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火场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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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大骇,城北粮仓失火,城中军民生计无法保障,正值署城被围,没了粮食简直是置署城于死地。

“快救火,全军出动救火,”王将军口沸目赤大喊道。

末兮醒来时浓烟呛眼,手被绳索困于身后坐在地上,嘴也被布条紧紧勒住,她放声大喊,可只发出嘤嘤哀叫。

四周火光冲天,温度炽热,她被烤得生疼,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蹬地扭动着向后退去,直到碰到码放着的谷袋,退无可退。

末兮感到自己快要死去,就像在神婆家那个晚上,同样是烟雾弥漫,也许她醒来后还在神婆的屋子里,父母会告诉她,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是梦里有他,这是南柯一梦吧,美而虚幻。

封庆瑞策马出营,并未和众人一般往粮仓方向去,而是逆着人流去了城门,那个人一定会趁乱逃出城去。

白祎晟点燃粮仓,趁乱时沿小路躲回驿站,待士兵倾巢而出后劫马狂奔至城门,向城楼之上的士兵喊道:“骠骑将军奉王将军之命,出城办事,速速开城门。”

负责城楼的将领一看来者果真是白将军,立即下令打开城门。

白祎晟嘴角上扬,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的粮仓,火焰倒映在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在夜里显得格外妖冶诡异,策马而出,眼看就要出城,后面的白衣白马在黑夜里格外耀眼,封庆瑞飞身而起,脚点马鞍,几个纵身就来到他的身后,出掌直逼他背心而来,白祎晟点马而起,险险避开,两人在空中你来我往,打了几个回合,封庆瑞明显占了上风,白祎晟见势不妙,抽出腰间配剑直指他心口而去,封庆瑞双手合掌夹住剑身,双双落地,封庆瑞直退数步止住。

“你为了她改变计划,就别怪我自作主张,你可以不顾阿芷死活,我不可以。”最后几个字是喊得声嘶力竭,激愤难忍,面目狰狞。

“呵呵,你这样看着我,是想知道她在哪里?可惜,她已燃成灰烬了!”说着勾唇看向城北粮仓,面露嘲讽。

封庆瑞听他如此一说,心头一紧,忘了呼吸,他自始至终也没想过她会因自己而死,整个人颓然松懈。

白祎晟见他走神,手里夹剑的力道明显卸下许多,猛然推剑向前,再刺他的心口。

封庆瑞回神,连忙用轻功后移开,白祎晟已推剑直抵心口,他化云袖为武器隔挡,却被白祎晟扬起剑身,手臂划出一道血痕,血从白袍被割破的豁口晕染开,触目惊心。

白祎晟收剑转身,飞身上马,在士兵们呆若木鸡搞不清楚状况之时冲出城门,向北芜兵营驰骋而去。封庆瑞顾不得手上的伤,飞身上马,抽打的马鞭一刻不停直奔城北。

浓烟绕绕,末兮背靠谷袋,斟酌着该爬到堆放的谷袋上,后面兴许有可容下她一人的缝隙,火势蔓延过来之前,也许封庆瑞就会来救自己。

她靠着堆积的麻袋艰难站起,此时手被绑住,无法借力,虽然麻袋摆放凌乱如阶梯形状,可是最高处的阶梯距离,有她腰部之高,她还是没法抓点借力爬上去。

灵光一闪,把脸靠在粗麻粮食上拼命蹭动,用舌头顶着,把系在头上勒住嘴的布条一点点往下蹭开。

粮食布袋粗糙,她的脸火辣辣地疼,可此时已顾不了那么多,脸贴紧粮袋拼命仰头,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环在她嘴上的布条成一个圈,耷拉在脖子上。

末兮踩着粮袋间并不整齐,伸展出来的位置,爬到了最上方,奋力一跳以牙咬住粮食布袋踏着麻袋借力一瞪,一只膝盖跪上谷堆,她连忙使出全力爬上去,向谷堆后移动。

谷堆之后,果真有堆放不齐产生的间隙,末兮坐在高处挺身滑下,落在了缝隙里,这时火烟越来越多,嗓子里因吸入烟难受得只想咳。

末兮把脸埋于粮袋间的缝隙中,尽量减缓呼吸。

冷静下来的末兮思路清晰许多,想起了学校消防演习的步骤,浓烟时应该用湿毛巾掩鼻,避免吸入一氧化碳和被热气灼伤气道,可是现在去哪弄湿毛巾,被紧紧捆住的手有些发麻,她左右转动着手腕,突然触碰到还湿着的云袖,灵光一闪,有了对策。

蹲下身,两脚分开,用脚后跟踩住落在地上的云袖,猛然起身,“嘶!”一声响,撕断的锦布已在地上,末兮从未如此狼狈的跪在地上,翘着屁股用嘴咬起破布,屈膝坐在地上,把破布放在膝盖上,埋头上去。

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这药味难闻,反而感到气道清凉舒适许多,相比刚才的火烟和粮袋的灰尘,暗暗庆幸自己打翻了药汤。

封庆瑞风驰电掣地骑马到了城北,熊熊烈火肆无忌惮地扩张着范围,粮仓的木框架被烧得“噼噼啪啪”作响,大门口排着两列士兵,装着水的木桶从外而内经过手手传递有条不紊的送到火场,其余的人提着木桶四处救火,火势威猛,泼水成烟,王将军指挥众人把棉被浸湿覆在燃烧的粮食之上。

