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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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凶授首壮士荒山洒碧血

懦夫藏奸海客豪宅话金觚

几天来,为找寻杨铭,古云可谓是煞费苦心。他先是为自己整容,化妆,然后在黄阿水的安排下,从外地调来两名打手,一边监视古云,一边在以往古云他们经常出人的地方活动,找寻杨铭。古云甚至还冒着被识破的危险潜人方城附近打探有关杨铭的消息,但均一无所获。对这样的方法,黄阿水很不赞同,因为这样做一是工作量太大,二是容易暴露。但他也无可奈何,找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来。

根据杨铭在平时交往的情况,古云始终认为,杨铭在这种情况下找的人只有马进,他可能潜入方城,躲藏在方城;也有可能在马进的帮助下遁入某个地方躲藏起来。因为古云认为,在他们的朋友中,面对落难中的他们,除了马进,没有第二个人愿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带着这个想法,古云同黄阿水商量一番,决定到方城去拜会马进,找找杨铭的下落。

黄阿水与马进的相识始于十年前。在龙城市晋华大酒店那个让人留连的晚上,化名金先生的黄阿水在王老五的引荐下与马进相识了,并成功地做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一笔生意。之后几年中,他们成了生意上的好伙伴,相携相帮地走过了好几个年头。也可以这么说,他们两人的暴富和发展,是他们共同合作的结果,没有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对方的成功,虽然他们有各自的利益追求。近几年来他们的交往已日渐淡薄,但旧情还在,马进不会不给黄阿水一个见面的机会。

黄阿水开着奔驰车,载着化过装的古云,一阵飞驰,来到固县罗湖镇的方城,经过保安的盘查和问讯,也经过向里面的传报、请示后,黄阿水被准予进入方城。看着路两边的旖旎风光和漂亮的建筑,黄阿水也被感染了,不曾想,马进这几年的发展会如此之大,如此之快。

当奔驰车开到方城中间那个叫做“春光烂漫”的会议厅时,马进和李彪已迎候在门口。他们是熟人,不用介绍,只是亲热地寒暄一番。这时,黄阿水拉着马进的手,拍拍马进的肩膀,说马兄弟,我这次给你带来个熟人,你准猜不到是谁。”说着话,古云戴着一架墨镜走下车来。

马进有点惊愕地迎上前去,他仔细打量着来人,就是不知道是谁。那个人把墨镜一摘,马进立刻认出他来。他拉住占云的手,说古兄弟,真没想到是你。人们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老兄以后可就洪福齐天了。”他们边说着话边走进“竹厅”。马进喜欢竹子,他说竹子清髙拔俗,有气节,可以象征做人的品格。因而,比较重要的接待,他都选择在这里进行。

这帮人在这里坐定后,侍者给每个人斟了茶,便退了出去。这时马进便开了腔。

“金先生此番的目的是……”他故意拉长了声调。

黄阿水放下刚刚端起来的茶盏,笑容可掬地对马进说好长时间没见了,很想您,正好古先生也想见您,于是便约着来了。”马进见他封了口,也不好再问,转开了话题问金先生最近生意可看好?”黄阿水说不怎么好,最近与古兄弟做了一笔生意,很有点麻烦,今天来就是想请您帮个忙。我知道马兄弟手眼通天,为人仗义,不会看着我有了困难不帮忙,这便找上门来了。”这时,古云也插进话来马老板,咱们兄弟关系一直不错,我今天来见你,只是打听一下杨铭兄弟的下落,不知他来过方城没有?”马进一边让茶,一面嘀咕:看来这两人是冲那个金觚来的。于是他便想好了答词。他说唉,杨兄弟流落哪里,小弟实在不知。不过,前几天杨兄弟来过一个电话,说他已回到龙城,至于在什么地方,他没有讲,我也不好问。”古云见他这样说,也弄不清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既这样说了,也没法再问下去。于是便道:“如果您要见到杨兄弟,或者是有了他的消息,务必让他同我联系一下。”说着把一个手机号告诉了马进。

这时,黄阿水旁敲侧击地说马兄弟,现在港台一带的精品古玩很抢手,一只口面三十厘米的青铜鼎,黑市价最起码在一百万港币以上;就连一只错金带钩也能卖儿十万元。”马进未置可否地说:“是吗?”黄阿水继续火力侦察,“最近听说固县的宰相垴出土了一只金觚,很受海外藏家追捧,现在有人出价到一百万美金欲购此重宝,不知道马先生可有这方面的消息?”马进说我也听说了,只是没见过这金觚的模样,我也很想搞到手。”黄阿水说不瞒马兄,兄弟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只金觚。对它,我们老板可是志在必得,不管在谁手里,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想办法搞到手的。”马进也没说什么,只是“唔唔”两声。

