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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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于卫感到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压抑的心情稍事得以缓解,可依然是忧心忡忡。

连队只有干部知道这事,二排长很好奇于卫这次休假的情况,到西安究竟做了什么?当然,宗武也不例外。

于卫分别将自己的事讲给他们听,想听听他们觉得这事团里到底怎么会怎么处理?他们几乎都认为无法预知结果。

回到部队都好几天了,于卫发给家里电报如石沉大海般的毫无音讯,团里开了几次会,都没有提到这事。

这让于卫更加心神不宁,想起了刚入教导大队学习时,元旦夜晚擅自离队犯了错误,归队时迟迟得不到处理,比起那时的那种揪心更加严重。

在一次全团集会上,政委居然点名让于卫指挥全团唱歌,这也许是个信号,于卫感到与以前差别不大,看来问题并不严重。

一个星期后,于卫被叫去营部,营长开门见山地将于卫骂了一顿:“你这个人怎么不识闲呢?本来表现好好的,动不动惹个事,要不是你家里有人,你这次吃不了兜着走!”

“上级的处理意见下来了,你不是预备党员吗?处理意见是预备党员考察期延长半年!”教导员高照冷静地说。

“好好工作吧!以后再不要惹事了,听明白没有?”营长严厉的说。

“是,明白!”于卫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从营长刚才的话音里,能听得出是家里使了劲,要不然啊!最起码是个处分,看来这次事件已经算是结束了。

进入十一月中旬,红军团开展一年一度的老兵复转动员活动,连队这段时间没有大事,主要围绕上级的指示做好动员工作。

正好于卫有个朋友从火洲收鲜活的土鸡几百只,到边城去销售,于卫请他吃了饭,朋友不好意思,便热情地送了于卫10只土鸡。

于卫想自己灵机一动为了感谢团政委对他的照顾,送了两只给政委;两只送给了参谋长;其余的6只与宗武一商量,送给连队炊事班给连队改善伙食。

战友们当然高兴的不得了,土鸡又肥又大,让战友们吃得是津津有味,对于卫的善举赞不绝口,于卫感觉这是平常的事,因为他从来都不小气,是一个落落大方的人。

高炮连三年以上的老兵有十几个,大家都想复员,而高炮连的复员名额只有7人,远远不够,四个战斗班,一个指挥班,一个驾驶班,每个班的正副班长都是三年以上的老兵,驾驶班有5名老兵。

老兵们都想走,由于名额有限,既要满足老兵们的夙愿,又不能在老兵复员后影响到连队正常的工作运转。

连里最后决定,班长都复员,副班长和其他老兵则做工作让他们再干一年。于卫与自己排里的正副班长都谈了话,了解他们的想法,两名班长决心复员,理由是家里已联系好工作,而两名副班长也想走,也是同样的理由。

于卫就单独与两名副班长谈心,让他们好好干,连队不可能同时走这么多人,如果正副班长都走了,那高炮连明年的训练任务必然受到影响,再说连里明确让班长走,副班长留下,希望副班长能够理解连队的决定,以大局为重。

表面上副班长们都表示理解连队的决定,但私下里一班副班长胡力还是找到于卫说他家里已经联系好工作,自己想复员,于卫只能给他说和连里沟通一下。

关于复员,于卫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决定权还在宗武那里。于卫将胡力的想法转达了宗武。

宗武无可奈何地说:“我也想让他们走,试想想他们家里给他们安排好工作,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我没必要阻拦他们,可名额就这么多,都想走,不想留!你让我咋办?”

“你再向营里请示下,多给个名额呗?”于卫请求到。

“本来一个连7个名额,我已经厚着脸皮多要了一个名额,还能咋滴?再要是要不来了!”宗武摊开手说到。

“那你多要的这个名额,给胡力算了?”于卫急切地说。

“那也不能给他,驾驶班4年以上的老兵有4名,他们都要求走,按兵龄的话胡力也比他们时间短,我能咋办?”宗武婉转地解释。

“那胡力的工作我都做了,他决心要走,你抽空也找他谈谈心!”于卫摇摇头,感到胡伟复员的事情无望了。

“呵呵!那没问题,连里会对准备留下的老兵谈话的,让这些老兵走的愉快,留的安心!”宗武这话说得倒痛快。

胡力得知了连里的安排后,提出既然走不了,那就请假探家,本来此时复转期间,是不允许请假、探家的,但为了平复胡力的心情,宗武还是私下里安抚他准许他老兵复员后即刻安排他回家,他家离得不远在边城铁路局。

老兵在一个星期后,敲锣打鼓的欢送下复员回家了。

武平也复原了,临走时于卫有些不舍的感觉,于卫对他说:“你等着!我明年三月份去看你!”

