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五零 视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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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田野,一路走,一路看,阿罗一路脸黑得厉害。来到城里,只见满街穿黄衣者奔走忙碌,黄衣中混着几个灰衣虽也是在干活,但明显活计轻上许多。眼看到了吃饭时候,往来人就在路边坐下,拿出身上干粮随手往嘴里塞。阿罗有意瞧得仔细,看那些人吃食,黄衣人不过清水干馍,灰衣人稍好,干粮和水之外,还有一点萝卜咸菜。阿罗看得大怒,这样情形倘若让人看去,羌然乐土之名岂不荡然无存,如此如何吸引得来信徒。

“此地教长是个什么玩意,小牛鼻子怎生不管教一下,如此老子还传的什么教,岂不让喀留斯天帝那些杂碎比了下去!这些混账玩意,少了老子监督,竟然一个个作奸犯科如此,唉,傻小子不知生死,否则要他在这里,哪会让老子如此放心不下。”阿罗感慨一阵,匆忙往天圣观行去。

来到观里行走一圈,不见葛鲜仁人影,也不见高级教士,阿罗现出身形,拉住一个杂役询问。那杂役一身灰衣,阿罗留意得到,天圣观里多的是着灰衣者,黄衣倒是一个不曾见到,间或可以见到几个穿紫衣的。

“那些当头的哪里去了?”阿罗并不客气,两眼直勾勾盯着杂役双眼,使出惑心的法术。杂役浑身一震,看着阿罗的眼登时变得痴呆,木木道:“在,吃饭,酒店。”“这些玩意,老子还没捞到吃的,他们倒知道痛快。”听说到吃,肚里馋虫兴奋起来,阿罗丢下杂役就走。杂役一头软倒地上,过了好一阵方才莫名其妙从地上爬起。

循着街上酒肉香味,阿罗伸鼻子一路找着。他相信葛鲜仁的品味,一家家餐馆从身旁溜过,阿罗头都不回一下,直到前方一个小小院落出现,方才猛chou几下鼻子,绕着院落转了一圈,重新回到门口。

“就是这了。这酒好香,没个四十年酿绝对不会有这个味。”阿罗细品一下味道,确定了地方,拔脚往门口闯进。

“站住,什么人,给我滚出去,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阿罗一条腿刚刚迈进大门,就有人拦了上来。

“呸,什么人敢挡老子路!”阿罗怒得一声低喝,真元在舌间一爆,拦路人脑中一阵轰鸣,眼前一黑,一跤摔倒在地。阿罗跨过那人往门里闯,哪知刚触到门口,只觉一股绵软之力往身上缠来。阿罗大惊,只道中了埋伏,向后急退,一直退到院落之外,那股细腻绵软之力仍在身上缠着。阿罗浑身真气运转一圈,一丝浅浅黑气浮出,绵软之力登时被咬噬出几个口子,慌忙往后退缩回去。

“好妖孽,青天白日之下敢来挑衅,看道爷作法拿你。”声音从院落二楼上传来,葛鲜仁仙风拂面的脑袋从窗口探了出来。

“小牛鼻子,搞什么名堂,难道要把老子拿下不成!”阿罗听清看清,这才放心,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上面葛鲜仁鼻子叫了起来。

“啊,原来是道兄,怎么才来,山人可是想你得紧呢,快,你们都快下去迎接圣使。”葛鲜仁笑容满脸洋溢起来,缩回脑袋嘴里说着,却对乌德利连使眼色。乌德利晓得厉害,一人匆匆下楼,往后门出去了。葛鲜仁率着一帮人迎下。阿罗拿眼打量那些人,除葛鲜仁一人身着青色道装外,其余人尽数身着黑袍。

“呵呵,道兄来得实在是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山人在这坐了一阵了,酒菜都还没置办停当,眼看着酒菜上桌,却听得道兄声音,看来这一餐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了。”葛鲜仁呵呵笑着,伸手邀阿罗上楼。一帮人围着行礼,阿罗正眼也不瞧一下,斜眼扫了一圈,跟着葛鲜仁一起向上,嘴里问道:“此地教长何在,他的人呢?”

“他呀,忙着呢,总没日没夜为天圣忙碌,饭都忙得吃不上,道兄要见,就召他前来吧。”葛鲜仁呵呵笑着,将阿罗引进餐所。酒香肉香扑鼻而来,阿罗食指猛跳两下,眼睛不由自主绕着饭桌旋了一圈。满桌的好东西看得他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怎么有这许多好吃的?我进城来只见人吃的硬馍,怎么偏你们这里有酒有肉,这还是天圣的平等吗!”阿罗正要落座,想起进城所见不满之事,临时又站直身,指着一帮身着黑衣之人点点,又指着满桌佳肴哼哼两声。

“呀,就这事啊,道兄先坐,这些都是天圣的虔诚信徒,是山人专门召来一起赐宴的。”葛鲜仁拉着阿罗坐下。阿罗本来满肚子不满就想发作,听说这些都是虔诚信徒,眼光顺着那些人油光滑亮的脸庞一转,想到那些肥厚脸庞下的洁白纯洁灵魂,一口气登时顺了,满脸黑色转为喜色,和气道:“既如此,各位快请坐。”他这一转变了态度,满座气氛登时活跃,众人欢喜落座。

“此地教长是谁,怎么还不来?”阿罗仍记着那些黄衣人的硬馍,刚一坐下,就又问起乌德利。

“道兄不用着急,喝完这杯酒,乌教长马上就到。”葛鲜仁笑嘻嘻为阿罗满满斟上一杯酒,为乌德利安排好行止。

乌德利在阿罗上楼之前,匆匆下楼钻入一辆马车,往附近一块菜地驶去。来到菜地,乌德利脱下脚上小牛皮靴子收好,赤脚走到地里,将两脚踩上满脚稀泥,正要出来时,看看身上依然整洁黑袍,咬咬牙,又退回菜地,在泥地里就地打上两个滚,将满身都沾满尘土,这才满意起来,小心护着一身泥土往马车上钻。

马车得得驶到小院附近,乌德利赤脚跳下,挥手斥去马车,光着两只脚丫往小院跑来。小院前面把门的正等得着急,见他来了,马上大声叫道:“乌教长到。”乌德利一路跑着往楼上去,那声到字刚刚落下,他已推开房门,气喘吁吁面对众人了。

“你就是乌德利?”阿罗干下一杯酒,拿眼上下打量着。

“好你个大胆乌德利,圣使到来为何如此怠慢,竟然迟迟不前来见驾!”葛鲜仁虚张声势拍一下桌子叫了起来。阿罗满意看他一眼,没有吭气。

“报圣使,小的听闻圣使传召,马上奔跑前来,并不曾有所耽搁。”乌德利低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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