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9、血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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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公主将惠儿那日的话思前想后琢磨了一遍,趁着夜色掩护,蹑手蹑脚的起了床,偷偷溜出公主阁,跑到关着惠儿的月华殿偏殿。

“我相信你,跟我走。”昌平公主不知从哪偷来钥匙,将锁着惠儿的铁笼子打开,拉着惠儿的手就往外跑。

夜里凉风习习,昌平公主穿的也仅是贴身的单薄衣物,而惠儿向来身子虚冷,被抓来时也仅只穿了一见夹袄的外裳,这偏殿里又无壁炉炭火,被风一吹,惠儿的身子打了个冷颤。

昌平公主发觉了惠儿的不适,自己也觉得寒冷难耐,本要去关押着三千的月轩殿,便换了方向,往自己的公主阁走去。

惠儿被抓已有好几日,缤娘娘的尸首也收殓了,缤娘娘死在太子 宫的事,更确实了惠儿是桃花妖的事,宫里人都是人人自危,虽然惠儿已经让月氏王抓走,但难保她会逃出来,趁着夜黑就吸人气息。

戈崖更是担心惠儿,他想去求见月氏王,可总是被挡在门外,牧祀虽已查出惠儿被关的地方,那里阴冷,不知惠儿的身子能不能吃的消。

喝了口热茶,添了件披风,惠儿的身子稍暖和了些,对昌平公主说道,“你派个可信的人去亭榭阁给华公子送封信。”说着,惠儿已走到书桌前,执起笔在纸上写上一行字。

“好,我亲自去一趟。你先躲着,在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很快会有人发现你不见。”昌平公主吹灭烛灯,将惠儿写的信折叠好塞进衣袖里,然后又入了黑夜。

打更的声音响起,惠儿躲在床后望着窗棂见的黑渐渐朦胧,晨曦的微光拉开黑夜的帷幕,很快,昌平公主就回来了,她 并未问惠儿写了什么给华岩,相反,却对惠儿万分相信。

“天就亮了,公主先告知我最近死人之事与三千的关系。”惠儿坐定,静看着天渐渐的亮起来,再有两个时辰,一切将明了。

昌平公主喝了口茶暖了身子,也在一旁坐下,娓娓道来发生在十多年前的事,眼里没有一丝的波澜,“十五年前,三千得了一张秘方,我父皇丧心病狂为了巩固他统治的江山,在月氏国人饮用的水里下了血蛊,以血为蛊,中在所有人的心头之上。可惜,谁都没有留意这血蛊的后患。

那年,月氏国三十年岁的女子一一死亡,来年,又是同样的场景,这才明白,原来,中了血蛊,女子接活不过三十,我母后便是在那一年死去的,我亲眼看着她在我面前吐了一口血,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

父皇为了稳住民心,每年都会将三十岁的女人拢归在一起,无人看到她们死的那一瞬,编出她们死的各种理由,比如,被风沙卷走、病死、上山失足摔死……各种理由都有。这么多年过去了,父皇将三千囚起来,也是怕三千会透露出这个秘密,下血蛊的人是三千,可她自己也难逃被血蛊吞噬致死的命运。这几日,说不好哪天……三千也会那样死去!”

听昌平公主说完,惠儿满是震惊,月氏王故意将最近死人的这事推到她身上,是要落实她是桃花妖的名头,更重要的是,要她来解血蛊!呵,到头来,还是被月氏王利用了。

“这么多年,都没人能解得了血蛊吗?三千也不知?”惠儿问向昌平公主,十多年都无人能解,这十多年,死的人可想而知有多少了。

“单独的血蛊当然可解,只是这血蛊里加了一味引,根本就解不了!”昌平公主说着又气愤起来,又想起了那些在自己眼前死掉的人,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死,无能为力。

鸡鸣之声已逐渐响起,天也微微亮了,惠儿站起身来,嘴角勾出一道无奈的笑,望着外头的寂静,再过不久,就会被恐慌的喧闹所代替。

“我们走吧。”算着时辰,月氏王应该已经知道惠儿不见的消息了,华岩也应该很快回到王宫里。

昌平公主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走在惠儿的前面,一步一步的往月轩殿走去,心里也在担心,此去,看到的会不会只是三千冰冷的尸体?

梅香清冽,弥漫在空气中,每走一步,惠儿越发的想念天朝的三月,桃花纷飞,天空都被笼罩成了粉色,她站在桃园里,伸出手接着飘落的桃花,又向空中撒去,最后花瓣落在她的头发上,蹭过她的鼻尖,留着淡淡的清香……

一路上,看见惠儿的宫女、太监均吓得拔腿就跑,月氏王派来抓惠儿的侍卫也不敢近其身,只是眼神恐惧隔着距离一路跟随。惠儿笑笑,不去理会,只管走自己的路。

到了月轩殿的时候,华岩已在那里等候了,他一身青衫,负手而立,衣角染了淡淡的水汽,见惠儿走过来,从衣袖间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匣子递给惠儿。

“这是什么?”昌平公主见那小匣子,不由问了一句。

“姐姐先带三千出来,让华公子替三千探一下脉。”惠儿接过小匣子便收进衣袖里,昌平公主见惠儿并不说明,也不好强求,便依着惠儿的意思去了囚禁三千的小屋子。

“这几日过的怎样?可冷着了,有没有染上风寒?还是让我给你把一下脉吧……”见昌平公主一走,华岩就上前来,眼里是满满的关心和担忧,说着,就准备伸手去探惠儿的脉息。

“我无碍,劳烦公子担心了。”惠儿碰上华岩那赤热的眼神,心被挑动一下,推开两步,避开华岩的手。

戈崖得了消息,迅速的赶到月轩殿,他到的时候,只有惠儿和华岩两人,昌平公主已经去三千那儿了。见华岩和惠儿两人在一起,戈崖心里不由蹿出一股火来,冰冷的眼神扫了华岩一眼,再转向惠儿时,又是满眼柔情与担忧,“父皇马上就过来了,赶紧跟我走!”

“殿下,只要在王宫,在月氏国,我逃的了吗?”惠儿甩开戈崖的手,定定的站在那里,倔强的眸子望着戈崖,心里恨,也恼,可又能怎么样呢?

戈崖的手就那样停在那里,是啊,王宫、月氏国,都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别的,他不愿放手,他总以为,时间久了,她和他就能成为真正的夫妻,执着她的手,走到白头……惠儿的话,彻底的给戈崖浇了一盆冷水,整颗心,像是掉进了冰窖。退开两步,心中苦涩,他纵有千言万语,嘴唇艰难的蠕动几下,却不能开口言语半句。

月氏王那明黄晃晃的龙袍在风中晃起,喧闹杂语之声响起,惠儿、戈崖、华岩三人皆撇过头看了一眼,戈崖和华岩如那日一样,立即将惠儿挡在身后,目光不善的看向月氏王。

此时,昌平公主也带着三千走了过来,惠儿望了一眼瘦弱嶙峋的三千,脸色虽惨白,却无大碍,不由放下心来,从华岩和戈崖的身后走出来,对着月氏王道了一句,“这一天,父皇应该等了很久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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