“欢迎你再来西安,不过我认为你来不了?”武平笑着说。

“谁说的?不信咱们打赌,我一定三月去看你!”于卫下决心地说。

敲锣打鼓地欢送老兵之后,连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总有些想走没走成的老兵,心气不高,干什么都无精打采的。

朱俊平一名汽车班的老兵,也想复原,可没有名额只能留队,说他是老兵,只是第三年兵,在汽车班里众多的老兵里他算是新兵,他也是边城入伍的兵,所以平常和于卫走得近些。

因为他总是抽掉出去配合部队劳动服务公司,开车去拉铁矿石,所以在连队的时间不长,这次回来见没有自己复员的份,便无精打采的,成天提不起来精神。

这一天就找到于卫,带着诚恳的表情请求:“排长,给找个人撒,我想复员,家里都找好工作了,就等我复员回家呢!”

“现在都复员走完了,你找我?我哪有那本事?”于卫笑着说。

“行了撒排长!我知道你认识人,你就帮帮那个忙吧?其实现在据我了解团里还有些机动名额,请你找找人嘛!求你了!”朱俊平诚恳地请求到。

“让你留下,是连里根据情况全面统一安排的,你要是想走首先得经过连里同意吧?”于卫考虑着问到。

“我找连长去沟通,他没理由不放我走,那接下来的事,还得麻烦排长为我找名额了?”朱俊平说完就去找宗武了。

于卫被朱俊平诚恳的态度所打动,但并没有直接答应朱俊平,只是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如何去办。

心里琢磨:按这种情况看,只能有一个办法,去厚着脸皮找团首长了,只有团首长那里有机动名额。

等到朱俊平从宗武那里回来,见到他面露喜色的样子,看来是得到了宗武允许。

果不其然,一进门朱俊平就高兴的说:“排长!连长同意我走,就是名额得自己找!麻烦排长替我说说话吧?”朱俊平那个一个劲粘糊请求。

于卫在百般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他:“试试看哦?但别抱太大希望!”

就是这句话,让朱俊平也觉得如获至宝,高兴的不得了,感觉这事情已经办成了一样,兴奋无比,连连致谢。

看着他的样子,于卫像泼了他盆冷水地说到:“你别高兴的太早,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好像明天要走了一样?”

“那当然,有你于排长答应了帮忙,这事我看就成功了!”朱俊平信心十足地说到。

“好吧!我晚上到团部去找人,行不行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于卫终于答应了下来。

朱俊平嘻嘻一笑说:“等着排长的好消息!”

于卫用手指着朱俊平说到:“你小子啊!”

朱俊平笑着说:“谢谢排长!就一溜烟的跑了。”

说到底,还是于卫的情面薄,禁不住别人三番五次的请求,在平常如果身边的什么人有事找到他,只要不违反原则,都是热情的帮忙解决问题。

朱俊平这事,实则是个大事,因为只有找到团首长,此事才能办成,于卫不知道连队其他干部与团首长的关系怎样?

朱俊平能找到自己,说明这事背后有人指点他,指点他的这个人,有没有这个关系给他找到名额,就出主意让他找于卫办事。

指点他的这个人是谁呢?于卫没时间分析,也没去查找这个人是谁,当务之急是给朱俊平解决问题。

到了晚上,于卫来到参谋长家,瞅准时机将自己想说的话谨慎地说给参谋长听,没想到参谋长回绝的很坚决,就是不行,还让于卫不要给他惹事。

于卫明白参谋长这里是行不通的,原本战士复原的事就是由他管,这事他拿不下,说明参谋长在团里的地位并不是很高,他可能忌讳两位主管领导。

再说,复原已经完毕,延迟复员这事,很明显他说了不算。

于卫见到参谋长的态度,自己很难在他这里找到答案,告辞离开他家,进了不远处政委的家。

政委见到于卫,高兴的一笑说:“于卫,进来坐,怎么这么晚还到这里来?”

见到政委和悦的态度,于卫心里有了底气,客气地回答:“这不是有事找政委,请求政委给办一下!”

“不是你小子又惹麻烦了啊?”政委笑着问。

“哪里哪里!我挺好的,怎么政委很希望我出事似的?”于卫笑着回答。

政委顺手剥开茶几上放着的一只橘子,递给于卫说到:“来吃一个橘子,慢慢地说!”

于卫感到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说:“政委,您吃,我不吃!”

“什么?我给你亲自剥得橘子你不吃?不吃你就走,也别给我说事了!”政委假装生气的样子。

“好好好!我吃我吃!”于卫赶忙站起接过了剥开的橘子,一瓣一瓣地放进了嘴里。

政委见到于卫吃了自己剥得橘子,缓缓地说:“你说吧!有什么事?”