黄阿水继续说马兄如能帮这个忙,在下一定重谢。”马进说好吧,君子成人之美。如果我得到线索,马上告诉你。”接下来,几个人便乱聊起来。到中午时分,自然是马进请客,直到下午三时,这两位不速之客才告别离去。

等他们离去之后,马进便把古云来找的事告诉了杨铭,还把古云留的手机号码告给了他。杨铭说广占局长来一定是找我要回金觚,我现在已给了您,跟他们也就不用见了,反正我现在也是一只丧家犬,无家可归,马先生收留了我,我也就很感谢了。”马进说关于金觚的去向你也知道,咱不再讲了。但我给你准备了一百五十万元,供你随时取用。如果你不想在方城呆了,我马上把现金给你。”杨铭说多谢马老板,这一百五十万元我拿上也没有用。不过既然马老板这么讲,我想先把五十万元交给我的家属,其他钱到用的时候我再找您。”马进说;“好,我立刻派人去办。”就在这天下午,杨铭的妻子打公用电话告诉杨铭,她已收到五十万元,不知是谁给送到家里来的,还给她留下跟杨铭的联系电话。妻子哭着告诉他,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她和孩子等着他。听到这里,杨铭不禁泪流满面,他告诉她有钱别省着花,就你跟孩子两人也花不了这么多。以后要是再找人,别忘了给孩子留一份谋生的钱。然后,他又安慰了妻子几句,便挂断了手机,而马进又把手机的磁卡抽出来立即毁掉。

这件事让杨铭对马进更加感激,他暗下决心,准备找古云一起想一个长远之计。

这天晚上,杨铭拨通了马进留给他的手机号,手机通了,可是对方并不回答,稍事等候,杨铭问请问你是不是姓古?”话音刚落,就听到对方焦急的声音我是古云,杨铭兄弟你在哪里?”杨铭问你那里说话方不方便?”古云说方便,我正好一个人在屋里。”杨铭说古局长,我已把金觚交给了马老板,他给了我一百万,不知道你那里好不好脱身,如果行,咱们赶快想办法离开龙城。”古云说好,我出去后再联系你。”黎明时分,正在酣睡的杨铭被一阵急促的手机声音惊醒,他打开手机,正是古云的声音。他告诉杨铭,他已到达靠山村附近,先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要杨铭拿到钱后,赶快联系他。原来黄阿水见古云给他四处找杨铭,而且想着离开他古云也没地方可去,便也放松了对他的监视,因而也就让他有机会脱身了。

第二天天刚亮,杨铭就找到马进,告诉他准备离开方城的想法。他说:老马,这几天多亏你照顾了,可像这样成天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弄不好还会连累你。我昨晚同古局长联系了,我们想一块出境,到外面闯一闯。”马进说杨兄弟,主意你自己拿。不过咱们朋友归朋友,可还得按道上的规矩来。你给了货,我付了钱,咱们两不赊欠,你如果出了事可不能乱讲呀。”杨铭说:“我家里的事你照看着点儿,其他事你放心好了。”马进说这一百万元之外,我再送你们二十万,就算是咱们的交情吧。以后如果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或者有事需要帮忙,还可以来找我》马某不会不认你这个老朋友,更不会落井下石。”杨铭说马兄的为人咱清楚,多谢你了。”马进让人给杨铭付了钱,把钱装进一个大背兜里,然后派车把他送到靠山村。这时的杨铭已化装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乞丐,不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他的真面目。

当马进送杨铭的车刚驰出方城,一辆“的士”车立刻尾追上去。车里正是化装成出租车司机,守候已久的李力军和冯敬。李力军立即把情况报告给杨波,并根据杨波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踪着这辆车。

从方城出来的那辆车驰进靠山村,并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一下,转过头向来路驰去。停在村口的李力军和冯敬发现车里只剰下司机一人,看来车里的人已在靠山村村口下了车。李力军与冯敬赶到前面一看,静悄悄的街道上,看不到其他人,只有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正拄着根木头拐杖挨门乞讨,从那些村民们居住的院落不时飞出一两声呵斥声和那个老乞丐的乞讨声。为了不打草惊蛇,杨波指示李力军与冯敬退守村口,分头监视,并带人火速增援。杨波预感到可能有重要人物出笼,决不能再放走一个案犯。同时他还在方城方面派出了继续监视的人。

