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八析论化谋述深局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凌夜又问道:“现在他还剩下多少个兄弟?”

草原民族跟中原在地理位置上相差甚远,但草原部落跟中原的习俗也有一些相似之处。

那就是王位的继承。

中原地区的王室族人,虽说有嫡庶之分,但严格说起来,每一个人都有王位的继承权。

从古到今,废嫡立庶的事实屡见不鲜。也有不少的嫡系子孙,因争斗而两败俱伤,最后让庶出的皇嗣坐收渔人之利。

凌夜考虑的事情,一向都很周全,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都一一的仔细斟酌。

慢工出细活,这么做很麻烦,但轻轻松松就能做得到的事情,又能是什么大事呢。

图举虽说是个被流放的人,但是突厥部落的事,他倒知道的一清二楚,加上如今跟突厥王做了对手,这敌人的细节,不能错过分毫。

这些都是先前智中仙打探出来的,图举本身却没有思量这么多,只说道:“有五个跟着老汗王征战沙场都已经战死,三个在幼时习武的时候被伤了筋骨,不残也算是废了,两个被毒蛇所伤,中毒身亡。还有两个,就在他身边。”

图举说的很认真,似是明白了凌夜的顾虑,也动了脑子开始跟着凌夜的思路去想。

平淡的眼眸,表明了图举还未开窍。

沉寂了一会,图举见凌夜沉默了,遍也抬头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一双是深沉冷静,另一双则是茫然而疑惑。

图举没有说话,他等着凌夜的后话。

到底是个莽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只是就现在的图举来说,真的没什么本事可以让凌夜刮目相看。

比起在成州的时候,图举没了那股子冲动和嚣张。前后接触了林天扬和智中仙,这两个阴谋诡计,运用自如的人,却也没有学到他们两个人身上的三分本领。

凌夜不以为然,转过头不再看图举,慢道:“那还有五个呢?”

图举没有回答,歪头细想了片刻。

忽的,图举微微长开了嘴,眼睛开始亮了起来。

这是一副吃惊的表情,只有人在一种情况下,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种情况的名字,叫做恍然大悟。

图举现在就像一个疑惑不解的幼稚儿童,终于从夫子那里得到了久思不得其解的答案。

幼稚儿童也看的出来,图举现在的恍然大悟。

他现在终于知道凌夜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权位的争夺。

图举点了点头,闪着光的眼目投向了凌夜,嘴角带着点得意的笑。

图举说道:“难怪那个混帐老东西那么顾虑你,死在你的手上,他也算是划得来了,没有白死的那么难看。”

口中的混帐老东西,所说的这个人,当然就是智中仙。

凌夜不接图举的话,自己继续着方才的话,说道:“除去你说的那些,老汗王还剩下五个儿子,而突厥王在这五个人之中也不是最年长,最有智谋,武艺最出众的。但是他最后做了汗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图举摇头,他并不知道其他王子的才能,也不知道老汗王的考虑。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老汗王在父辈们的心中,都是一个不可磨灭的领主。

图举油然而生的崇敬之意,莫名的出现了。

家族的那个长辈,图举记得的那个教会他骑马的爷爷,曾经对着天空的那一头,老汗王营帐的地方。

对着图举说:“好孩子,那就是你将来要去的地方,你将要尽你一生之力到那个人的身边,以你毕生的忠心去效忠那个人。”

图举至今还记得,爷爷眼中那个叫做崇拜的光。

只是以后的事没有人能遇见的到。

多年后的图举,没有以他毕生的忠心交给那个不可一世的老汗王。他因为罪名,已经被流放了,成了一个人人唾弃,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囚犯。

老汗王的心思,又岂是普通人能猜度的。

图举想不到其中的细节,他并不清楚。

但是这权位争斗,早在有草原部落起,就已经存在了。

老汗王是不是真的选择了如今的突厥王,还有得争议。

但是突厥王的才能,是现在草原上数一数二的。

在他的统治下,草原牧民们的羊群越来越多,生活也是过得无忧无虑。

就算老汗王看走了眼,没有选择他。以现在的牧民,现在整个突厥来看,都是幸福而非祸害。

图举心中黯然叹了口气。

若是这汗王之位是他的,他图举能比突厥王做的更好吗?

爷爷希望他成为的那种人,他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做得到?

凌夜看不到图举的脸,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对他心中的疑惑不知分毫。

图举这般心理的挣扎,并不在凌夜的计划范围内。

图举耳边传来凌夜缓缓的声音。

“无论如何,突厥王是王,一个当之无愧,牧民臣服的王。”

图举不得不承认,臣服于突厥王的人,不再少数。其中有很多泛泛之辈,也有很多英雄豪杰。

“是的。”图举点头,道:“他是一个好汗王。但是!这个汗王由我图举来做也未必逊色于他!”

抬头看着帐外,图举的眼睛含着火,怒道:“若没有他那些拥戴他的兄弟,也没有他今日的威武独尊!”

图举冷笑了几声,道:“你只知道大魏地域辽阔,难道突厥的疆域就有如羊毛吗?没有他身边那群为他出生入死,跑腿忙碌的人,他突厥王什么也不是!”

