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7.报社里面抓特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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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身子前倾,脸上堆起笑容:“说吧,我还有事!”

鲍大瘊子心一横,从那晚狂欢无意中发现的线索说起。

听完汇报,零号淡淡地说:“第四组已经不复存在,你这个小组长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鲍大瘊子心里一凉,该来的终于来了。

“不过,我有项重要任务要交给你。”招手示意,鲍大瘊子凑过去,连连点头,激动得又是搓手又是抻衣角,最后右腿一靠左腿敬礼:“多谢科长栽培!”

鲍大瘊子走后,零号亲自拟了一份密电交秘书处发往重庆。

薄曦微明,府东五路一个不起眼的两层楼房却已经灯火点亮,门上上挂着柏木牌子:上面书写着几个大字——新华日报社。工人从角门里进进出出,或拎或扛着一捆捆还散发着油墨气息的报纸。

上水码头事件是《新华日报》最先发出消息的,抨击国民党消极抗日,军统置民族利益于不顾,趁机打劫普通民众,搜捕杀害积极抗日的爱国人士等等。

《新华日报》推波助澜,揭露军统特务的丑恶行径,矛头直指重庆方面,激起民众愤怒。不仅武汉爆发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运动,连重庆、成都、宜昌、绵阳等地也先后有市民学生上街游行,声讨军统罪行,支持爱国抗日统一战线。

报社外的工人忙忙碌碌,取送报纸的从各个方向陆续向这里汇集。

天色渐亮,看见两个工人打扮的男子趁乱钻进报社,站在角落偷窥了半天的黑衣人阴阴一笑,迅速隐没在阴影里。

军统从未停止过对《新华日报》社和汉口长春中街八路军办事处的监视。

武汉“上水码头事件”是《新华日报》第一时间报道并跟踪处理结果的,使军统臭名远扬、压力倍增。原本《新华日报》的办报宗旨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宣扬“统一抗战联盟”,利用舆论对国民政府施压,迫使蒋介石回到共同抗战的阵线上来。

因其针砭揭露丑恶,在全国影响巨大,就像一盏黑暗中的灯塔,引导大批求真热血青年及国内外爱国人士来,携手构筑一道抗击外侮的血肉长城。

军统对此恨之入骨,也曾策划过破坏恐吓事件,不仅未起到预料的效果,反而激起更大的反弹。

报社工人忙得脚打后脑勺,根本没留意两个陌生人钻进报社院内,按图索骥找到后面的印刷厂。

劳碌了一夜的老孙关了机器电源,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才疲惫地走到门口。大部分设备已经分批拆运走了,厂里只剩下又大又笨重的圆盘机和一台方箱机日夜加班印刷。

老孙刚一转头,脑袋被重击一砖,砰然倒下。

两人拿钥匙捅开锁,捏着手电筒四下照照,掏出匕首把皮带划断,正要敲断牵引轴,就听有人在喊:“老孙!老孙——”

紧接着有人咚咚跑过来。到了门口,来人见地下躺着人惊叫了:“哎呀,坏了,老孙,你怎么了?”

见地下人的人没有动静,跟着直起嗓子大喊:“快来人啊,厂里混进特务了——”

两个特务心里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洒不了油,举着匕首从黑暗中蹿出来。为首特务借着昏黄的路灯亮光扑上去就刺,手里的匕首还未及刺中那人,就被拐角横上来的一脚踹回去了。

这一脚用力太大,特务完全没有提防,倒退两步,正撞在后面人身上,两人一齐往后摔倒,接着就惨叫起来。

外面人听见里面的呼喊,一齐跑进来,灯光之下,老孙倒在血泊之中,凶器是扔在一边沾着鲜血的砖头。

两个陌生男人倒在机器旁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工人纠察队一顿拳打脚踢绑上了。大家又七手八脚卸下门板,把老孙送到最近的医院。

忙完这一切,叶编辑来了,听身边的工人介绍这一切,冲站在一边的大个方脸的男人伸出手:“真是太感谢你了,请问先生贵姓?”

