武装的战士们

一会儿,黎自格朝前走了两步,他冲着队伍里喊道“沈三权!”

“到!”

“出列!”

“是!”沈三权跨出了两步。

“李砚北,邱玉成,出列!”黎自格接着喊。

“到!”两人从艾荣的队伍里跨出来,笔挺地站立着。

“命令你们三人分别担任一二三大队队长!”黎自格威严地发出命令。

这是王剪波与黎自格早就商议好了的计策。他们从龚步云的原有队伍里选出沈三权担任大队长,以消弭龚步云原来战士们的不满,另外任命艾荣队伍里的两个中队长担任二、三大队长。如此一来,实际权力控制在艾荣手里。

王剪波、黎自格兵不血刃,很快就改编了龚步云的队伍。龚步云只身一人逃走,再也无法掀起大浪。

王剪波、黎自格还留了一手,他们密令艾荣与另外两位大队长秘密监视沈三权。只要发现他谋图不轨,立即报告。

王剪波的确有先见之明。沈三权自从当上了大队长之后,他借着扩大根据地之名,暗地里恶习不改。他的队伍军纪败坏,他带领着自己的大队四处活动,暗地里干着敲诈勒索的勾当。他以自己过去活动的基隆山为根据地,向当地殷实人家王伯恭、刘翔光各索取稻谷二百担。艾荣得知此事,前去查问,他竟然大模大样地回答“我们大队这么多弟兄们要吃饭,这只是正常的征集军饷。”艾荣教训了他几句,他居然不理不睬。

过了一些日子,他又以征集军饷的名义向曾藩茂、曾百川二人各索取银洋一百元。还向李百宝、李兴起各索取银元二百元。

倒行逆施,他的这种勒索行为很快就被报告到王剪波司令部。

“他娘的,反了他!艾荣,你立即派出队伍跟紧了他,只要他胆敢再敲诈勒索,立即击毙!”王剪波下达了密令。

“是!我会相机行事的,司令请放心!”

沈三权自知多次违抗军令,他的行动越发诡秘。他出没无常,经常是声东击西,带领着队伍四处流窜。弄得艾荣疲于奔命,往往是艾荣刚刚获得他的行踪,急忙赶到时,沈三权早已开拔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

长期的奔波,艾荣病倒了。他患了重症,浑身乏力,不能够再监视沈三权。不到一个月,艾荣病死。失去监视的沈三权更加肆无忌惮,他居然带领着一中队流窜到西洞庭湖尺八口,沅江草尾镇公然抢劫金银首饰店。

他的恶行激起民众愤怒,很快就有人报告王剪波。

“他娘的,长本事了,居然公开当土匪了,好呀,他不仁,我不义。王生洪,你赶快带领三个中队,立即赶往长江口,只要发现沈三权,杀无赦!”王剪波向副参谋长下达命令。

王生洪不敢懈怠,他带领着三个中队人马,立即出发,朝着源潭镇急行军。他要赶在沈三权登岸之前布置好军力,只要沈三权一露面,立即剿灭这支反叛的队伍。

黄昏,长江边远远地出现一只帆船。那是沈三权带领的船只,他们刚刚从洞庭湖一带劫掠回来。每个人的腰包里全都装满了在尺八口、沅江草尾等地抢劫的黄金、银元。

到了,终于到家了。沈三权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命令立即靠岸。

跳板已经架好,沈三权大摇大摆地踏上跳板,朝着岸上走。突然,一颗子弹准确地命中了他的胸部,他摇晃着一头栽倒在江中。

“不好!有人袭击我们...”中队长惊慌失措地喊,他的话没有说完,“啪啪啪,啪啪啪!”一阵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

没等船上的人弄明白,十几颗手榴弹扔过来,爆炸声响起,船儿炸出了一个洞,浑浊的江水涌进船舱。

船里的人慌了手脚,连忙喊道“你们是哪一部分?别打了,我们是抗日游击队第四支队一大队...”

