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八、将军刚走,还没过一炷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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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杜怀橘这么一闹,李腾是再睡不着了。等杜怀橘等人走了以后,他便气冲冲去了李榆雅房间。

屋内林意云伤心了许久,此时微微有些困顿,一手托着头正在李榆雅床边犯迷糊,刚要睡过去,忽而听的房门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开门声音。

林意云惊醒之后只觉胸中冒出一股戾气,顷刻之间只想杀了闯进来的那人。

她霍的一声起身,三步出去就见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老爷……”眉眼一垂,气势弱了下来。

李腾并没在意她的转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老实告诉我,雅雅回来以后可有私自出去过?”

林意云一怔,闹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但感受到他抓人的力量,心中不免一慌,“老爷,你把奴家抓疼了。”

“我问你,她可有出去过?”李腾重复了一遍。

林意云想了片刻,摇摇头,“雅雅向来孝顺,你不让她出去,她又怎么会出去。”

紧接着眼珠一转,就势扑到李腾怀里,“老爷你是怀疑有人给雅雅下了毒,那老爷可一定要想法子救救咱们女儿呀。”

李腾心中一软,哼了一声,却并不正面回应她的话,“动了我李家的人,我自然会加倍讨回来的。”

林意云一惊,抬起头望着他,“老爷此话当真?是谁?是谁下的毒?”

李腾并不接话,径自侧身走到李榆雅床前,弯下腰摸了摸李榆雅苍白的脸蛋,眼中情绪复杂难解。

“老爷,雅雅真的被人下毒了?”林意云走上前,语气之中似有愤恨,“敢在老爷眼皮底下动手的,定是个不要命的。”

她话音没落,李腾已经直起身子迈开步子要走。

林意云追上去,“老爷,老爷,你要去哪儿?雅雅中毒的事……”

李腾一边走一边抬手止住她的话头,“你且好好照顾着,我自会想法子找来解药。”

话落刚落,人已经走出了房门。

夜色如水,李腾就这般在夜色中走着,心中不知想的什么。待到一个院落之前忽地停下脚步,他抬起头看了看,迎面正是殷姨娘的院子,门内仍然亮着灯。

想到李朗,又想到李榆雅中毒这事,他忽然反应过来,杜怀橘下毒这事,绝不是单纯的报复,追根究底,只怕还是打着要来抢人的主意。

只是李榆雅是他唯一的亲闺女,要是不救,只怕他日后要寝室难安。

他站了许久,直到天上的月亮有落下树梢趋势之时,方才迈开步子向书房走去。

对于李府的大部分人来说,这一夜过的十分不平静。除去李腾和林意云这对夫妻之外,李朗也是半宿没睡,眼看着天色将明索性穿了衣裳起身,又巴巴的赶去找李腾。

李腾在书房内枯坐半宿,正准备整理一番去参加朝会,刚出门就见李朗站在书房门前。

“父亲,妹妹的事···”李朗迎上来。

李腾见他一脸倦意,本想出口的几个字眼又吞了回来,“你有何办法?”

李朗咧了咧嘴角无声的苦笑的一下,“父亲,我听说昨儿夜里进了贼?”

昨夜夜里来的是杜怀橘,这事他一早就听亲信说了。但杜怀橘之所以能够出现在京都,说到底都是他路上过于疏忽所致。

“进没进贼,你不知道?”

李朗正了正神色,看着李腾走在前方的背影,“父亲,妹妹这病既是姓杜得下的毒,我们何不往杜家那边想想办法。”

李腾一回头,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姓杜得下了毒,又怎可能那般容易给你解药。”

李腾眼珠一转,“你指的是给你写信的杜家二叔?”

李朗点点头,正要接话,又听得李腾冷气森森的道:“我们能等,但你妹妹不知道能不能等。此事不确定的因素太多,那杜家二叔能给你名单,兴许就是想借着你的手解决一些麻烦而已,你去问他找解药,可有筹码与他交换?就算你能找来药,可就能对症?”

李朗有些惊讶,“父亲你的意思是说那毒是他下的,解药就只有他手上有?”

要不是解药只有姓杜得手上有,他又怎会大半夜的跑到自己家里来示威?