配合李力军工作的冯敬,三十来岁,中等身材,由于长期的军队生涯,造就了他坚实的体魄和异常敏感的气质。从他发现那个乞丐后,他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于是他在监视其它动静的时候,也时不时地看看那位乞丐。可是他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中午时分,街上来往的人渐渐多起来,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小孩子们在大街上跑来跑去地追逐嬉闹。还有几个孩子跟在那老乞丐后面,故意戏弄他;但见那个乞丐挥起木杖,作势要打孩子们,那群围观的孩子们“轰”地一声散开了。不一会儿,那乞丐唱着“莲花落”,隐人村子里的小胡同。

在守候中,太阳渐渐西去,晚霞浮上了天际。四边的农舍中鸡鸣犬吠,炊烟袅袅。荷働晚归的农夫,骑牛嬉闹的牧童,轰隆隆地开过的三轮车、四轮车,这些组成了一幅生动的农家图。

渐渐地街上的行人减少了,天也暗了下来。一弯新月挂上了天空,就连相距不远的山峦也隐入了苍茫的暮色中。这时,不知谁家的女人在高声呼喊着嬉闹的孩子,喊声过后,街上出现了异常的宁静。

暮色中,冯敬忽然发现村头有两个人影飞掠而过,冯敬拉了拉李力军的衣袖,立刻同李力军一起赶过去。他们发现不远处有两个人已经爬上了村后的山坡。

李力军与冯敬掏出了枪,立刻追了上去,跑在前面的冯敬髙声喊站住,不站住开枪了。”距离在渐渐靠近,显见前面跑的两人缺乏锻炼,特别在那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两个人跑动得更加吃力。跑在前面的冯敬已靠近了目标,二十米,十米,冯敬发现前面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正是那位乞丐。冯敬猛吸一口气,速度加快了一倍。就在他快要接近他们的时候,猛然间,火光一闪,随着“砰”然一声枪响,飞跑中的冯敬趔趄一下,立刻斜斜地摔倒在地上。跟在后面的李力军赶上前去,他朝跑动的黑影开了两枪,然后,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冯敬。但见他两眼紧闭,胸前满是鲜血。他连声呼喊“冯敬,冯敬”。融融的月光下,冯敬睁开了眼,微弱地说了声“快、快……”头一偏便不吭声了。

李力军这个钢铁般的汉子一边紧紧搂着冯敬,一边泪流满面地呼喊着躺在怀里一动不动的冯敬。

枪声引动了蛰伏在村边的武瞥,顿时,警灯齐亮,警笛呼啸,杨波指挥赶来的武瞥向山上包抄过去。他来到了李力军身边,立刻命令救护车把冯敬送回医院。

半山上,一场枪战正在激烈地进行着。两名案犯中有一人拿着一支微型冲锋枪,躲在山上一块巨石后面,对着冲上山来的武警点射。由于地势关系,武瞥被压在下面冲不上去。

刚刚送走冯敬的杨波和李力军来到了山上。杨波看看地势,他发现不远处是一片松林,如果让他们跑进松林可麻烦了。他立刻命令李力军带了几名武警从后面包抄上去,截断两名匪徒的后路。

枪战中,又一名武警战士臂部中弹被抬了下去。但是匪徒的子弹也用得差不多了,隔好长时间才放出一枪。这时,时机已成熟,在一阵激烈的射击之后,杨波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武警战士很快冲到了匪徒躲藏的巨石下面,只见两个人倒在地上,他们的头部血迹模糊,显然已畏罪自戕。在强烈的手电光下,剥开伪装,人们惊异地发现,这两个人正是被通缉在案的古云和杨铭。他们两人携带的除了两支手枪外,还有一支便携式微型冲锋枪,旁边一个未打开的大背兜里,赫然是许多成捆的人民币。

杨波对着这两具尸体,不禁黯然神伤。是什么原因使他们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从令人敬畏的公仆,堕落为人人唾骂的罪犯,私欲?贪婪?而更主要的原因恐怕是那种特殊的毫无制约的权力。而这种特权恐怕也是造成当今社会犯罪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

这天夜里,黄炳生正同一名歌厅小姐在家里鬼混,门突然被打开,就见金老板领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进来。金老板让两人把那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拖下床来,装进一个袋子里,然后扎紧了袋口,就见袋子里的女人蹬脚踢腿地乱动了半天,渐渐地没了动静。

