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洛湘三年五载都不醒来的话，她总不能什么都不住。

“烟儿，秋水最后留了什么吗？”洛水轻轻地开口。

“啊。”正在收拾屋子的云烟听到这句话吃了一惊，在过去的两周时间之内，小姐除了询问当日发生的事情之外，并没有询问关于秋水的任何情况。这些天来，小姐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即使回到了烟雨楼，也全然没有过去的轻松。

云烟知道这一定是在为发生的事情以及秋水感觉到难过，因此也从不多言。此时小姐突然提起，她一面为小姐的恢复感到惊喜，又一面因为再次想到秋水而难过。

洛水看着云烟略显忧伤的侧脸，想起云烟称呼秋水为“姐姐”，虽然不知道她们是否是亲生姐妹，但至少感情很是深厚。

“秋水的事情，对不住了。”她又加了一句。

“怎么会？”云烟连忙加快步子来到洛水的身边说，“姐姐是心甘情愿的，如果我可以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小姐你千万不要因此难过，否则姐姐在天之灵也定然不会宽慰的。”

洛水垂下眼，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着怎样的羁绊，但至少这种感情在过去，她是从来没有过的。从小在军队长大，除了训练就是任务，即使有其他身份的时刻，也要始终警告自己不要付出感情。

不付出，亦没有收获，虽然不觉遗憾，但现在才发现自己心生羡慕。

她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云烟的手，虽然知道这一刻对方所给予的全部感情是给自己身体里沉睡的那个灵魂的，但她还是贪恋地偷来了一会儿。

云烟的眼里微微含着眼泪，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落下来。她转身取过秋水留下的紫翠木的盒子递给洛水，轻轻打开说：“这是姐姐最后留下的蓝魅，是此次去玉龙雪山取回的。其余的，姐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交代我好好传承易容术。”

盒子里所盛装的蓝魅，大概十厘米左右长，形状有些类似人参，但是通体幽蓝，泛着透明的寒光，只是打开盒子并不接近就可以感觉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洛水不知道这种诡异的东西有何用处。但是看云烟并不解释，那么自己身体的主人应该是知道的。因此也并不询问，只是叹了口气说：“秋水的易容术，可惜了……”

“我自小被相爷带回相府，对于蜀山的秘术并不如姐姐熟悉。但是姐姐留下了秘笈，云烟会为了小姐和姐姐好好研习的。”云烟连忙说道，“这样以后小姐也可以易容出门，不必整日困在这里了。”

听到有秘笈存在，洛水心中一喜，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这段时间自己不会太过烦闷了。但是听云烟的说法，这是蜀山的秘术，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学习。

因此试探地问道：“云烟，你可以教我易容术吗？”

“小姐哪里的话？小姐的易容术虽然比不过姐姐，但是比起我却要好太多了，云烟还哪里有东西可以教给小姐？”

洛水不曾想自己竟然在这里露出了破绽，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自己醒来所看到的那个纤纤弱弱的洛湘会掌握这种能力，因此才出了这样的错误，不过看云烟的神色似乎并没有怀疑，还未等她要说话，就见云烟突然说：“对了，小姐，你等等。”

说着便在当初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带出来的箱子里翻找起来，有一会儿的时间，她突然高兴地说：“找到了！就是这个，姐姐留下的秘笈，给！”

洛水从云烟的手里接过厚厚的线装般的秘笈，这是她在古代接触的第一本书，虽然已经确定这个世界和自己所熟悉的古代完全不一样，但是这里却有很多东西都和那个熟悉的古代所相同。

比如文字。是古代常用的繁体字。

“你们蜀山这样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可以？”洛水虽然很想学习易容术，但自古以来，秘术就是概不流传的，不管在哪里都是相同的道理。因此也只能推辞。

“小姐怎么突然这样说？如果没有你的话，整个蜀山现在恐怕就只有我独活下来，这秘术更是不知道会流落到谁的手中。”云烟不但没有伸手接过秘笈，反而单膝跪下说，“小姐千万不要因为姐姐的死而感到内疚，我和姐姐都是随时可以为小姐您去死的。”

洛水伸手将云烟拉起来，淡淡地笑着说：“烟儿，这秘笈我就收下了。但是，以后再也不要这样说了。如果哪天，烟儿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就放心地去吧。”

“烟儿一辈子都不离开小姐！”两行清泪自云烟的眼角缓缓流下。

一辈子，这样的词过去也不是没有人和自己说过，不管听多少次还是会产生同样的动容，就如同不管被背叛了多少次，也仍旧无法淡定以对。有些话语，最后只能交付给时间去验证。也许过去自己是太过自负的人，但现在不是。

洛水不再说话，这才把目光放在自己手上的秘笈之上，封面上除了“蜀山”二字并无其他，但是翻开来却是别有洞天。原本洛水只是想要学习易容术，翻开来这才知道蜀山更加擅长的是幻术。

说是幻术，其实类似于现代的魔术，现代魔术主要靠手法来迷惑众人的视线来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蜀山的幻术主要也是有手法，步法和心法构成的，手法繁复，眼花缭乱；步法迅疾，飞檐走壁；心法莫测，操纵人心。通过三者相互结合可以制造各种各样的幻境，使身处其中的人完全受其操纵。

这种幻术变化万千，练到极致的情况下，更是可以达到无中生有，化有为无的效果，而且在这本秘笈里还记载了许多由幻术组合而成的大型的迷阵。

如果配合上蜀山的易容术，更可以制造万象了。

怀璧其罪，洛水暗暗推测恐怕云烟刚刚所说的关于蜀山险些灭门的事件也应该是因为这本秘笈而起。

这本秘笈介绍的十分具体，循序渐进，洛水先是粗略地翻看了一遍，就大致地计划出自己的学习进度。

她有着经过训练而形成的强大的学习能力，因此这些东西，虽然蕴含万千，但是有三月的时间也足够她全部掌握了。虽然现在日子看起来十分平静，但是她知道这很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未雨绸缪，洛水不敢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