于卫咽下嘴里的橘子回答到:“是这样的政委,我们连有位老兵在汽车班里,平时表现很好,今年是三年兵龄已满,家里已经安排好工作,可是由于名额有限复员不了,找到我,让我想想办法,可这已经复原完毕,哪里去找名额?这不想到了您,请求您给想想办法,帮帮这孩子!”

“这事啊!你咋不早说呢?这会儿都复员完了,你来找我?”政委说。

于卫感觉有戏,接着说:“前面我也不知道,等他找我,也是今天的事,我这不是着急吗!就冒昧地到您这来了!”

“冒昧?我看你是早有打算!”政委说。

于卫嘿嘿一笑说:“哪里有啊!这也不是没办法嘛!”

“你们连里的态度呢?“政委问。

“我征求过连里的意见,他们认为能让这名战士复员,那自然是最好的事了,不能阻挡战士们的好事,人家找个工作不容易!”于卫解释说。

政委思考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把这个战士名字留给我,我去问问,不一定就能办!好吧?”

于卫心里兴奋的不得了,赶紧说到:“政委出马了,哪有办不成的事?”

“你别给我戴高帽子,能不能办成还另说呢!好了,已经快熄灯了,我这儿就不留你了!”政委笑着下了逐客令。

回去的路上,于卫想到刚刚和政委的对话,感到这事情“八九不离十”能搞定。

心情舒畅地哼着小曲,踏着月色,在星光的陪伴下,愉快地返回连队。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实际上也就是两天,可是朱俊平天天黏在于卫身旁。虽然,于卫已经给他讲明自己已经将他的事告诉政委,而且从政委的态度上看,能办成的机会很大。

但很大归很大,毕竟没有通知下来,这让朱俊平很着急,这两天,天天跟在于卫身后,他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待在身旁,搞的于卫很烦躁。

于卫有些生气地问到:“朱俊平,你时时跟着我干嘛?该干啥干啥!滚一边去!”

朱俊平嘿嘿一笑舔着脸说:“排长,这会儿就和你待在一起,感到心里踏实!”

“你别夸我哦!我真受不了你,你干你的事去,你他妈烦不烦,老跟着我?”于卫笑骂着。

“行了撒!排长,就让我跟着你吧!复原了也跟不成你了!”朱俊平笑着说。

“你小子别高兴的太早,你就认为你一定能走?走不了咋办?”于卫调侃到。

朱俊平本来兴高采烈的脸,听完这句话瞬间拉黑了下来,正儿八经地说:“我相信排长的能力,有种预感肯定能行,如果不行,就好好工作呗!争取明年复员!”

“哎!你这句话还说的到像个样子,有这样的打算,我也心里踏实了,等着吧!说不定这会儿通知就下来了!”于卫鼓励地说。

过道里传出通信员叫喊声朱俊平名字的声音,让他到连长办公室去。

朱俊平听到呼叫,高兴地一下子奔了起来,冲出了门。向宗武办公室跑去。

过了一会儿,朱俊平又进了门,于卫问到:“通知下来了?”

朱俊平无精打采说到:“哪里啊!连长叫我去擦车,车场日别人的车都擦完了,就我的没擦!”

“那就赶紧去吧!不要耽误了工作,走还是留就看你的造化了!”于卫说。

“哎!把人整得跟个神经病一样,头都炸了!”朱俊平临出门时抱怨到。

“哈哈!好事多磨!你先干好自己的工作吧!”于卫笑着说。

又过了一天,通知还没下来,朱俊平被于卫上次说过后,只来了于卫这里一次,就是没有信心问:“是不是事砸了,没希望了?”

于卫则鼓励到:“再等等,不要着急!”

可朱俊平怎能不着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连里到处低着头团团乱转,看来这事把他折磨的实在难受。

到了晚上,连队的俱乐部里,大家都在看电视,朱俊平兴冲冲的跑进来,对着正在看电视的于卫兴奋地说:“排长,于排长!通知下来了!几乎所有的人都看见他兴高采烈的样子。

于卫赶忙起身,和他一起出了俱乐部,回到宿舍,朱俊平讲了连长通知他的经过,让他这两天交接一下,准备离队。

于卫祝贺他,如愿以偿,可以心满意足的走了。朱俊平说了好些感谢的话,于卫摆了摆手说:“别说了,回去工作后好好干,等着你在地方的好消息!”