“嘿嘿,奉王司令之命,打的就是你们这帮土匪!”王生洪举起短枪朝着船舱里射击。

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击毙沈三权及其部下二十一人,其余的二十人全都做了俘虏。

清理战场,缴获黄金三十两,黄金首饰二十余件,银元上千元。

看见这些金银,王剪波不露声色,他命令将所有金银全部充公,用作军饷。

剪除了败类沈三权,基隆山的百姓们纷纷赞扬王剪波、黎自格执法如山。

王剪波、黎自格利用这次机会严厉整肃队伍。他们严令:谁要是敢勒索百姓,违反军规,杀无赦!

王剪波治军十分严格,可是,他却不是一个古板的人。他十分注重体恤部下,谁要是在战斗中负伤了,他会亲自带领着部下前去看望,送上抚恤金和礼品。在一次战斗中特辑队队长李阔海中弹负伤。王剪波闻讯之后,立即带上后勤军需官带着一百块光洋前去探望。

见到王剪波,李阔海连忙挣扎着爬起来。

“阔海,你好好躺着,我们坐下说会儿话。”王剪波双手按住李阔海。

“司令,这哪儿成...”

“呵呵呵,怎么,你跟我还讲客气?你呀,老老实实地躺着。”

王剪波察看了一下李阔海的伤势,他朝军需官示意,军需官连忙掏出一封光洋递上去。

“阔海,没给你带什么东西,这些光洋你留着花呗。”

“这怎么行?司令,我们的军饷本来就不足,这些钱,您还是留作军用...”李阔海推辞着。

王剪波沉着脸,嘿嘿一笑说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肯听了...”

李阔海见王剪波这样说,他懂得王剪波的性格,立即表示“司令,你的命令我服从,这些银元我收下就是啦。”

“这才像样嘛,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呵呵,好样儿的。”王剪波夸奖着,转怒为喜。

平日里,王剪波十分重视游击队的文艺生活。他令人教唱《临湘县歌》,要求每一个战士都要会唱。

队伍集训,他命令各队长带头唱,他自己嗓门不太好,可是,只要唱《临湘县歌》,他必定认认真真地唱。在他心里,这支歌就是游击队的灵魂,就是爱国,爱家乡的具体表现。

临湘,临湘,中华民族的临湘/地处粤汉铁路北段之咽喉/南有药菇山大云山之雄胜/北有黄盖湖长江之天堑/民族性素强悍/念七年十一月九日/敌人日本侵入湘北门户——我的临湘/杀其人/焚其屋/几乎遍地无人烟/我们的国策焦土抗战/以不变应万变/我们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我们的战术以敌后方为前方/八分钱三升谷/艰苦抗战到今年/结果正义胜强权/残暴的日寇俯首就缚于阶前/愿大家站立翱翔于空中我国旗帜下/毋忘敌人残杀我同胞/毋忘一寸山河一寸血的代价/毋忘祖宗交给我们的土地/毋忘艰苦抗战的历史/努力/努力/赶上现代的国民/赶上现代的国家/临湘人/临湘人/要做世界上的中华民族最优秀最强悍的人!

王剪波不知疲倦的唱着,他最热爱的是这首歌。在他的带领下,渐渐地所有的游击队员们全都会唱这支歌。

每逢过年,王剪波还要部队开展文艺活动。正月十五是元宵节,王剪波命令部队里能够表演节目的人,不分级别,无论长官,士兵都要表演节目,表演好的奖励。

游击队里的骨干李阔海、姚风舞都有表演才能。每逢元宵佳节,王剪波特意安排他们组织舞龙灯,踩高跷,耍狮子,热热闹闹四处巡回演出。

战士们见到民风乡俗在队伍里活跃,一个个笑嘻嘻地,这个时候,是战士们最开心的时候。战士们可以无拘无束地笑闹,有的战士还彼此将对方抹成大花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王剪波也会唱几句花鼓戏,有时,战士们会组织啦啦队,一阵一阵地喊“王司令,来一个!来一个!”

这个时候,王剪波也会拿腔捏调地唱几句刘海砍樵。只是,他的腔调有些走调,唱起来怪模怪样。经常引得战士们捧腹大笑。

不过,王剪波并不生气。他原本就是想让大家开开心心地笑。能够活跃战士们的情绪,是他的本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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