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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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这个季节总能让人感受到悲伤的来临,落叶飘零的河岸,随着半月弧形的河道顺风而下的河水,萧条而寂寥。

孟媛从窗外伸出手接住不知从何处飘落的黄叶,垂下眼眸轻轻地叹息。

苏牧笙自回来之后就像孟媛刚来到这个小茅屋时的模样一般,盖着单薄的被单背对着她们。

中年男子已经摇头叹息地离去,留下她们三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兀自叹气。

青竹和艳娘坐在圆木椅上,双眼哀愁地看向床上一动不动的背影。

小姐好不容易才让苏公子稍稍振作了些,却不曾想又出了这档子事。

想想苏公子也实在可怜,被栽赃冤枉,屈打成招,伤了腿断了名,真是祸不单行,连最后抚慰心灵的爱情都被剥夺。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青竹再也忍不住酸涩的眼眶,留下了同情的泪水。

“牧笙,事已至此,都忘了吧。眼下的路还长,伤心过了之后就要振作起来,牧笙,听到姐姐的话了吗?不要闷不吭声,姐姐已经被你姐夫赶出来了,我们母子能依傍的也就只有牧笙了,今日你可以悲伤,可以难受,也可以安静。但过了今日,你就必须振作起来,你必须负担起苏家这个责任,我们母子也需要你去养活,听明白了吗?”艳娘牵着苏瀚站在床榻前,弯着腰拍抚着苏牧笙的背,言真意切的嗓音带着颤意,“牧笙,千万不要让姐姐失望。”艳娘无法,她只能用责任来框住弟弟的心,她了解他的个性,他的正直也不会允许他们母子就此流落街头。

苏牧笙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却终究还是没有出声,也没有回过身来。

孟媛看到艳娘带着悲伤的眼满是无奈,她强扯出一抹算不上微笑的笑容,“王妃,青竹,谢谢你们一路上的帮助,牧笙的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王妃已经帮了艳娘太多,不好再麻烦您了。眼下时候也不早,王爷该寻您了,王妃快回去吧。”艳娘拉起孟媛的手,说着感激的话,可眼里却是不住往外冒地水汽。

“别说傻话了,再过不久,也许就是杨泗钊的行刑之日。当日大堂之上,苏公子想要状告知县的罪过,或许也会一并被牵扯出来,你们就看着吧。别太难过了,雨过天晴之后便是彩虹,不要放弃。我会再来看你们的。”孟媛轻拍艳娘的手背,脸上的笑容同样苦涩万分。

和艳娘道了别,孟媛与青竹并肩走在这个充满深秋气息的月桥上,心中五味杂陈。

落叶脱落于湖面上,在清澈的湖面留下一片片黄色的叶子,飘转着,流向不知名的远方。

不知道那苏牧笙的远方又会在哪里?他的未来是不是就像那黄色的落叶一样不知方向?

街道上似乎从未被深秋的凉意感染到悲伤的情绪,依然是热闹非凡,站在月桥上,孟媛清楚地看见桥下人们或走或停的背影,那些叫卖声更是源源不断地传入耳中,人声鼎沸,一片繁华。

天空逐渐灰暗,晚间的湿气让孟媛感到从外到内的凉意,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抱紧了双臂。

“小姐,天气转凉了,我们快回去吧。”青竹看着孟媛缩进身躯的模样,暗自懊恼,她怎么就没有提醒小姐多添件衣物呢?她似乎被小姐宠坏了,连这么简单的细节都能忘记。

孟媛点了点头,拉紧了青竹的手。

她们回到府衙四合院的时候,正闻到一股浓郁而又香气十足的饭菜味,这个时候才惊觉,她们连午饭都未曾下肚,现在才发觉原来肚中已经唱起了空城计。

毓静恒站在房门外的台阶上,衣摆随着冷风飘荡着,眼光对上孟媛略带悲伤的眼,闪过疑惑和担心。

“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毓静恒不过两三步的脚程,就把孟媛拉近了怀中,揉搓着她有些偏冷的双手。

孟媛苦笑着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走了这么久,肚子有点饿了,我们进去吧。”

毓静恒皱眉,仍有孟媛有些冰冷的双手拉住自己的大手向房中走去。

宇文赋没有忽略孟媛脸上哀伤的神情,心疼浮上心底,这一天中,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王妃姐姐,怎的一副受了委屈的神情?莫非是恒欺负你了不成?”宇文赋扬起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地询问。

毓静恒冷刀射向宇文赋,周身散发的冷气让座上的众人感到深秋的季节是如此之冷。

“颜燕虹被太后下了懿旨,上了仙云庵削发为尼,而苏牧笙却因受刑过于长久而废了腿,恐难医治,他们两个人恐怕再见亦是漠然,相爱之人难以相守,想想这心中真是难受。而且,那苏牧笙在双重的打击下,变得很是低沉,艳娘都只能以逼迫的方式让他振作。他们两姐弟,还真是不易啊。”孟媛深深的叹了口气,眼中更是酸涩难耐。