朱俊平带着满意的结果离队了,奔向了新的工作岗位,干出自己的事业。

于卫疏忽了一点,那就是那天朱俊平冲进俱乐部的时候,有一个人得知还有人在此时复原,而没有自己的份,心情极为沮丧。

他就是刚上任的二班长胡力,本来这两天连里安排他探家的,当知道了朱俊平复员的这个消息,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沉重。

但他的探家申请已经获批,他来不及多想,先回家再说,带着复杂的心情离队回家了。

正值十二月中下旬,冬至已过,刚刚入九。火洲虽然夏天奇热无比,冬天却不怎么温暖,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也是天寒地冻的冷。

火洲冬天很少下雪,虽然距离边城不远,当边城大雪纷飞,这里也只是零散地飘飘雪花而已。

当边城积雪很厚的时候,这里也就是薄薄的一层而已。凌冽的寒风刮在脸上,感到刺痛无比。

干冷,这就是火洲冬天的写照。

连队已烧上火墙,房间里倒是温暖如春,让人感到很舒服。

元旦一过,新的一年又到来,从营里得知消息,团里所有干部暂停休假,原因是红军师机关十几个科室,要到红军团蹲点下连队体验生活一个多月,陪连队战士渡过一个祥和的春节。

来高炮连蹲点的是师机要科长,高炮连上下感觉这是莫大的荣幸。机要科长人很随和,到连队来蹲点,主要目的是调研连队的工作生活情况,之后反馈到师里,来研究出更好的带兵方法。

团里的要求,让于卫感到这个春节是回不了家了,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但规定还是要不折不扣的去执行。

就这样在连队和战友们渡过了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春节过后,蹲点干部都已经回师部。

于卫乘此机会,请假回了趟家,见到久别的家人,于卫感到很亲切。可父亲于忠诚始终拉着个脸,于卫明白父亲这是为自己去年10月在西安出事表达他的不满。

于卫则主动找父亲谈心,说了自己在部队的近况,并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想尽快调到边城军区直属部队来,这样离家近些。

于忠诚则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不可能。父亲执拗的脾气,于卫是很了解的,多说则无益。

就和母亲严翠玲谈了自己的想法,调回来的目的,是想去进修一下,自己身边的同学,有很多都在深造,毕竟中专学历,不利于个人今后的发展。

严翠玲内心是喜欢学习的孩子,见到自己儿子有这种想法,是极力支持的。于是想办法说服自己的丈夫,把儿子调回来。

经过几天的磨合,于忠诚终于答应给于卫办调动,于卫心里当然高兴的不得了。

在家里的几天联系朋友,才知道自己半年没有联系的朋友们,个个销声匿迹,跑得无影无踪。

找到夏江的单位,夏江则给他讲述了朋友们这段时间的经过。

帕哈尔因为沾花惹草,调了个漂亮的丫头子,两人在外过夜后,第二天早上帕哈尔上班去了,他的一个朋友居然也把这女孩睡了。被女孩家人告发了,帕哈尔就这样被抓。

帕哈尔说明是女孩是自愿的,但女方家里人却不依不饶,并让女孩作假口供,告发帕哈尔和他的朋友。

这样牵连出这帮朋友们的一系列事情,这帮人在得知消息后都跑了,跑向全国各地投靠亲戚,躲避被抓住的厄运。

夏江自己因为在部队里,只能呆在单位,来躲避这场风雨,希望不要牵连到自己。

“那帕哈尔现在哪里?”于卫听了夏江的话后冷静地问到。

于卫之所以这么冷静,也并非如此,当他刚听到这消息时,心里“通通”乱跳,但毕竟经历过在西安的事情,并没有显得很慌乱。

而夏江再给他叙述这个事时,却显得魂不守舍的慌乱,也许他是害怕的了不得?

“谁知道呢?现在也不敢问,不敢打听,我在部队都几个星期没回家了!”夏江有些胆怯地说。

夏江自从通信教导大队毕业后,就分到了距离学校不远的军用器材仓库任助理员,器材仓库主要给部队提供通信器材,所以又叫通信器材仓库。

器材仓库因为距离铁路较近,很多库房空着,就租给了地方存放物资,这样就有了租金,除了上缴上级部门部分外,其余的都入了仓库的帐,也有不入账的租金就发放给了内部人员。

夏江虽然是个助理员,但基本每月除了工资外,还发放很多福利,现金福利基本和工资一样多,在同学们中间也是富裕者。

但他也从不吝啬,喜欢玩,聚餐、跳舞上酒吧,属于抢着缴费的那个主,是很疏财仗义的人。

而且很喜欢打麻将,也精于钻研这些东西,只要一打麻将或者打扑克,有现金刺激,那个赢钱的大多数总是他,在朋友们、同学们中间如此,在他的单位上也是如此。

不过赢的钱也吃喝玩乐了。

于卫总调侃他,说他是“赌神”。

在于卫看来,帕哈尔这次被抓,对夏江的打击很大,收敛了很多,夏江是个聪明人,思想上也足够地重视起来。

于卫则给夏江讲了自己在去年十月份,在西安的事情,夏江本来不相信,感觉于卫吹牛,可后来见于卫认真讲述过程,不由得就深信不疑。

两人通过交谈,共同的感受就是:今后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玩了!玩归玩,但得动动脑子,调丫头子需要“圆盘”的手段。

“圆盘”在边城是个时下流行的口头语,意思是利用语言的魅力诱导对方遵从你的观点,从而心甘情愿地跟从与你,在这里特指“绕丫头”。

于卫在大院里碰见了郭浪,两位久别的同学,热情地拥抱在了一起,聊了近况。

郭浪于去年九月到通信指挥学院深造,主修战术通信。这让于卫触动很大,本来自己就有去深造的打算,但不知自己能去哪里?怎么去?