越想越是让人觉得恼火。

李腾闷声走着,待到府门之前猛地站住脚步,深深吸了一口长气,“解药只有他有,但解毒的方法不止他有。”

李朗猛地看过去,“父亲。”

话音未落,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能解毒的,除了那个人,他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

“父亲,那个人···”李朗犹豫了。

李腾摆摆手,抬脚跨上马车的间隙回话道:“且等我试试进宫回来再说。”

说罢,进了车厢,忽地又伸出头来,“杜家二叔的事,你去想办法。”

李朗闻言点了点头,又垂下眼帘行了礼。

送走了李腾之后,李朗果真就没闲着,先去李榆雅屋里看了一圈,又着手备了人去找杜家二叔。

等到这一切忙完之后,已是午时,料想着李腾也差不多从宫里回来了,忙到府门前候着。

那个人虽有解毒的方法,但他肯不肯救都还不知晓。且最重大的难题是能不能见到他。

数个问题挤在胸中,李朗觉得有些气闷。

好在李腾没让他等太久,哒哒的马蹄声中,李腾的车架靠了过来。李朗忙赶上去,等李腾掀开帘子一眼看见的就是他急切的眼神。

李腾心中不由得就有些失望,李朗这孩子终究太过年轻,沉不住气的性子势必要被别人抓住把柄。

“父亲。”

李腾并不接话,只默默点了点头。

“成了?圣上同意了?”李朗又问了一遍。

谁知他这一问越是让李腾恼火,只见李腾从马车上下来,一拂袖子就转身进了府门。李朗感知他老爹不高兴,想再问问,但瞧见他老爹这般模样,一时也不敢开口,只得一直跟在后面走着。

李腾心中自有计较,但又不开口说明白,直到了书房门前方才停下。转头瞧见儿子一路跟在自己身后,心中怒气稍稍缓解了几分,遂打发他回自己屋里去。

李朗心说父亲定然已有筹谋,但他不肯开口,应是时机还未到的原因,只得回了自己的院子耐心等着。

果不其然,将近晚饭之时,李腾派了人来寻他。父子两约得是书房,李朗一进去,便有人上前将书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突地就让气氛紧张起来。

李朗只见父亲坐在书案前,一张脸上却并不严肃,见他进来,放了手上的书本,“你白日里问我,圣上可有同意为父去见一见救你妹妹的人。”

李朗不知父亲何意,行了个礼回话,“父亲需要我怎么去做?”

李腾站起来,“我李家世代效忠朝廷,圣上念我李氏一门的忠心耿耿,倒是同意了我去见那个人,至于那个人同不同意搭救,还得看我们自己的本事。”

李朗眼珠一转,“父亲,不如让我去试试。”

李腾赞许的点点头,“为父膝下六子一女,说起来最让为父省心的还是你和逍儿。文武两边站,你和逍儿各站了一遍,此事让为父很是欣慰。说起打战,你可能不如逍儿,但要说这嘴上的本事,为父这几个孩子没人比得过你。”

李朗听了他老爹这一番话,半点没觉得高兴,反倒觉得肩上不知何时挑起了担子,当下忙说,“父亲,有什么是儿子能做的,您尽管吩咐。”

“此事为父想了一日,还是决定让你去,一来你这嘴上的功夫不简单,你妹妹与你感情深厚,你定然是能够尽全力去做的。二来,那个人是为父抓进去的,虽说已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心中难免会有不忿。倒不如让你去,为父相信你定能说服他给出解毒的法子。”

李朗听了这话,心中不知怎的生出一丝疑问。倒不是李腾这番话有哪里不对,只是依着父亲的性子,一旦做了决定让他去做什么事,去就去了,怎的今日还解释了这么一番。

莫非隔墙有耳?抑或父亲有意为之,其实还有其他的意思,而自己还没有明白过来?

思及此,李朗抬眼微不可察的看了看四周,又将视线转回李腾面上,只见李腾面上一派坦然,并没有作伪之态。当即又行了个礼,正色道:“儿子定不负父亲所托。”

李腾听罢,又交代了一番夜里出发的时间,遂打发李朗去用晚膳。

李朗得了父亲交代的任务,只觉得心中既是沉甸甸又是欣喜,既能救了妹妹又能让父亲高兴,他很乐意去做。

用过晚膳之后,又回院子里整理了一番,只等着有人来唤自己出门。

等了许久之后仍不见与人来,李朗本来熊熊燃烧的斗志便有些落了下去,于是之前在书房见面时升起的那一丝疑问便又出来作怪了,莫不是父亲真的还有别的安排?

正想着,忽地听得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紧接着有人压低声音对着门内说:“三少爷,时辰到了,该出门了。”

李朗一听,也顾不得再想别的,当下抬脚就走。开了房门就见一个男子候在门前,见他出来,做了一个引导的手势,“三少爷,这边走。”

李朗看他手指的方向,正是李府后门的方向,倒是与李腾说好的一样,这才抬脚跟着走。等到了后门,就见夜色中停着一架小马车。

“三少爷,请上车。”那男子开口。

李朗跨了上去,忽地脑中一闪,开口问了一句,“父亲呢,可还在府里?”

那男子想也没想,“大将军刚走,还没过一炷香的时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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