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相关章节 第三十九章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白四口中对狍子“二百五”的骂话,让狍子有点怒发冲冠,正想展示展示自己,才不管他大干头咋想,便直冲冲地朝着白四扑去。边向白四跟前扑边骂道:“像人不像人的东西,你狗日的也想欺侮人,是不是?把你个有人下哈的却没人养的哈怂东西,老子今天收拾收拾你这个贱怂货,看看到底谁才是二百五。”

打架骂仗是申村人的一种正常生活,你来我往,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本来就是习以为常的事。狍子与吊眼大白四打架有些例外,一大一小的,而且是年纪小的狍子先扑过去和年纪大的白四扭打在一起,再加上人们对申村这天其他一些事情的联想,总觉得有点奇怪,心里正觉得有些不大得劲,最应该的事情最应该发生,这两怂货闹仗应该算是申村的不应该,这样不应该的事情却这样发生,也许就是这天申村的定数所在。

申村人打架骂仗,一般都是些雷声大雨点小的过程,本来都是以吓唬对方为主,用文明或是规矩一点的话讲,这也叫作以相互震慑为主。

白四和狍子之间,与平时申村人打架骂仗时开头程式虽没什么两样,可本质并不一样,形式上也有点不同。特别是狍子的扎呼声大的了得不说,两人谁也不敢真枪实弹地去打对方。最先,当白四和狍子刚刚发生矛盾时,白四把吃饭碗奋力朝旁边的粪堆上扔去,狍子也一样,把吃饭的家伙也朝粪堆上扔支,动作一模一样,那吃饭的家伙自然毫发未损,但气势上谁也不愿先输给对方,这种方式没有超出申村人的原始规则。

这一次,却是小怂狍子先扑向前,将白四紧紧地抱住,弄得白四也不得不把狍子紧紧抱住,两人就这样扭缠在一起。特别有点像摔跤,并没有相互举拳相打地意思。你抱住我,我抱住你,你想把我扳倒在地,我也想把你扳倒在地。两人这种动作,也没有超出申村人常规性的范围,谁也没有料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切,便超出了那些满怀爱看热闹人的心里相像。只见得那些爱制造些麻烦,或爱看些热闹的人,一时把各自的头伸得比乌鸡的还长。

申村人打架有规则,两人先相互抱住,然后用力使劲,看谁先扳倒谁,后倒地的一方

,人们就认为谁先取得了胜利。如果两人同时倒地,并没有先后之分,那么看热闹者只是齐齐地“噢”一声。从“噢”的一声中,同时倒地的人知道了别人对他们的最初胜负的判定,于是各自更加努力地想办法去降服对方。

白四和狍子对斗,狍子是个半大孩子,白四已经四十好几的人。白四年龄虽大,不是不注意自己身分,二人虽是异姓,却辈分属兄弟,因此两人的打斗属正常范围内的事情。正因都觉得是正常范围内的事情,便照了老习惯,紧紧抱在一起,相互扭抱,总想把对方先摔倒。

干头有所担心,毕竟白四是个大人,如果狍子先倒地,他觉得无伤大雅。如果白四先倒地,那就成了另外一种结果,白四丢人不说,会让申村人瞧不起他。但他没想到的是,狍子和白四两人同时倒在了地上,申村人这一次又日怪了一回,却没有人发出“噢”的一下,相反大家纷纷起了议论声。有人说白四就是个老二求,的的确确是个球不顶的东西,整天咋咋呼呼的,真正就是狗揭门帘子靠的是个嘴上的功夫,咋能跟个娃扭在一起,到底算个啥玩意儿,没大没小的,咋就弄出了个同时倒地的结果。也有人说,足以看出白四确确实实才是个球不顶的“二百五”货,竟然让一个碎怂弄倒在地。还有人说,老二货遇了个愣头青,咋还照着申村的规则打,不出狠招谁也别想赢了谁。一时间,白四和狍子相互抱在一起滚在一起,弄得两人如同两头泥母猪似地。

那两二货虽在地上抱在一起滚动,当然耳朵里同样听到了一些议论声。白四思谋着要取胜的办法,狍子同样也想着办法如何去取胜。

这就是申村的作派,见儿子和白四竟然同时倒在了地上,也听到了申村人的议论声,干头心里竟然很自在,也很坦然,放下手里的碗竟然背着手站在一边看,心里暗暗地为儿子鼓劲加油,并不笑也不说更不骂。

狍子他妈闪眼儿满满一脸的笑容,觉得儿子终于长大了,看到白四和儿子同时倒在地上,闪眼儿急急地向鸡屎眼挥手,暗示她的小儿子也要上前去打白四。鸡屎眼见他妈给他招手,连忙放下手中的碗,跑到了白四和狍子身边,并没有打

白四,却一味地给狍子加起油来。闪眼儿笑迷迷地,一时觉得儿子多了的那种感觉真好,她再一次明白了申村人为啥把日娃放屁当作一种必须的生活来对待的道理,怪不得申村人把生娃当成了猪下猪娃一样,一窝一窝的下,一窝一窝地生,人多家大气才盛。只要干头有能力有本事,她想再生再下几个,十个八也觉得不多,哪怕是天狼的种也罢,只要生在了干头家,都算干头的,她想争这口气。在这种心里的催促下,闪眼儿却有了晚上与天狼成就好事的想法,她知道干头已经没有了那种激情,跟天狼之间发生好事,一时觉得这才是正事,这才是真生活,眼里看着儿子和白四扭打,心里却泛起了阵阵涟漪。

吊眼见他大和狍子扭打在一起,又见鸡屎眼站在一旁给他哥鼓劲加油,有心向上冲,但他却一时变成了个沟子松。一边观察着他大和狍子,也在不停地观察着干头。他担心自己一但出了手,干头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看到闪眼儿那种兴灾乐祸的样子,他首先害了怕,不断看他妈,却见他妈把嘴努向一边,那样子显得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吊眼突然间改变了主意,也觉得这就是申村很正常的生活,他大跟狍子扭打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便努力地把眼前的一切当作正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慢慢地放下心来。

吊眼的妈比吊眼的大大了好几岁,人长得特别漂亮,个头比他大高出了大半个脑袋。当时来申村的时候,村里人都说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况且两家本来就是那种门不当、户又不对的人家,为啥就成了亲,便为申村人增加了无穷无尽的想象力。婚后事实证明,两人确实没有夫唱妇合的样子,更没有其乐融融幸福生活的劲头,申村没一个人说这二人有夫妻相,担心他们的日子会不长久。但申村人错了,表面和实质都和申村人判断的一样,但人家始终保持那种生活态度。特别是吊眼的妈,也没有把自己的漂亮当作本钱,依然本分的生活,本分的对人。只是那白四哈名远扬,还爱占村里其他女人小便宜的毛病。然而,对于白四身上那些不好的东西,她从不说三道四,不是她能忍,而是觉得生活原本应该就这样。对于狍子和白四之间的打斗,她只有努着嘴看,才不愿多说一句。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推荐阅读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