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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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阿真有种错觉,吴洋的头被安在了那尊无头的佛像前,分外合适。

“吴老师!”豆芽喊了一嗓子,吴洋走了出来。

“怎么了?”

“出事了,村子里出事了。”豆芽喘着气。

阿真推开说不出话的豆芽,把之前的事都说了一遍,不过说到王麻子他犹豫了一下,改成了王麻子眼睛贼兮兮的。

阿真听母亲说过,王麻子看村子里的大嫂姑娘都是贼兮兮的,所以他也就记下了。

“蝉?”吴洋莫名地问了句。

“恩,黑色的蝉。”阿真肯定地说。

“你们你知道蝉又叫什么?”吴洋慢条斯理地问道。

阿真望了望豆芽,两个人摇摇头。

“佛虫。”吴洋意味深长地笑笑。

阿真充满疑惑的表情,他从未听过别人叫蝉做佛虫。

“蝉与禅宗的禅同音,蝉的叫声如同知了知了,虽然在交配产卵后就会死去,生命只有十几天,但依然仿佛看透世界,知道一切似的,所以叫佛虫。”

阿真迷糊地点了点头。

“蝉活一夏,每一声蝉鸣都像是在为自己敲的丧钟,但是有一种巨大的黑蝉不一样,这种蝉没有灵魂,空空的身体里会因为蝉鸣声拉扯人的灵魂进来,所以这种蝉叫喊魂蝉。”

吴洋说着阿真完全不懂的话。

“那人没了灵魂不就死了么?”豆芽插嘴道。

“不会,没了灵魂的人会活着,只不过身体里只剩下欲望,各种的欲望,灵魂是用来压制欲望的,没了灵魂,欲望就支配人了。”

吴洋蹲下身体,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

刀?

切西瓜的长刀?

虽然外面包着纸,但是从刀柄上阿真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吴老师你……”

“阿真啊,这个村子已经完了,大家,蒜头,张瓦匠,刘寡妇,你娘,还有王麻子,以及我爹,都变成蝉了。”

吴洋的声音在头顶盘旋着。

阿真抬起头,无头的佛像和吴洋的身体再次重叠起来。

庙门外已经完全黑了。

就像一堵黑色的墙。

墙突然破了,点着了。

一束手电筒的光穿透进来。

“豆芽!豆芽在里面么?给我死出来!”外面是刘寡妇尖锐刺耳的喊声,豆芽打着哆嗦紧紧靠在阿真背上。

刘寡妇细长的身体卡在庙门前。

她握着手电筒扫过来,晃着阿真的眼睛。接着,刘寡妇朝着豆芽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豆芽的后衣领提了起来。

“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真死死拉住豆芽的手。

“给我看看你的舌头。”吴洋突然走了过来,握着刀的手藏在身后。

“啊?”刘寡妇怪异的眼神看着吴洋。

“给我看看你的舌头!”

“你别以为自己上了几年学就这么猖狂!老娘跟男人在床上滚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刘寡妇朝着吴洋吐了口唾沫。

吴洋伸出了另一只手,挡住了唾沫然后按在了刘寡妇的嘴上,他的手紧紧抓着刘寡妇的两颊大力地挤压着,刘寡妇痛苦地发出“啊啊”声,张开了嘴。

“阿真!把手电筒照过来!”吴洋喊道。

阿真抢过刘寡妇手上的手电筒朝着她的嘴照射过来。

“如果变成了蝉,舌头会变长变黑,而且说话的时候会伴有蝉鸣声。”吴洋把手伸进刘寡妇的嘴里把舌头拉了出来。

黑色的长舌头,像一条没尾巴的蛇。

“如果这样的话,就要果断点。”吴洋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西瓜刀外面的纸剥去了,闪着寒光的刀朝刘寡妇砍过来。

不是吧?杀人?

那可是人啊!

阿真想要喊出点什么,却根本无法开口。

刘寡妇伸出手打落了吴洋的刀,虽然刘寡妇是女人,不过长期只摸书本不摸锄头,手上连茧子都没的吴洋未必弄得过她。

栖!栖栖!

刘寡妇张着嘴,喉咙里发出空洞的蝉鸣声。

“她已经不会说话了。”吴洋想要捡起刀,却被刘寡妇按到在地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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