封庆瑞的心如同被火灼炼一般,迅速接过还在传递中的木桶,高举而起,从头浇下。

传桶的士兵手中一空,还不明所以,另一边的木桶也被封庆瑞接过,同样从头浇下。

封庆瑞奔向火场,还未进门,肩就被人从身后扣住。

“王爷,切莫冲动。”李副将此时也在救火的队伍中,脸上沾染了炭灰,片片漆黑,垂眼快速瞟过他一只被划破的云袖下腥红的血顺着手臂流出滴落在地,连忙拦住他。

“王爷!快来人拦住王爷!”李副将见他置若罔闻,径直向前,下令道。

众士兵一哄而上,也顾不上尊卑,团团拉住他,封庆瑞锁眉,眼神冷绝,提气一震,围住他的人四下弹开倒去。

“王爷!将军,这可如何是好?”李副将焦急询问来到身边的王将军。

“由他去吧,王爷重情重义,若强行拦他,末兮姑娘如有不测,必定成为他此生遗憾,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加紧救火。”王将军看着封庆瑞的背影,知道也拦不住他,沉声说道。

封庆瑞此时已经全身湿透,撕破袍子下端一大锦布掩鼻系在脑后,毅然进入火场,火光冲天,浓烟密布,进去之后只能视清左右,如同置身炼狱。

“末兮,你不准有事,不准丢下我,直到遇见你,我才惊悟曾经的日子了无生气。”心如刀绞地一遍遍想着,四处搜寻着末兮。

粮仓里火星四起,被烧断的木梁直落下来,封庆瑞闪身避开,心里惧意渐浓。

已经进到粮仓深处,却还未见到她的身影,难道真如白祎晟所说,摇头晃散这个想法,他青筋暴起,两眼通红,她若受一点伤,别怪他不念往日情分,斩尽杀绝。

几近绝望奔溃,封庆瑞此时只想毁天灭地与她陪葬,“末兮你在哪里!”声嘶力竭,仰面喊道。

“咳,咳!”末兮听到喊声抬头,是有人在喊她么?是王将军?李副将?还是谁?仿佛都不像,在此之前因为恐惧她产生了幻觉,脑海里浮现了所有遇见的人,包括讨厌的白祎晟和耶律景,可是封庆瑞的样子却越来越模糊,她好怕。

“末兮,你在哪?”听到咳声,可是声音很弱,他四下寻找不见人影。

声音近了些,末兮惊觉不是幻觉,真有人来救自己了,欣喜若狂地大声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封庆瑞心中阴霾消散,纵身跃上粮堆,朝声音寻去,居高临下看到末兮那刻,激动得手指颤抖,颤声唤了一句“末兮!”

“封庆瑞,是你么?不,不对,是谁在上面?”末兮抬头,以她的角度看不到上面的人。

封庆瑞小心滑下狭小的空间里,生怕伤到她,看着她被捆住双手,脖子上挂着布带,娇嫩的小脸一边是触目惊心的红肿擦伤,一边带着清晰的五指印肿得像个馒头,眼底是无语明状的心疼,扯下系在脸上的破布,露出模样,伸手小心翼翼拨开她滑落在脸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封庆瑞,你终于来救我了,我还以为,我要死掉了!”末兮哭得惊天动地,用脸蹭着封庆瑞的掌心,也不觉得疼。

“末兮,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抱着她帮她解开手上的绳索,封庆瑞痛彻心扉。

末兮只顾着哭,嚎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直流,边哭边往封庆瑞的袍子上蹭,封庆瑞也不嫌弃,解下她脖子上的布条,抱着她一跃而起,冲破屋顶而出。

“王爷出来了。”众人见到两人如释重负。

“派在外等候的大夫进来给王爷和末兮姑娘诊治。”王将军吩咐道。

士兵领命而出,封庆瑞落在粮仓外,宠溺得看着怀里嚎累了哽咽抽泣的末兮,脸上都是失而复得的欣慰。

“王爷,请让我给姑娘诊断一番,以免落病伤身。”大夫迎上两人,对他说道。

封庆瑞点头,抬起她一只手伸到大夫身前,大夫覆手在她脉搏之上,封庆瑞看他皱眉斜着头迟疑不决,扣住他的手腕,神情担忧。

“王爷放心,姑娘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脸上的皮外伤,开些药膏涂抹便可,我有一事不解,姑娘进入火场那么久,并没有吸入烟气和气道灼伤的症状,这是为何?” 大夫疑惑道。

“我为白将军送汤药时不慎打翻药碗浸湿云袖,被困火场之后躲入夹缝之中以袖布掩鼻。”末兮哽咽解释。

“哦,原来这样,那六瓣青莲确实是解毒,消炎的奇药,姑娘真是福大命大!现在请王爷……。”话还未说完,封庆瑞已抱着末兮飞身上马疾驰而去,大夫的手悬在半空,王爷手上的伤血流不止,他却不管不顾,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

封庆瑞下马,横抱着末兮向营房走去,在门口仰首以盼的伶香,阿澈两人赶忙迎了出来,看两人受伤的模样皆是心惊胆颤。

“王爷,小姐。”

封庆瑞没理会两人,大步急走进屋,用内力震闭房门,匆匆跟上的阿澈差点撞到了鼻子。

“走吧,有王爷在,小姐不会有事的。”伶香拉着徘徊的阿澈的衣袖把他拖离营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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