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妙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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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就是为她而来的吧。”

暗地里,所有的人都将自己的真法汇集而起,但所有的真法又都消失无形,就像一切的能力在这里都失去了效用,他们自身也变得与凡人无异。

而云书记起他曾经遇到过的相同一幕,那是在青丘山上,初遇九尾狐之时。

妙伯走进石亭,他没有多看众人一眼,就像对他们毫无在意,殊不知那亭中的人已然心惊不止,而青木眉头紧皱,尽管依然一副处变不惊,没有更多的表露其他神情,但若有若无间能让人感到她的身上不无有绝望二字时隐时现。

世间有物能生的如此秀丽,若不是亲眼所见,怎让人相信还有这样一种美的存在,即使已亲眼所见,却仍旧令人难以言表,因它是一种世间所不有的,独一无二的。但他们知道,这只是一种妖术,是妖对它所认为是美的东西的模仿,在这张绝美的脸出现之前,他们曾见的是那样一张衰老无比的脸,但妙伯能幻化出如此的样貌,不知曾经又是见过怎样的人才会给予他如此的美貌。

“曾经也有人像你们一样闯入妖界,她也想要妖的元神。”妙伯说到,他的声音同他的样貌无异,竟能令人一阵动心。

众人没有说话,揣测着妙伯究竟所为何意,但他们哪里能知晓。静笙试着感知于他,但这只是徒劳,白鹿之术同样失去了效用,因为她只是学到了白鹿的真法,而不是同白鹿人一般有着独到的天性。

妙伯站在石亭尽头,像是在长望他一手建立而起的妖界,但此刻他什么也没有看,如果有人能知道他所想,这妖界于他而言不过是一片虚妄,他说到:“九尾狐,你明白了吗?她想要我的元神,所以我就给了她。”

只听及此处,静笙与青木,还有那青木的手下只是顿时平添了一阵迷惑,但霎时间,云书的身子陡然一阵刺痛,像是身体欲要从里向外的撕破一般,数个来回,疼痛令他开始不止的嚎叫,吼声不受分毫压制,在群山之中回响,白燕的身体从云书的背上掉了下来。而云书知道,那是九尾狐,他第一次感受到他与九尾狐两者的共生,但这一次又是如此不同,就像它要摒弃这肉躯,要从云书的肉躯之中脱离而出。

“她就是这样,成了魔。”

云书身体中欲破而出的力量顿时停了下来,但只闻一声啼啸,如婴孩破声的哭号,云书的身子已然幻变成了九尾狐的身躯。便听得九尾狐一声恶号,霎时九尾一张,石亭之中一股浑圆的力量冲开,石亭顿时被催的粉碎,静笙众人被陡然排开,而妙伯已然浮身于半空,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将他护卫。

静笙与青木众人落在了碧潭之外,喉中皆是有一股甜血涌出,扑在了地上。

众人看去之时,九尾狐与妙伯已然斗在一起,但九尾狐凶猛的攻势之下,妙伯多是随身躲闪,似乎并没有要回击九尾狐的意思。

九尾狐来自仙界,却并非寻常的仙界灵兽,就算来自上云仙界之外的女祭和女戚似乎也对其几分敬畏,它与妘镜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静笙所知道的便只如此,而那青木所知的也只是一些人间对其的传说而已。

九尾狐一道灵力冲开,妖界里顿时有一阵湛蓝灵光乍现,妖界之中霎时间一片衰声哀嚎,而那灵光击在妙伯无形的护力之上只是将他连步驱退。九尾狐又冲上前去,那利爪之上紫芒如炬,而妙伯数个应付,最终在一记无形的掌力之下将九尾狐击倒在地。

“你困在凡人之躯里,怎么能打过我?”妙伯说到,声音里不带分毫的起伏。

九尾狐唇齿一咧,欲要起身,妙伯的身影却陡然出现在眼前。妙伯一手向下,手掌对着九尾狐的身体,无形的力量陡然将它的身躯压制,九尾狐顿时又被这力量压倒,任凭使出再大的力气也无法挣脱禁制。

“野兽……你到这人间来就是要寻我复仇吗?”

九尾狐的喉中依然在低声咆哮,双眼青光大盛,满目狰狞。

在一旁,青木取出噬神策,她将卷轴扑开,当颂起真法时,才发现连咒语也失去了效用。

却突然,九尾狐的身躯又陡然变成了人形,于是便见云书胸前有紫芒骤然大涨,紫芒之中那古拙的石头顿时震出一股强劲的力量,在妙伯无形之力与落魂之力的碰撞下,云书的身躯又在此一瞬间换成了九尾狐,九尾狐脱出此束缚,爪上光辉一引,重重的击在了妙伯身上。

妙伯却仍旧不为之所伤,九尾狐猛然扑上前去,只见妙伯又要将它控制之时,云书的身影再次出现,落魂石上光辉异样的夺目,光辉排开妙伯无形的法力,九尾狐又随之攻击而去。

就在此狐与人的交替里,妙伯仍旧没有回击,只一招一式接下迎面而来的攻击。

直到云书突然定身,落魂石飘飞在他的身前,他将真法流入落魂石中,顿时,碧潭之水一阵荡漾,犹如碧水要脱潭而出。

潭水越加不安,第一个囚困于水中的魂魄陡然飞起,继而,越来越多的妖魂在召唤之下飞出水面,顿时,在静笙众人的眼前便萦绕了无数的妖魂,魂魄却似乎没有目标,只在出水之后向着四方游散。

妙伯的容颜开始一点点的衰退,那张绝美的脸在迅速的流逝精气,而他却依然没有愤怒,只微微用手指抚了抚脸颊,像是要刻意去感受他的衰老。

顿时,妙伯手臂一挥,云书连同他的真法被一同囚禁,连远在一旁的静笙与青木一行也无法动弹,就像除了他们的思绪,身体已然不再属于他们,无法使出分毫力气,也无法感受到任何知觉。

游散开的魂魄犹如遭受碧潭的牵引,皆被吸入潭中,潭水再次归于宁静,恢复它应有的样貌。

妙伯的脸上便随之恢复了神气,他再次抚过自己的脸,脸上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触碰到了何物,没人能够知晓那究竟是什么。

“不是我让她成了魔,而是她自己选择了入魔,”妙伯说来,他缓缓走到云书身边,“如果她的心不是早已成魔,一个妖的元神又怎么能使一个仙族成了魔呢?”

天地之间,寂灭无声,唯见那穿过宫殿而起的光柱是如此耀眼夺目,这光柱将妖界压在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下,又在妖界之中回荡起无声的震响。

“你以为我愿意吗?”

不知道妙伯此话是在问谁,是云书身体里的九尾狐,还是自己?或者,是一个只在于遥远时候的故人?

妖法退散,众人又恢复过来。云书没有再祭出真法,他的手里紧紧的拽着落魂石。

只听云书说到:“如果你当初没有把元神给妘镜,至少她不会真正变成魔。”

“成魔从来都是从心开始,一旦心成了魔,妖的元神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工具而已。”

“你知道从一个仙族变成一个魔,要经历怎样的心变吗?仙与魔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仙要成魔,就意味着她要承受一切的邪魅与罪恶,是你帮了她成为那样。”

“我只是无能为力,我和她一样。”

“不一样,你是妖,她是上云仙界最后的后裔,她是这人间一切善与美的根源。”

“你不懂,九尾狐,她来到人间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我也是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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