郭浪一直向于卫灌输自己的思想,说武汉多么、多么好,吃得可口,娱乐设施齐全,舞厅多么、多么多,在休息时,和同学结伴去跳舞等等。

这些诱人的话语,一直充实着于卫的大脑,对于于卫这种玩性很大的人来说,难免产生一种向往和期盼。

于卫下决心决定在回部队之前一定再同自己的父亲谈一次,先调回来,然后有机会去学习深造。

在母亲严翠玲的协助下,父亲于忠诚答应给于卫尽快办理调动。于卫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三月份刚进入,于卫打电话给家里,询问调动的事情,父亲于忠诚说正在办理,最迟能在下个月办好。

于卫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今年的假休了,休假的目的就是还想去西安一趟,去年的事还不能释怀,想看看武平究竟怎么样?

经过火车三天的颠簸,又来到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于卫直接赶往了武平的家,见到了他的父母,他们虽然身体上看上去比较疲惫,但精神却很好。

他们把武平的近况也讲给了于卫,武平复员后被安排到西电公司一个工厂工作,可他干了不到两个月,说什么不愿意干了,说自己不适合这样的工作,整天死气沉沉的上班,就辞掉了工作,现在在服装市场卖衣服,到下午才能回来。

从他父母的口气里能听出,对武平的这个举动,颇有不满。但已成事实,也是无法挽回的事情。

武平回来后见到于卫很是高兴,问到:“排长!你怎么来了?来也不提前告知一声,也好有个准备!”

“不是在你复员时咱们打赌,我说今年过来,你说我来不了吗?这不来了?”于卫笑着说。

接着于卫问了家里的近况,才得知武平的哥哥和姑姑,都因为仵和人的事情现在还被关在古城分局看守所里,家里人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分局调查仵和人事件形不成案件,通不过检察院审理,只能暂时关在看守所里,各家的人都想方设法的营救自家的人出来。

照常理形不成案件,就证明无罪,应该释放,可古城分局不这么做,居然收钱放人,对不是案件主要人物的被关押者,收费放人,理由是破案需要经费,这个案件让分局付出了很大的人力物力。

这真是一种乱象,在改革开放头几年的八十年代末期,人们的思想意识逐渐被腐蚀,公务人员因为收入低,就利用手中的权力,收取额外的用。

有的单位更是巧立名目,以各种手段自立名目,收取各种费用,古城分局的这种做法,严重地违背了执法机关的规章,助长了歪风邪气。

但在他们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不觉得这是在欺压老百姓,在他们眼里这是给单位在创收。

武平的哥哥,家里虽然凑齐了钱交给了他们,可他们却说武平的哥哥因为是仵和人案件的主要嫌疑人,所以暂时不能放。

钱交了又不放人,这是什么道理?从内部得知,如果要放人得再交钱,武平全家陷入了困境,哪里再有那么多钱?前面的用还是东拼西凑的四处借的,再要缴费哪里有?只有跟他们软磨硬泡了。

武平的姑姑,他姑父也凑齐了用,已经交了,这几天就放出来,可在看守所里已经被折磨的得了类风湿的病。

全身疼痛浮肿,期间保出来治病,稍有好转后来又回去了,病的比以前更严重了。

可以看出武平全家人都做了这次事件的牺牲品,饱受其害。这种虽然按照“私倒”抓起来的案件不好定罪。

在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同一产品有两个价格,在价格双轨制和商品短缺的作用下,“倒爷”开始出现。

1983年前后,第一批“倒爷”出现在bj和深圳。前者是政策资源和权钱交易的中心,后者则有宽松的商业氛围和对外开放的窗口效应。

1986年,全国有各种公司36万多家,其中25万多家是在流通领域混饭吃,也就是传说中的“皮包公司”,不少人因此掘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一亿在寻找”,这句当时流行的顺口溜形象地刻画了人们对这一特种甜头的向往。

国家要改革开放,要放开流通领域,可刚刚体验到好处的老百姓,急于体验改革开放的成果,尤其是对家用电器,显示出了旺盛的购买力,彩电、冰箱、洗衣机三大件,简直是供不应求。

