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七、郡主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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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怀橘出了杜府,正要跳上墙头,忽地想到青天白日,他就这般跳上墙头,如是让别人瞧了去,那可是对他声誉有损的。

于是他想了想,又折回了杜府。杜府的大管家见自家主子又折了回来,忙上前招呼,杜怀橘却是笑了笑,让他去找南思过来。

南思昨夜被虐的苦不堪言,脸上没有半个伤口,身上却密密麻麻的遍布了淤青。昨夜那四人也不动手打他,只一个劲儿的拧他软肉,那力道所带来的痛感回味无穷又不伤人性命,果真应了那句“死得很有节奏感。”

这不,杜怀橘刚走,他便弄了药水回房擦,刚擦了一只手臂,管家在外敲门,“南思,南思,你快出来。”

南思正疼的龇牙咧嘴,听得管家在外叫唤也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叫,叫什么呢,哎呦···”

管家笑了一下,幸灾乐祸的回他,“别说我没提醒了,家主正找你呢,等在前厅已经有盏茶的时间了。”

南思一听,披了衣服忙开门,“你说主子又回来了?”

“不然你以为我骗你?”

南思丝毫不怀疑杜天的人品,他做杜府管家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谎话。但他心中仍是存有疑问,主子不是上李府去听墙角了,怎的又回来了?

心中如此想着,脚下却是不敢耽搁,整了整衣裳便往前厅赶去。

杜怀橘喝了一杯茶水,眼见日头又升高了一截,面上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等到南思紧赶慢赶总算赶到前厅之时,杜怀橘手上的第二杯茶水刚刚续满。昨晚被虐了之后,他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先是观察了杜怀橘的神色一番,确定自家主子没有发火的意思方才上前回话,“主子。”

“嗯,”杜怀橘嗯了一声,瞧着他还没整理好的衣裳,指了指李府,“你这个样子,去一趟李府会不会从墙头掉下来摔死了?”

南思昨天犯错被罚,此时真是需要将功补过之时,当下忙说,“不会不会,我这就去。”说完,就要出去。

杜怀橘叫住他,“青天白日的,别去爬墙了,留在李府的那几个人也闲的太久了,是时候该出来活动活动。”

南思点头应了一声,一转身就出了杜府大门。

彼时阳光已不似早晨那般昏黄,雾气消散之后,京都城便有了无数叫卖吆喝之声。南思出了杜府,一路向着李府走去,临到李府之前忽地转到了李府后门。

也不知是掐好了时间还是碰巧,刚走到后门前,就有李府的下人出门要去买菜。南思坏笑一声,上前就对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大婶一阵大骂,只说她儿子与自己赌钱,昨儿输了一两白银,今儿特意过来找他娘亲讨要。

那大婶愣了半响,片刻之后只说自己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已经进府给三少爷做了侍女。南思想了片刻,说出一顿与他赌钱的那人的特征,都被那大婶给否了。最后实在无法,只得放那大婶离去。

但就在南思与那大婶在后门前争执的那片刻间,李府的前厅内,有一个相貌清秀的侍女端着茶水进去了。

李腾喝了一口,那侍女便上前又给他添满了。

顾景舟看了那侍女一眼,笑说,“老将军不但武功高深,这手下随随便便一个小丫头也比平常人家里的不同?”

“哦,哪里不同?”

“哈哈,就是比别的侍女更伶俐些。”

李腾听了这话,不由得转了眼睛去那侍女,却见那侍女正是自己的夫人特意安到李朗房里的。

李朗已经三十有三,早前没得关注娶不上媳妇,如今在皇帝面前也能说上了话,家里人便高看了他一眼。但就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竟不主动提起娶妻纳妾之事。殷姨娘是李朗亲娘,为了这事没少在他耳边叨叨。李腾被念叨的烦了,回去便让将军夫人给李朗张罗一门婚事。

将军夫人本是嫌弃李朗是姨娘生的,虽说如今地位不比从前,但她就是不愿意让他娶个高门小姐,便在府中找了一个采办买菜大婶的姑娘。好在这姑娘长得还算清秀,她便能再李腾面前推说李朗性子不比常人,娶媳妇之前不如先找个通房的丫头。

这姑娘被安到李朗房中之后,李朗不说好也不说坏,就是不肯碰人家,将军夫人便以此为借口将李朗娶妻这事给压了下来。

若不是这姑娘今日忽地端了茶水上来,李腾险些就要忘了这事。但顾景舟在旁,他也不能直说原因,只是觉得顾景舟身性敏锐。

给他儿子安排的姑娘,又怎会是傻气的姑娘。

李腾笑了笑,又将话题转回到之前的话题上,“顾家小子倒是观察的仔细,刚才叔叔说的那事,你觉得如何?”