黄阿水口里叼着一支木制烟斗,瘦削的脸上布满阴云;他一只手背在后面,盯着蜷缩在床上的黄炳生,一言不发地踱着步。

黄阿水冷眼看了半天,然后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来。他阴沉着脸,低声说:“黄先生,你是想死还是想活?”黄炳生手脚并用,从床上爬到地上,又从地上爬到黄阿水前面,抱住黄阿水的腿,带着哭音说金先生请高抬贵手,我如有不敬之处,请看在我老婆的份上多多包涵。”黄阿水说我问你,金觚是不是在公安手里?”黄炳生说金觚的事我只是听说过,我不在专案组,那里的事我不清楚,不能给你乱讲呀。”黄阿水说我知道你不清楚,可是,你要在三天内把这个情况打听清楚,否则,这个女人就是你的榜样。”说完挥挥手,他后面的两人在那个死去的小姐身上又套了条麻袋,抬着下了楼。

等他们走后,黄炳生惊魂未定地站起来,他怎么也想不透黄阿水怎么会知道他的踪迹。他胆战心惊地回了家,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他还是想到了刘子仪,惟有他才能帮他解危救难。

为了打听金觚的去向,晚上,黄炳生打电话约会刘子仪,地点还是选在尔雅大酒店。因为黄炳生知道刘子仪爱虚荣,好摆阔。在这里吃碗面也比其他地方吃顿满汉全席都高兴。

晚上六点钟,黄炳牛从孟雅丽歌厅叫了两名四川小姐,便早早地赶到了尔雅大酒店。不一会儿,带着一身疲惫的刘子仪来到了预约的包间。一进门,他见到两位娇艳的小姐陪黄炳生坐在那里,眼睛不由地亮起来,疲累顿消,马上变得精神十足。

刘子仪同黄炳生打过招呼后,便很识趣地在另一个小姐身旁坐下来。这位小姐立刻凑过身,用一条香味逼人的花手帕给他揩去脸上的汗水;又鼓起櫻桃小口吹吹刚沏好的香茶,用纤细白嫩的手指端起茶杯,送到刘子仪口边让他喝。

刘子仪轻轻抓住小姐的手,顺势喝干/杯中的茶。因为饮得太快,有几滴顺嘴角落到衣服上,那位小姐娇嗔地说看你,真不小心,把衣服都弄湿了。”说着,把手从刘了仪手里抽出来,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块花手帕,死劲地在刘子仪胸前擦抹起来,弄得刘了仪心里痒痒的,怪不好受。他真想把这个小姐抱在怀里,死劲地哨上—大口,可在黄炳生面前,他又不好意思这么做。

一旁的黄炳生看着他俩,乐呵呵地说小刘,别不好意思,真真小姐看上你了,你看她多会疼人呀。”刘子仪说黄大哥,你如有事打个电话就行,何必这么破费呢?再说,我能帮你些什么忙呀?”黄炳生说兄弟,你我什么关系,还讲这个。我叫你来,没有什么事,只是觉得咱兄弟们好长时间没聚了,今天叫你来玩个痛快。”说着,叫服务生把点好的菜送上来,一道一道地摆好。

今天的菜又变了花样,一色的清真风味,果味烤鸭,内蒙烤羊腿,新疆肥牛块,还有几盘素菜;酒还是上次的“家家”,这个酒不冲,口感也好,喝多了也不太伤身体。两位女士则要了两盒伊犁酸牛奶。据她们讲,这酸牛奶美容,可口,又能补钙,是上佳的饮品。酒菜上齐后,这四个人两男两女便海饮起来。

因为有小姐作陪,也就省了敬酒的事,但见那位真真小姐陪着刘子仪豪饮,不到十分钟,一瓶“家家”已全灌进刘子仪的胃里。这时的刘子仪也扯下了一开始进门的假面具,只见他两眼发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真真,然后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双手伸进了真真的内衣。但见真真娇呼一声,双手抱住刘子仪的头,就在他长满疙瘩的脸上乱吻起来。

—旁的黄炳生一手托着一只小酒杯,在手里轻轻旋转着,他看看那对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又看看身畔窃笑的陪着自己的小甜甜,会心地笑了一下。他一抬头,把一小杯酒倒进嘴里,然后叩着桌面喊结账。”尔雅大酒店豪华的客房里,昏暗的灯光下,刘子仪正在向脱得光光的真真小姐全力冲刺,当他气喘吁吁地享受着极乐时,忽然发现身后有人冷冷地看着他。他转过头来,就见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手里端了个摄像机,机头上的红灯正对着他闪烁;旁边还有一位青年,手里拿了个话筒,话筒上“龙城电视”四个字宛然在目。看到这一切,刘子仪立刻蔫蔫地瘫在了床上。身旁的真真小姐也赶快把一个毛巾围在赤裸的身上,坐在床上不吱声。