这人伸出大手,握了握叶编辑那双有些苍白的手说:“我叫江龙,长江的江,龙王的龙。”

“好气派的名字,长江里的龙王爷啊,哈哈哈。”叶编辑使劲摇了摇江龙的手,跟着对旁边两名年青人说,“你俩出去帮着发发报纸,警惕点。”

两个戴着袖章的青年答应一声跑出去了。

叶编辑一拉江龙:“走,到我办公室喝杯茶,不是你帮忙,麻烦就大了。”

进了二楼编辑部,只见里面有几排办公桌子,上面全堆着各类报纸和杂志,但是没有人,想必那些人上夜班,这人是上早班的,所以只有他一个人来了。

叶编辑桌子在当中,到门后面的柜台上拿了杯子,从自己抽屉里拿出茶叶,泡了杯茶,放在江龙面前,把旁边人的椅子拖出来给他坐下。这才问他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这么早出现在报社。

江龙到这里来也很偶然。

既要躲开抓捕他的人,也要找到他想找的人,决定在码头干他的老本行,有机会看下船的人当中有没有他需要找的人,另一方面也为了维持生计。

搬运工除了从船上往下面运货,或者把岸上的货物往船上搬运,也帮顾客运送货物。

公路太不安全,水路格外发达;白天太不安全,晚上行船更多。凌晨到了一批白纸,说是要往报社里面运,要几个码头工人用板车拖进《新华日报》社。

他是个不看报的人,也不知道《新华日报》与《大公报》《武汉日报》有什么区别?只晓得《申报》是上海的报纸,现在也搬到武汉来了。

跑了几趟天就亮了,他拖着最后一板车白报纸刚刚卸货,站在风口凉快一下,想擦擦汗,没带毛巾,在墙角捡起一张报纸,正要用它擦汗,看见三个大字很熟悉,“詹姆斯”?

这三个字都很难写,但是他认识,一路逃难过来学了一些字,除了曾有一个老先生强行教他认字,还有就是恽大姐教他。除了日常的字,还要确认的身边人的名字。

尤其是这个老外,一个字好多笔画,至今还不会写,可是他感念这个人。因为在矶山医院时候,就是老外看报纸发现小黄毛牺牲在宝塔根下,才有机会找到詹姆斯搜集的罪证,为自己洗白。

报纸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印出来的,捡起的这张报纸上面居然有他的名字,更觉得亲切。老外到报社来了吗?这上面怎么有他的名字?是他写的文章吗?

展开那一团旧报纸,题目有麻将块那么大,除了认得詹姆斯三个字,还有“南京大屠杀”这几个字他也是认识的。那两个不认识的字跳过去算了,这几个大字让他明白了,这是詹姆斯在介绍南京大屠杀的情况。

尽管这些证据都被日本特务销毁了,但是他是亲眼看到过的人,当初自己还劝他活下去,就因为他是人证,写下来,和那个英国人写的日记一样有价值。

他现在果然写出来了,在报纸上登出来了,好样的。是不是通过这报纸能找到他?找到他就能证明自己不是叛徒了。他兴奋得双手发抖,就想找个人问问。

这时候夜班人员下班,白班人员还没有上班,等一会儿可能就有人来了。报纸是怎么印出来的?趁这个机会,他想去看看,就往最大的房间走,那个地方就应该是印报纸的车间。

刚走过去,就听见喊叫声,跟着就听见里面有人打斗,一看就知道谁是凶手。江龙一贯豪爽,路见不平,挥手相助。特务正要继续行凶,被他揪住一顿拳脚,很快制服。

跟着就来了一个斯文的文化人,还戴着一副眼镜,格外值得信任,把他领到办公室喝茶。求之不得呀。

坐在眼镜的对面,掏出揣在怀里的这张报纸,咧着大嘴笑了:“正想着向您喝过墨水的先生请教哩。”

这人笑起来更和蔼,说:“你别叫我先生,别人都叫我叶编辑,就当是我的名字吧!你有哪个字不认识吗?”

江龙指着那报纸的标题,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叶编辑告诉他,这是这篇文章的题目,《詹姆斯目睹之南京大屠杀》,就是一个美国人看见鬼子在南京大屠杀之后写下的文字:“这篇文章正好是我发的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江东不懂什么叫发?但是猜也猜得出来,肯定是通过这个编辑把它弄到报纸上去的,于是就问:“他什么时候送到你这里来的?”

眼镜笑笑摇摇头:“不是他送来的,是一个……”

他本来要说是一个游击队员,但面对的这个人尽管见义勇为却是不明身份的人,咽下了要说的话,只是告诉他,是一个农民送来的。

“农民怎么会送英文来?”

哦,看起来粗犷的码头工人,居然还知道英文呢!

编辑说:“他捡到一张白床单,白床单上有许多英文字,他不认识,因为报社的人懂英文,就送到我们这里来了。我懂英文,接过来一看,是一篇通讯报道。我们正需要揭露日本人的罪行,以唤起民众,保卫我们的国家,于是我们就在报纸上发表出来了。你想了解这方面情况,我可以念给你听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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