而国内生产厂商的生产能力,远远达不到供货要求,便产生了凭票购买的变通措施,有人发现了这里面商机,便通过各种关系搜寻货源,得到货源后伺机加价倒卖,从中盈利。

老百姓居然拿不到特供的票子,只能从“倒爷”商贩中购买,虽然贵上几百元,但也欣然自得,因为也能享受到改革开放带来的家用电器半自动化的果实。

得了实惠,当然其乐融融。有谁家备齐了家电,在单位、家属院里那可是出尽了风头,让人羡慕。

人们便争先恐后地托关系、找熟人,就是借钱也要把这家里的半自动化搞起来。

后来,国家大量进口国外家电产品,以rb产品最多,什么日立、松下、索尼三大品牌充实着国内市场,让rb人挣了国家不少钱。

那时,人们还以购买到rb品牌为荣,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而无知,殊不知rb侵略中国,欺压中国人民的年代,是中国人心中永远的痛。

凡在如今,对rb货瞄都不瞄,也看不起买rb货的人,哪怕是合资的,就家用车而言,见到开rb品牌汽车的人,都会被认为没有骨气。

不谈民族仇恨,单从产品质量上讲,那个年代的家电产品,rb货品质是优质的,最起码用上十年不坏。

十年后,中国的家电产品卖到了全世界,占据了世界很大的市场份额。

后来,《投机倒把罪》被废除,因此而坐了“冤狱”的人全部释放了。现在说起来,只是笑谈而已。

对那些深受其害的人来讲,可能就是痛苦的回忆,大多数人因此一蹶不振、偃旗息鼓,只有少数能重整旗鼓,从头再来。

于卫在武平家呆了一个星期,没有上次来见到的浮躁气氛,也看不见成群的客人,经过了短暂的繁华后,他家里人逐渐恢复了平静。

每天早晨早饭后,武平骑着板车,拉上装满编织袋子的衣服,向服装批发市场而去。

于卫也搭把手,有几天的时间随他去体验生活。

批发市场在一个挺大的地方,到处搭满了临时的简易房子,商贩们只办个《个体营业执照》,市场办公室只收取管理费,安排好摊位就可以经营了。

武平的摊位位置挺好,在市场大门的前部,人员流动大,采集服装的商贩骆驿不绝的走来走去。

见到旁边一家一家货走的很快,而武平的货却走不动,勉强走上几件,也就交了当天的摊位费了。

于卫观察了一两天,感到武平的货在市场上属于高档一些的,所以价钱偏高,而且最要命的是季节不符。

都面临春夏交替了,他还在卖冬天的衣服这显然不合适。于卫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武平,他也有同感,但积压的货物怎么办?不处理不行。

于卫告诉他赶紧去南方提货,积压的冬季货物处理不掉,来年再卖,毕竟冬天的服装款式较少,处理起来容易些。

武平听从了于卫的建议,和家人商量后凑齐了叁万元经费,去广州提货去了。

武平一走,于卫感到再带到这里也没什么事,整天的乱转,一天突然发现北关的新闻大厦,从楼顶一直到地上出现了两幅巨大的黑底白字的悼念条幅。

一位重要的领导去世了。

一天晚上于卫散步到了新城广场,广场比往日散步的人多了许多,人们有的聚集在一起,发表对这位领导人的悼念,并抨击当下社会的腐败现象,发泄着不满情绪,这样的几十人的围观聚集,在广场上有好几处。

演讲人的慷慨激昂的演讲词,不时引来围观群众的阵阵掌声和叫好声。一连几天新城广场都是这样的群众聚集。

后来,人们打着旗号上街游行,而且队伍越来越大。

武平进货还未归,服装生意随着这两天的游行,也没人光顾,随着于卫的休假期限越来越近,于卫感到是回去的时候了。

买了回去的火车票,向武平的家人辞行之后,踏上了归路。

回到了边城的家,从父亲那里得知调令这两天就到部队,于卫一直期盼着的心越发着急。

着急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等待。回部队后,二班长胡力也探家回来,自从他回来后,以一种消极的态度对待各项工作,整天卧床不起,班里的工作都由副班长带领完成。

这让于卫很是恼火,在批评他后,胡力居然说:“我就这样,你们爱咋办就咋办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于卫无可奈何。

工作之前也做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探家后,家里人也希望他复员,而自己却走不了,便有了抵触情绪。

之前,胡力也没有在私下里找过于卫,不像朱俊平专门找于卫给他办事。然而,胡力是自己排里的人,他这个样子势必影响排里的工作。

于卫决定与胡力深谈一次,晚饭后将胡力叫到训练场,看门见山地说:“胡力,你最近的状况不太好,有什么想法?”

