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东想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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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格?八格什么意思?你是倭人,这是说的倭话吧?”

仝名贱不理会刀客语气中的霸道与粗鲁,笑眯眯地说道:

“至于你说我凭什么,可别忘了是我请你们喝酒的,我只出这么多钱请你们喝这么多酒,不行啊?”

掌柜也上前劝道:

“两位客官确实喝得够多了,小人开店十多年,第一次见喝这么多酒的。尤其是这位使刀的客官,喝太多了,恐怕有五六斤了!别喝了,赶紧休息休息吧,要是出点什么事,小的们可担待不起啊!”

刀客打着酒嗝,含糊不清地嚷道:

“好┅┅好酒!不好┅┅不好好喝酒,说恁多干嘛!你┅┅呆太一开!将进酒┅┅我们再来┅┅我们再来饮胜!将进酒,君莫停!”

仝名贱不理他,对竟然道:

“他真的醉了,再喝会出事,要出人命呢!你也别喝了,放他一马,权当救他一命,如何?”

说完也不等竟然同意,便对刀客道:

“好啦,他已经认输了,你已经赢了,不用喝了!咱都不喝了,啊?”

刀客混浊的目光盯向竟然,道:

“你┅┅认输了?这就?了?你┅┅这个?┅┅?人?”

竟然面沉如水,目光清澈,道:

“你输了。”

说完端起面前的海碗凑到嘴边,悠闲地啜饮长吸,不一会又喝完了一碗,就如同喝下一杯凉茶。喝完将碗缓缓放下,道:

“饮胜?”

刀客一声怪叫,伸手去捞自己的酒碗,但毕竟已有九分醉态,一下没能捞着,却把手背磕在碗沿上,将那海碗磕得直飞出去,满满一碗酒眼看就要洒到仝名贱身上。

仝名贱伸手一抄,将那斜斜撞来的酒碗抄在手中,身体和手臂顺着来势往右侧高处旋了半圈,待去势已尽,再将酒碗稳稳地送回桌上,竟没有洒出一滴酒来。旁观众人轰然叫好,他却毫无得色,对着竟然说道:

“这位兄弟,你的名字是叫竟然么?竟然的竟、竟然的然?好一个出人意料的名字!只是如此拚酒,那便是你的不对了。”

左手挡住刀客来抢碗的毫无章法的手,右手按在酒碗上,接着道:

“人家喝酒那是真喝,你却是有窍门的,‘会饮一须三百杯’,似你这般喝法,便喝它三千杯又有何妨?俗话说‘酒醉英雄汉’,英雄喝酒一是比酒量,二是比血性,却最忌喝酒作弊。当然你这样也不能叫作弊,一般作弊者,或者以水充酒,或者饮而不吞,或者偷杯减盏,你倒是真喝了那么多酒下去,一滴也没少、一滴也没漏。只是我瞧你这样子,你应该修炼了什么解酒功法吧?你这全身发汗的,头上还雾气濛濛若隐若现,你这酒只是在身体里跑了一圈,马上就跑出来了,怎会喝醉?你要真和他斗酒,便不可使用这解酒的功法。再说了,这位大哥在你喝酒之前已经喝了整整一坛,早已有八分醉意,你这不明摆着占他便宜么?真要拚酒,那便应该真刀真枪地公平公正地比拚┅┅”

话没说完,忽听到耳边传来振耳欲聋的鼾声,往刀客这边看时,此人已经拿脸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一边打着鼾,一边身体却往桌子底下滑去。

仝名贱忙伸手拉住,招呼店里小二一起来扶他。原来此人早已订了一间客房,乃是个稍房地字号的,仝名贱便和小二半架半抱地将他弄去楼上房间。竟然难得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也跟在后面上了楼,找到自己的房间,却正好便在那刀客隔壁。

竟然一推房门,却推之不开,似乎从里面闩上了。正待用力,猛然忆起吴钢来,遂改推为拍,道:

“吴钢,开门!”

里面吴钢小声应道:

“他们还在不在?”

竟然道:

“走了,开门吧!”

吴钢打开门闩,将门拉开一条缝,正要说什么,竟然已经毫不客气地挤了进去,吓得她赶紧往后便躲。有心埋怨几句,又知道对竟然这种木头疙瘩说什么都毫无用处,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忍不住长叹一声,眼泪又要往外涌,净在眼眶里打转。泪光中去看竟然时,他已经在靠墙的地上躺下,也不管那地板脏不脏、硬不硬,舒不舒服。床上明明有两套被褥,他也不去拿,就那么将身体摊平,将剑解下来塞在后脖下,便悄无声息地闭上了眼睛。

吴钢抹了眼泪,到床上拿过一套被褥,将被子摊开盖到竟然身上。竟然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不动一下,脸上肌肉松驰,显然已进入全身放松的自然神功修炼状态,细细一听,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居然已经酣然入睡。

吴钢回到床前,眼睛漫无目的在房间各处巡睃,心中恰如一团乱麻。想来想去,和竟然这样孤男寡女地独处一室终究不好,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又丑陋又冷漠的男人。于是轻手轻脚整理好床上物品,背上自己的包裹,悄然走出房门;走到楼梯口,又怕一下去就碰见青兰双英,或者楼下没有,出门就碰见了呢?出门没有,街上碰见了呢?犹豫良久,还是返身又退回了房间。她想,唉,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怎么就我的命这么苦?天地之大,我怎么就无处可去呢!

吴钢脱了靴子爬到床上,衣服也不敢脱,拿被子把自己紧紧裹起来,靠着床里头缩成一团躺下。看了看竟然,又伸手到靴子隔层摸出匕首放在枕头下面,比了比自己伸手便拿得到。她奔波一天,又连受惊吓,本来困倦已极,只是对竟然不能放心,因此始终提醒自己不可睡着。加之隔壁那刀客鼾声如雷,震得整个二楼的地板都似乎嗡嗡作响,她一时半会还真没法入睡。

既然睡不着,吴钢就胡思乱想起来。一会儿想起父母的不和、对妹妹的偏心和对自己的不公,一会儿想起高韧这个负心薄幸之人,是的,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被他给害的。想起银彩霞那个妖艳女子,恨得牙痒痒的,可自己打她不过,有什么办法?这个竟然武功很高,会不会帮自己打她?又想起自己出门的目的,这下可好,找妹妹没找着,自己被困这儿了。等等┅┅青兰双英出来,不只是找我,也是来找妹妹青玲的吧?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是找我的,我就是不见了,就是死了,他们也不会在乎的;连他们两人都亲自出来了,肯定是来找妹妹的。不过我也不能让他们看见,他们可是青门最凶的人,对违反门规的人进行惩戒时,根本不把人当自己家里人看,太恐怖了。

就这样东想西想,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怨自己没用,越想越觉得自己没人疼没人爱,眼泪干了又悄然流出来,将枕头都打湿一大片。听到外面更鼓声声,已经是四更时候,再过一会就天亮了,起床后自己怎么办呢?还跟着这个木头人?回去找高韧去?满腹柔肠,尽付落花流水,空空寻不到着处。便在这天色将明之际,她紧绷的神经终于不自知地放松下来,终究还是半梦半醒地睡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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