每一个伟大的人,背后总少不了强大的支持。

这话图举说的,不无道理。

图举展开了自己的双臂,好像要拥抱着什么,大声道:“你别以为我图举只是一个人在奋战,只要我能赢了这一场关键战斗,天下的有能之士都会向鱼儿一样,自己投入我的网中!”

图举的反声已经打响了,野心勃勃的谋士,或是郁郁不得志的武士,也许都有了想法,来投奔图举。

丰功伟绩,也有可能在反贼的手中创造。

人死留名,纵然没有流芳百世,也有人愿意遗臭万年。

图举就像是当面的凌嚣,只要占的了上风,有一定的坚实基础,有能力做一个坚强的后盾。

智中仙这样的谋士,像图举这样的武夫,不会比鱼少。

图举对凌夜道:“有你做帮手,无疑是我最好的武器。先不说你这次意图如何,若你现在改变主意,也还来得及。”

短短的几段话,图举已然将主动权又掌握到了自己的手里。

这是图举的军营,他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不该被动的像一个手无寸铁的懦夫。

图举不相信凌夜,只要凌夜活着,他就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智中仙对他说过,了解敌人才能战胜敌人。

凌夜其人,是个连智中仙这样玩弄人心于鼓掌之间的人都没办法了解的冷冰之物。

现在图举身边没有谋士,他也清楚自己那点腹中谋略根本不值一提。

除了小心,他没有其他办法。

凌夜只是冷道:“我是个人,不是武器。你不相信我,换做是我,我也不相信自己。就算我现在答应你,你就能相信得了我吗?”

图举道:“十四皇嗣凌夜,从未失信于人。只要你说了,我图举拿命来相信你。”

风吹起了大帐,也卷入了黄沙。

沙场,就是战场。

凌夜不置可否,只是起身,缓步走到图举面前,声音沉冷,道:“如果我是突厥王,在你折了两员大将之后,一定会大举进攻。以救我的名义,大举进攻你的大军。“

图举想来有道理,将方才拉拢的心思,暂且丢到了一遍。

凌夜声音更低了,也越加的冰冷,在图举身前说道:“如果能救回我,天下人便会说,突厥王不忘救子恩人。不惜以身犯险,以救恩人。不但大破敌营,还救回了恩人。那突厥王大义的名声便会远传草原内外。如果救不回我,那他自可以在诛灭了你之后,再宣读一份告罪书之类的东西,说自己解救不利,没有救回我。他大义的名声,也一样会远传。”

图举别过头去,不再看凌夜那让人心寒的眼睛。

不知是凌夜的话,还是那双眼睛。

图举的心开始有些跳动的不寻常,道:“这不过都是你的猜想罢了,突厥各个部落,谁都知道你凌夜跟他的交情。”

凌夜冷笑,道:“王者之心,岂能如此妇人之仁。突厥王若只有仁义,没有狠辣的手段。你觉得他能活到今日,能坐上这突厥王的位置?能让那么多人,乖乖为他做牛做马。”

温柔的狮子,是不可能成为王者的。即使他是一只狮子,也只是一只被欺负的狮子。

风又是轻轻的拂过,但是图举感觉自己的背一阵冷飕飕的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背已经被汗给打湿了。

就像被蛇咬了一般,图举面色变的惨白,猛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转身往大帐奔去。

凌夜对于图举这样的反应没有惊动,淡然的站在原地。

在草原上追赶猎物,是草原人的本性。没有追赶到猎物,就必须被猎物追赶。

结果不是杀,就是被杀。

图举活着,他手中的猎物很多,所以他这已不是第一次在草原上徒步狂奔了,但是这一次却跟以往不一样。

图举感觉自己的腿僵硬的就像是两根木头。

“多登!多登!”

一边奔跑着,一边大喊着。

当图举奔出了大帐,一个青年将领被惊得长大了嘴,不知情况,也跟着图举的方向奔了进来。

那青年将领,走近了图举。见图举如此慌张,顿时也是吓白了脸。

青年将领没有见过图举这般慌张,问道:“这是怎么了?有何不对吗?”

图举指着突厥王大军的方位,抖着手指,说道:“敌军有什么异动吗?”

那青年将领也莫名看了看远方,没有鼓声,没有号角,两边兵马皆是在休息。

突厥王的兵没有列队,青年将领答道:“没有异动,近日突厥王的士兵各个都是严整列队,但只是防守。虽说严谨,就是没有一点列阵出兵的迹象。”

图举并没有放松,面部的肌肉紧张而,道:“叫前方的兄弟往前再前进十里地,日夜轮换严加盯梢,不许有一丝放松。”

青年将领声音郑重,道:“是,属下也清楚突厥王的用兵。这几日就是太过平静,属下觉得更是不对,于是前日已经多派人手去盯梢了。”

图举点了点头,胸膛中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但是这心还没放下来,图举心中又是一紧,他忽然想起,凌夜还在那个大帐立

图举转过身子面朝着帐营,看到了一个人影就站在那里。(未完待续)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推荐阅读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