不一会儿,两个小青年出去,一位精瘦的中年人进来。他把两件全丝的睡衣丢给床上的这对男女,等他们穿好后,他让真真出去,自己从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丢给惊疑的刘子仪一支,自己又抽出一支来,打着火,先给用顫抖的手指挟着香烟的刘子仪点燃,然后又燃着自己的香烟,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晃动着脚尖,看着刘子仪不作声。

时间在寂静中滑过,刘子仪的一支香烟已剩下半支。沉寂中的那位瘦子中年人忽然开了腔。

“刘先生,我们先看看录象。”话刚落,墙上的一块桔红色的帷幕自动打开,后面赫然是一个很大的屏幕,屏幕上,醉醺醺的刘子仪同真真小姐踉踉跄跄地走进屋里,脱掉衣服,一丝不挂地贴在一起。

刘子仪问:“您是?”那中年人说我姓金,名叫金元,香港人,专门做古董生意。自从你上次为我们提供了重要情报后,我一直想见见你,今天准算找见机会了。”刘子仪说:“您说我提供给你们情报?金先生,是你弄错了吧?我根本没见过你呀金先生说别忙,别忙,我让你见一个人,你就会想起来。”说着举起手拍了两拍,房门打开,黄炳生低着头蹑手蹑脚地走进屋来。

刘子仪说黄科长,你?”金先生挥挥手,黄炳生一语不发又出了屋。

金先生冲刘子仪说刘先生,你不会忘记上次你为我们提供的古云先生羁押地点的情报吧。”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说唉,我忘记了,那次的报酬还没给你呢。”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来,扔到床上:“这是一万美金,你先收下。”刘子仪像躲开一条毒蛇那样躲开那沓钱,仍然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用惊疑的目光盯着金先生。

这时,金先生扔掉了手中的烟蒂,恶狠狠地对刘子仪讲今天咱们再合作一次。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回答,美人、美元全部给你;你不回答,这些都会送到公安局的领导那里,那样你会活得很惨。”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录象和那沓美元。

刘子仪无可奈何地说什么问题呀?”金先生从沙发上站起来,沉声说:“你说,那个宰相垴出土的金觚究竟在哪里?”刘子仪说前几天杨波组长同李力军从外面回来,李力军怀黾抱着一个锦盒,放进了杨组长屋里的保险柜里,说是从一个走私文物的贩子那里夺回了金觚,准备往上交,可谁也没有见,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东西。”金先生眼睛一亮,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刘子仪说不超过三天吧。”金先生问专案组院子里每天晚上大约有多少人?”刘子仪说平时有二、三十个人,主要是刑侦队的部分人也住在这里,到周六、周日两天,最多也就卜几个人。”刘子仪知道他想了解的是杨波屋里的情况,于是又接着说:“杨组长的办公室在北正房,里外间,外面是他的办公室,里面是卧室,跟他的办公室相邻的是刘萍与黄晓颖的卧室,再过去则是李力军、仇远平、王铁林的卧室。东房住着刑侦队的一个班。”金先生问晚上有没有岗哨?”刘子仪说有。隔两个小时换一次岗,值班的全是武警,住在我们四合院旁边的院子里。”金先生又问你知不知道啥时候往上送金觚?”刘子仪说:“这说不准,不过我想最近肯定顾不上。”金先生说;“你们上交会往哪里送呀?”刘子仪说省文博馆。过去凡涉及到案的古文物全部往那里送,这是规定。”听到这里,金先生不再问了,他拍了拍手,就见真真穿着一件薄薄的纱衣来到刘子仪面前。两人眼对眼地瞅着,默不作声。金先生说广刘先生,这间房子我已给你租下来了,交了一年的定金;另外,真真女士我也给你说好了,包身价每年十万,我已付给了她。”说到这时里,真真对着刘子仪点点头。金先生继续说除了给你的一万美金,我再给你一万,作为我们这次合作的酬劳。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生死兄弟了。”这天晚上,刘子仪没有回家,同真真小姐一起宿在尔雅大酒店里。当他怀里拥着女人享受着无限温柔时,一行热泪却忍不住坠下腮边,滴在了真真如云的秀发上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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