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再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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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这声惨叫的,不只是宇文碎和樱庭步,那两个女人也听到了。四个人在走廊上碰见,也不多说,很有默契地下了楼,寻找声音的源头。

他们来到了厨房里,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家酒馆的男主人——宇文碎记得他好像叫约翰·史蒂文森——躺在了血泊之中,胸口没了起伏,一把尖锐的匕首就插在上面。劳拉跪在一旁,面如金纸,一动不动,似乎是无法接受丈夫已经死去的事实。

宇文碎在劳拉身旁蹲下,说:“喂,老板娘,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劳拉慢慢地把脸扭向了宇文碎,神情恍惚地回答:“啊,啊。”

“先起来吧,我们去叫执法骑士。”

这个看似正常的建议,却让劳拉的反应一瞬间剧烈起来。她一把抓住了宇文碎伸出去想要扶她的双手,口中念念有词:“不行,不行,他们有门路,不能报案,不能。”

听得此言,宇文碎回头看向了剩下的三个人,伊莱娜心领神会地一点头,准备前往执法厅,直接把能说得上话的人叫过来。可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客人,挡住了她的去路。那人似乎也是旅客。和劳拉并不熟识。他一眼瞥到尸体的一角,就吓得大叫起来,然后冲出了酒馆。伊莱娜想要拦住他,竟然没能得手。为了防止再出什么岔子,她只好追了出去。

宇文碎用平和的语气持续向劳拉说着话,让她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他和樱庭步搀扶着劳拉,让她做到大厅里的一张桌子旁。劳拉虽然不再那么慌乱,却依旧双目无神,仿佛她的精神和灵魂,也随着丈夫的死一并消失了一样。

宇文碎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好,只好让樱庭紫留下来陪着劳拉,他和樱庭步两个人进去检查尸体的情况。

两人走到尸体旁,宇文碎蹲了下去,樱庭步则是跪坐在地上,向着死去的老人叩首。

“你这是干什么?”宇文碎问。

“死者为大,以示尊重。”樱庭步回答了之后,伸出手从伤口处撕开衣服,检查起来。

伤口处的血液还在缓缓流出,貌似还有余温。那柄匕首正中胸口,绝大部分都没入了身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伤口,厨房内也没有扭打的痕迹。老人容貌安详,似乎没有遭受什么痛苦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应该是被人偷袭。

正在宇文碎开始思考“什么人会杀一个破酒馆的老板”时,樱庭步突然开口说:“此事并不简单。”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倘若这匕首是被人刺入,应有两种情况:全部没入或没入寸许。这匕首虽有势头,但是却力尽于此,让在下感到有些疑惑。”

“这有什么可疑惑的,凶手是男是女,是大人还是小孩儿都不知道呢,凭这点你能看出什么来。”

樱庭步倒也没继续反驳,站了起来,说:“但愿是在下多虑了吧。”

宇文碎也站了起来,说:“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在下曾做过几天仵作,因而对验尸一事略知一二是也。”

两人走出了厨房,回到劳拉和樱庭紫的身边。宇文碎对于樱庭步丰富的经历小感惊讶,不由得开始幻想他以前是做什么的,眼角的余光瞄到了还只能在安慰劳拉的樱庭紫,心里面对这个小姑娘也多了几分提防——身边的人有很多你不了解的经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彼此还不能算熟识的情况下。

就在这时,几个人走进了酒馆。宇文碎看过去,发现是几个执法骑士,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翼人。这还真是冤家路窄,不过总算有人来了,应该是伊莱娜及时通知了吧。宇文碎本以为是这样的,但是仔细一看,就发现事情不太对劲了。

那个翼人,好像叫什么菲尔德,手里拿着伊莱娜的大剑,脸上很明显被人打过,左眼上一大片淤青。后面的几个执法骑士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伤,还带着一个惊慌失措的普通老百姓,就是刚才从酒馆里跑出去的那个。伊莱娜双手被人反剪在背后,由两个执法骑士押着,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看这情形,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一定是伊莱娜又把事情搞砸了。

那个惊慌失措的男人指着宇文碎等人大喊:“就是他们,他们就是杀人犯。”

“哎呀哎呀,我该说‘好久不见’了吗?”菲尔德瞪着双眼,嘴角不自觉地抽搐着,“宇文先生,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竟然又给了我一个亲手捉住你的机会,罪名还不小呢,不知道你作何感想啊?”

还没等宇文碎开口解释,伊莱娜先发起火来:“我们不是杀人犯!都说了我们只是发现了案发现场,不要听那个男的胡说!”

菲尔德回过头去,对伊莱娜说:“现在没有问你的话,闭嘴!”

“那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抓人啊!”

“你就能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打人吗!”

这下子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就算没有被当成杀人犯,也会落得个“袭击执法骑士”的罪名。

宇文碎苦笑了一声,说:“这次拜托要一间宽敞一点的牢房,谢谢。”

随后,他们几个人就被关进了加路士港执法厅地下的牢房,巧合的是,和上次竟然那还是同一间。这次里面挤进了四个人,宇文碎的心境和上次相比,也有所不同。

“我现在的感觉,难道就是所谓的‘一回生二回熟’吗?”宇文碎双手抓着牢房的铁栅栏,不禁喃喃自语。

樱庭步很激动,他跪在地上,脱掉上身的衣服,打着赤膊,大声说着:“宇君,请为在下介错吧!在下要切腹来袭刷自己的冤屈!武士怎可受此污名!”

樱庭紫在一旁劝他的哥哥:“哥哥大人,千万不要寻短见啊!”

伊莱娜靠着栏杆,坐在宇文碎脚边的地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碎,你猜猜他们这回会给我们判个什么罪名啊?”

宇文碎头也不回,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面,说:“介错的那个,连刀都没有了,你还是省省吧。至于我们会得到什么罪名……估计就得看这两位了。”

伊莱娜最讨厌这种“话只说一半”的感觉,立刻站了起来,想要冲宇文碎发一通脾气,就看到牢房外走来了两个人,那两个人还有说有笑,其中一个梳着银色短发,另一个人把亚麻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

正是多萝茜和希尔达。

两个人走到牢房前,一起看向宇文碎。

“好巧啊,这一幕觉得似曾相识呢。”希尔达说。

“好巧啊,我也这么觉得。”多萝茜附和道。

宇文碎和伊莱娜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尴尬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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