青竹在一边听着,同样低垂着头。

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低沉。

毓静恒看着皱着一张脸的孟媛,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她的碗中,“先用膳吧,其他可以慢慢再说。”

宇文赋很想说点什么安慰孟媛,但毓静恒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埋头吃饭。

他们秉持着“食不言”的态度,整顿饭下来,只有碗筷相碰的声音。

饱足之后,宇文赋站起了身对毓静恒略有深意地说道:“杨泗钊的刑期就定在三日后,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语罢,便迈动轻巧的脚步离开了房间。

眼底,是没有人看见的落寞与伤痛。

王穆拉了青竹一下,跟她一同收拾了碗筷,同洛辰一起自动自发地离开了房中。

屋中,只剩下毓静恒与孟媛两个人。

毓静恒把孟媛抱起身,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面对面地看着她的眼睛。

“苏家姐弟的事,你就不必过于担忧了,再怎么样,也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你的帮的,都已经帮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再如此低沉消磨的模样,本王可要生气了。”毓静恒轻轻磨蹭孟媛的嘴角,眼角带着慵懒地凝视孟媛的眼角,让人心中不觉一动。

“可是,这么长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感情已经产生了。实在很难不去担心。”孟媛环住毓静恒的脖子,额头顶着额头,“我也知道一切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不过,刚才宇文赋说杨泗钊的行刑之日就在三日后?怎会这么快?我差点忘了,你可是让那侍卫统领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向皇上要了圣旨?原来就是杨泗钊的行刑期吗?王爷当真料定了杨泗钊会被定罪?”孟媛把额头稍离分毫,眸底闪着疑惑的光芒。

“王妃三日后便可知明一切了。”毓静恒勾起唇角,倾身向前稳住了孟媛那张诱人无比的红唇,唇舌相嬉间,一条银丝从唇间滑落,毓静恒把它们吸入嘴中,唇舌更是激烈地蠕动,直至孟媛感觉到呼吸的困难,才稍稍离开了唇,额抵着额。

“王妃现在心情可好了些?”毓静恒呼吸不稳地询问,满脸的邪魅,让人心动不已。

孟媛吞咽着口水,心脏的位置“突突”地跳个不停,小巧的脸蛋绯红一片,“有王爷在身边,妾身再多的苦恼也会忘记。”孟媛趴伏在毓静恒的胸膛,闭上眼睛感受从毓静恒身上穿来的属于他独特的阳刚气息。

孟媛就这样闭着眼睛在毓静恒怀里逐渐呼吸平稳地睡着了,今天,她确实很累了。

毓静恒轻手轻脚地把孟媛抱到床榻上,拨开她额间的碎发,露出小巧精致的倾城面容来。

作于床榻边上,毓静恒轻轻抚摸着孟媛的睡颜,眼底有着爱意,有着犹豫,有着心疼,夹杂着痛苦。

“慕容明珠,你能告诉我,怎么做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即将对你做出的一切?”毓静恒紧抿双唇,脱下外衣躺在孟媛的身侧,把她紧紧搂进了怀中,没有一丝空隙……

第二天清晨。

孟媛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在眼中放大的毓静恒的睡颜,微微吃惊之际,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紧紧地躺在他的怀中,没有一点缝隙可言。

孟媛有心而发地微笑,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描摹着毓静恒的脸部轮廓。

他睡着的脸其实还蛮可爱的,不像清醒时冷魅又霸道,他的唇是很可爱的,厚厚的,让人忍不住倾身向前。而她,也是这么做了。

在孟媛与毓静恒两唇相触时,毓静恒却突然张开了双眼,带着笑着地与孟媛对视。

孟媛吓得想退开毓静恒的唇,却被毓静恒更深更紧地搂紧了腰身,他们的吻也愈加深刻。

毓静恒的手潜进了孟媛的衣襟,孟媛低吟一声,推拒着毓静恒的身子。

在毓静恒的手伸进自己衣内的时候,孟媛猛然惊醒,直觉如果她在这个时候失了身,那便真的无法挽回了。

于是,她推拒了,眼里写满的都是拒绝。

毓静恒当然不会发觉不了孟媛的真实想法,有些苦恼地退开了身,闷着声音问:“还是不愿意吗?”眉眼竟有了受伤的意味,让孟媛看着心中不觉一痛。

孟媛爬起身子,收拢了在方才的挣扎中有些外泄的衣襟,蜷缩起双膝,以双手环抱,如同回到了母体的婴儿模样,“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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