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蝉(9)
“阿真!捡起刀来!”吴洋大声喊着。
阿真跑过去拿起刀,可是刀突然变沉了。
低头一看,原来刘寡妇居然朝自己扑过来,并且用牙齿死死的咬住了刀刃。
我该怎么办?阿真握刀的手吓得连松开都忘记了。拔又没法拔出来。
“阿真哥!”豆芽吓的在旁边大叫。
忽然阿真感觉到刀在移动。
朝前再移动,仿佛自己在运动。
吴洋站在阿真身后,双手握着阿真的手。
“就这样,慢慢砍下去就行了。”吴洋在阿真头顶上说。
锋利的西瓜刀从刘寡妇的上颚切出去,像砍西瓜一样。
半个脑袋平滑地飞了出去。没有血,没有血流出来,阿真突然想起了那颗梧桐树上掉下来的蝉的尸体,里面空空如也的干尸。
被砍去头的刘寡妇因为惯性朝前冲了过去。
“啊!”豆芽大喊起来,刘寡妇的身体扑在他身上,阿真立即过去将她移开。似乎刚才的力量让豆芽原本脆弱的脚被砸痛了,阿真只好将豆芽搀扶起来。
“我们三个也许是这村子最后的三个人了。”吴洋从地上拿起刀。
“要逃么?”阿真背起豆芽,在背上的豆芽身体突然重了起来,还不停地喘着粗气。
“放下他吧。”吴洋指了指豆芽。
“豆芽?为什么啊?”
吴洋走过去,把豆芽从阿真背上扶下来,似乎在他身上搜索什么。
“看。”吴洋指着豆芽的脖子,豆芽的脸红的很厉害。
阿真看到豆芽的脖子上有一个仿佛像被针扎过的小洞。
“知道蝉怎么进食么?伸出细长的管子插进树里吮吸树汁,刚才刘寡妇倒下去的时候舌头插进豆芽的脖子,不,说不定豆芽早就在什么时候被感染了吧?”
“感染?”
“如果不是会传播的话,村里的人怎么都变成蝉了?你怎么知道豆芽的欲望是什么?”吴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豆芽。
“这不可能,豆芽绝不会伤害任何人。”阿真还是摇着头。吴洋把刀伸到阿真面前。
“趁着他还没完全变成成虫,帮帮他,很简单的,就像你刚才砍掉刘寡妇的头一样。”
“别逼我!”阿真喊叫起来。
吴洋把刀塞到阿真手里,双手紧握住阿真持刀的手。
“轻轻的,对着脖子的地方砍下去,豆芽不会怪你的,否则再过一会你也被感染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杀掉你的。”
吴洋在阿真耳朵旁轻声说着,阿真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无法名状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刀刃已经抵在豆芽细细的脖子上。
“阿真……”豆芽伸出了手,朝着阿真伸出了手。
“他要醒过来了!阿真你真的了解豆芽么?每天跟在你和蒜头后面,被你们使唤着,回到家还要被刘寡妇虐待,你觉得他的欲望一旦解放还会是那个见到谁都低着头笑嘻嘻的豆芽么!”
吴洋喊了起来。
“阿真……”豆芽的手越来越近了。
“别逼我!别逼我啊!”阿真闭上了眼睛。
豆芽的手指触到了阿真握刀的手。
“啊!”阿真感觉刀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砍下去。
一股炽热的液体喷洒到自己的脸上,手上,身体上。
睁开眼的阿真看到豆芽睁着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嘴角微微上翘,不知道是笑还是惊讶。胸口到脖子上一道很长的伤口正朝外喷着血。
“干得好。”吴洋在一旁说。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和刘寡妇一样,是你握着我的手砍下去的!”阿真立即转头反驳道。
“别傻了,刚才我的手早就离开了,提起刀的是你,砍下去的也是你。”
阿真看着自己的双手。
是我做的么?真的是我做的么?
“他还没断气呢,我来补一刀吧,阿真你干的已经很好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对豆芽来说反而是害了他。”吴洋走过来拍了拍阿真的肩膀,阿真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坐在豆芽旁边。
豆芽还在喘着气,手指头已经朝着自己伸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