于卫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就引来胡力的一顿抱怨,只见他愤愤不平地说:“还干什么干?本来想自己走不了,就再干一年,可探家回去,家里已联系好工作,排长,你知道现在联系个工作不容易,连里说复员以四年以上的兵为主,三年兵不考虑,那朱俊平不是三年兵也走了?真是气死我了,连里为什么不考虑我的请求?”

于卫看着他发泄,心里在想:朱俊平的事,胡力还不知道是自己通过关系给办的复员。

这个时候于卫也不想瞒着他,就说到:“朱俊平的事,是他找了我,百般请求我,在征询了连里的意见后,才给他办的!”

胡力听到这句话,即刻来了精神,灵机一动请求到:“那排长,你有这关系也替我办下吧?我求你了!我真的是家里已 联系好了工作,就等我回去了!”

“现在?你没开玩笑吧?这复员已经快半年了,你这让我怎么办?还是踏踏实实地留下来干工作吧!”于卫摊开手说。

胡力此时哪能听进去于卫的话,步步紧逼说:“排长,我知道你有关系,就替我想想吧!我求你了,难道还让我跪下不成?”说着就要跪下来。

于卫赶紧双手搀住了他,避免给自己下跪,嘴里大声骂到:“胡力,你他妈的有点骨气好吧?就这事值得你下跪吗?混蛋东西!”

这一骂不要紧,却生生引来胡力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地哭个不停,泣不成声,泪流满面,伤心痛楚。

让本来劝他的于卫顿时触景生情感到心里酸痛,心随即软了下来,都是父母养的,那个人没有些难处,何况这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兄弟。

胡力在痛哭流涕、断断续续地请求:“排长!你就帮帮我吧!排长!呜呜!”

“好了好了!你先站起来,听见没?”于卫对他说。

可胡力却还蹲在地上呜咽,“起来!我给你想想办法,不过你先站起来,像个兵样!”

听了于卫这句话,胡力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瞬间破涕为笑。

于卫看着他的表情说:“你这熊样!哎!不过我尽我的能力给你联系,但你知道现在要复员,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复员已经近半年了,能不能办成,只能看你的运气了!不过你得答应我,如果走不了,你小子不能像现在这个样子,消极对待工作!”

胡力听了于卫的话,顺势举起自己的一只手臂保证说:“只要排长替我尽力办,我胡力绝不会再消极,并保证:如果复员不了,也积极对待今后的工作!”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于卫回答到。

之后,于卫找了宗武,就胡力的情况和他进行了沟通。宗武明白现在胡力的状况。

针对胡力的诉求,宗武也是无可奈何,只是对于卫笑着说:“你要是能找到名额,那当然是太好了!不仅替胡力解决了问题,也帮了连队很大的忙,那我可要感谢你了!”

“只要不影响连队建设,能替战士着想,那是最好!只是现在这时候再找名额,那是太难了,我只有试试了!”于卫带着笑意回答。

离开了宗武,于卫就在思考,到底找谁能解决问题。团里是不行了,为了朱俊平都找了政委,解决了他的复原问题。

现在轮到了胡力,于卫感到团里的关系都完了,通过团里这条路是堵死了。那怎么办呢?

于卫左思右想得不到答案,实在是发愁的很。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人,这个人是师里的作训科长李悟。

于卫在红军师通信队时,与李悟处的关系不错,这是源于父亲于忠诚的关系,因为他以前是父亲的下属。

于卫为了胡力的事,没有通过父亲,而是直接电话联系了李悟,将情况告知了李悟,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

李悟接到于卫的电话,刚开始有些诧异,不禁问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要复员名额,是不是不合时机呀?”

“哎呀!这不是没有办法吗?现在只有你能办成这事,军务上肯定还有机动名额,就麻烦你了!”电话这头,于卫不停地解释。

“那我就试试吧!但不肯定啊!”

“那就谢谢了!只要你出马,那能有办不成的事?等你的回话啊!”于卫高兴地说。

电话是在宗武办公室转接的,宗武和胡力都在场,叫胡力在身边是证明给他看,让他知道自己是尽了力了,而宗武在场则说明连队也是替他想办法了,如果不成他也没说的了,只有好好干工作。

当然,胡力也非常聪明,直接找于卫要了李悟的联系方式,让他的姐夫替他找李悟催着办理,当然是打着于卫的旗号了。

别说,李悟还真的找到了复原名额,胡力就这样作为全团最后一名老兵光荣复员了。

不久,于卫的调令也到了团里,干部部门通知他办理相关手续。于卫即高兴、又不舍。

第二天,连里在开完晚饭后,为于卫举行了送行晚宴,在食堂里炊事班准备了丰盛的几个菜,宗武将自己珍藏的家乡好酒五粮液拿了两瓶,也算是很有诚意的欢送于卫。

连队干部连长宗武、指导员向前、副连长刘福庆、二排长苏明还有连队司务长加上于卫一共六人。

大家都做定后,没有开吃,好像还有等什么人,原来连里特意邀请营领导参加。

等了一会儿,营长和教导员先后进了连队食堂,落座之后,营长开门见山地说:“于卫,你这个人优点和缺点并存,希望你今后在新的工作岗位克服缺点,保持优点,更加进步!”