顾景舟心知他说的正是杀杜怀橘那事,但他今日过来想听的并不是这个,当下微微一笑,望着李腾道,“老将军说笑,你我都知道那杜怀橘并非想象中这般简单,不是你我两句话说杀就杀的。”

李腾冷笑一声,“纵然他与别人有那么一点不同,但我李腾想杀的人,他也不会活的太久。”

顾景暗笑一声,并不答话。心说若是你李家真有这等本事,怎的还让那杜怀橘在你家军营中潜伏了那么多年。

李腾忽地也想到了这点,但他眸色一敛又说,“早前他在军营里潜伏了这些年,八成是查到了一些事端,这样就越发不能留下他。”

顾景舟嗯了一声,并不接话。

李腾又说,“昨日我进宫觐见,圣上的意思是,要你顾家亲自动手去做。”

顾景舟闻得此言,面上极快的闪过一丝惊疑。顾家与李家,向来有不用言说的默契,前者负责牵制,后者负责动手杀人。今日李腾这一说,却是将原本形成的规则给打乱了。

李腾将他神情看在眼中,压低声音道,“如今的情形,我李家的重心转到保护那人身上。”

顾景舟想了想,心知李腾所言非虚。往日杜怀橘不知道事情真相,他留在京都也不起任何作用,如今他也许已经将事情了解了清楚,那么他这趟回来的目标很明显了,这样不防是不行的。

杜怀橘明面里是个*茶米的巨商,但内里有多少实力,这在场的两个人却是没人敢说了解。昔日年纪尚小的杜怀橘就能想到潜伏军营调查真相,这份心机不能小看。要说昔日的杜怀橘还是只雏鸟,那今日的杜怀橘便是羽翼丰满的雄鹰。

杜怀橘这样的转变,对于李家和顾家来说都是心头大患。李家三代都是护国将军,是皇帝的忠实拥护者,而顾家自从顾青莲坐上皇贵妃之位后,也成了赵康皇权的支持者。

顾景舟与李腾心中计较了一番,各自抬起头对望一眼,眼波流转中再次将阵线统一了起来:杜怀橘不死,谁也别想过好日子。

二人达成了共识,竟是不自主的端起茶杯碰了一下,如同杯中清茶如酒一般,各自深深喝了一口。这一口茶水下肚之后,顾景舟便起身告辞离去。

前厅之中便只剩下李腾与那倒水的侍女,那侍女安安静静待着,丝毫不曾躲避李腾打量的目光。

李腾盯着她看了半响,心说这样一个姑娘,样貌清秀,身段姣好,若是生在一个官宦人家,早就被媒人踏破了门槛。这样一想,他便觉得不算愧对李朗,但他自持身份,不能亲自提点那侍女想办法上自己儿子的床,只冷冷开口道:“夫人送你过去也有不少时日了,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不如早点回厨房帮你母亲做事去。”

那侍女面色一慌,“老爷,奴婢一定抓紧,一定抓紧完成任务。”

李腾听了这话,也不再多做为难,示意她下去。

等到那侍女走后,外面进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正是将军夫人林意云。林意云本是丞相家的小姐,娇生惯养养出个张扬的性子,嫁给李腾之后多有收敛,但在京都的贵妇名媛圈中仍是个不得了的角色。

“夫君,夫君,”林意云虽是年近五十,但因着保养得当,一眼看去犹如三十出头,此时声线之中带了一丝甜腻,“你可写信给逍儿了?奴家已有许久没见我那宝贝女儿,你倒是让逍儿赶快把他妹妹给我送回来呀。”

李腾听得自家夫人提起女儿,面上不由得浮上一丝谨慎。李朗回来曾说起过李榆雅心属杜安之事,可那杜安就是现在的杜怀橘,若是让她现在回京都,只怕早晚都得遇上那杜怀橘,那样事情就不好办了。

“夫君,你说呀。”林意云一扭身子坐到了李腾的腿上,半点没有当家主母的模样。在没人的时候,林意云总如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一般对他撒娇,这大概就是她能让李腾长久宠爱的原因。

李腾搂着她的腰,“现在还不是让她回来的时候。”

“哦,那什么时候才让她回来?”

“当初是她闹着要去,就让她多待一段时间,等到京中事情成了定局,再让她回来不迟。”

林意云扭了扭腰,又说,“咱们宝贝女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要回来,逍儿哪拦得住。”

李腾眉头一动,忽然明白过来林意云的意思,“你是说女儿已经回来了?我怎的不知道?”

林意云伸出一只手抚在李腾胸口,“夫君,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咱们女儿是昨儿晚饭后进的家门,我还未曾来得及与你说。我想着女儿回来了,你定然是要高兴的···”说到此处,顿住不讲,仔细观察这李腾的神色。

“你怎可如此不懂事!”李腾声线寒冷。

林意云小嘴一瘪,却是不服气的问,“奴家怎的不懂事了,那是你我的女儿,母亲让女儿回来做错了?她不过就是喜欢了军营里的押运官嘛。你放心,那小小的押运官怎么能配的上咱们的女儿,奴家是不会让她嫁的。”

“唉,”李腾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那押运官杜安,其实就是杜怀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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