教导员高照接着说:“于排长,在炮营一年,给我们炮营带来了活力,在文体活动方面为连队和营里争了光,作为教导员代表营里感谢你在这一年里为连队和炮营做出的贡献!”

“教导员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一点小事不足挂齿!”于卫谦虚的回答。

在宗武的倡议下,大家共同举杯,三杯酒过后,营长借着酒意又说:“于卫,你要克服你的自由散漫的习气,要懂得为人处事啊!”

营长对于卫有看法,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一直以来于卫也没有去刻意巴结营长,对待营长的态度,不卑不亢。这让营长觉得于卫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说了今天这些话。

不过这些针对于卫的话,也是于卫身上存在的缺点,俗话说:“苦口良药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于卫你还年轻,在今后的工作中不断的磨练自己,才能有长足的进步!”教导员高照客观的评论到。

说完了话,两位营领导准备起身离去,让连队干部今晚招待好于卫,这一别也可能就永远见不上面了。

送走营领导后,六个人又轮番给于卫敬酒,于卫又回敬他们,之间说了很多的话,尤其宗武的话特别多,经过这一年的交往,宗武和于卫的时间最长。

在于卫看来,相对其他的连队干部,两人的感情较深,于卫也对宗武很信任。

宗武不希望于卫走,希望能共同一起工作,其他人也表示了类似的挽留,于卫也借着酒劲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又提到自己的想法,调回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有机会上学进修。

一个多小时过去,两瓶五粮液被六个人喝了个干净,于卫感谢连队干部为他设宴送行,想到明天一早就走,趁着酒没喝多,见离熄灯还有段时间,就想去郑飞那里一趟与他告别。

当见到郑飞时,他依旧在台灯的光线下看书,是一本外国文学《悲惨世界》,是知名法国作家雨果的作品,围绕小说主人公获释罪犯冉.阿让试图赎罪的心路历程,描述了整个法国在拿破仑战争后,国家的历史、建筑、政治、道德哲学、法律、正义、宗教信仰等等,作品内容丰富、内涵深刻,有一种深远的带入感,通常使得读者爱不释手。

郑飞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于卫从门缝里看见了郑飞全神贯注的样子,悄悄地走到他身边,没敢惊动他,直到郑飞准备换一个姿势继续看书时,这才发现了于卫。

第一反应是“惊”到了,颇有埋怨地说:“进门也不打声招呼,吓了我一跳!”

于卫则哈哈一笑说:“这不是见你用心的样子,不忍打扰你嘛?你这么爱看书,实在值得我学习!”

“你不是也很爱看书吗?还来挖苦我!”郑飞回答说。

“比起你来,那是小巫见大巫,太不值得一提!”于卫略带谦虚地说。

“说吧!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是不是又喝了点?到这儿骚扰我来了?”郑飞显然是闻到了于卫身上散发出的酒气。

被郑飞一提醒,于卫才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差点都忘了。当即收起了笑容,略带谨慎地说:“我要调走了,你应该知道吧?”

于卫心知郑飞的家也在边城,于卫来了一年就又回去了,这不免让郑飞呆待了三年的人,心有不甘,当然也是归心似箭。

所以于卫说话时带着三分谨慎,生怕自己的话引起郑飞心情的低落,但郑飞却显得很平静。

“我听说了,只是不知道你调往那里?”

“到边城通信大队,具体在干什么,现在也不清楚,报到后再分配!”

“那这里还有什么事需要办的?你不要客气,有事就说!”郑飞爽快地问到。

“没啥事!该办的事,已经都办完了,手续都拿到了,明天一早就走,到这里来就是向你告别,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希望今后我们多多联系!”说到这,于卫感到自己再说下去,语塞哽咽。

再说下去难免泪奔,郑飞难免心里难受,但表现的却很镇定,等待了片刻说:“没事没事,我们还是好朋友,好同学,好伙伴,会联系的好吧?”

“你也赶紧调回边城吧?那样不是我们又可以经常联系了?”于卫期盼地问到。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我也想调走,只是时间问题,你给我们打前路,我随后就到,呵呵呵呵!”郑飞面带笑容地说。

离开了郑飞的宿舍,于卫在回去的路上,想到刚才郑飞的态度,虽然对他来说,于卫的调动让他感到遗憾,并没有表现出低落的情绪,他比起自己来,是很沉稳的一个人,遇事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突然预感到将来郑飞这个人会大有前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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