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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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全国政法一枝花的林纯美,担任明春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后,她不像别人那样上任三把火。既然丈夫仁正在这个位置上干出了成效,她就按丈夫原来的套路走。当然,里面还包含着她对丈夫仁正的崇拜,她始终认为自己的丈夫李仁正是一个有魄力,有能耐,有远见,正直扎实的男人,她喜欢这样的男人。至于,她深深地爱他,那就还有更复杂的心理因素,连她自己也道不清,说不明。她对他从身心上有一种渴求,这是别的男人所没有的。在她的心中,她总认为丈夫仁正的能力和钻研精神比自己强,所以,她对丈夫仁正原来所判的案件和处理过的事,都予以维持。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更正他。可自从她收到宁君送来的关于肖成案的“申诉状”,她查阅了肖成案的全部档案,心里就有一种不尽善尽美的感觉,从法律上来说,事实还不完全清楚,按法律要求来说,这样的案件是还不能判决的。而丈夫李仁正却按市委书记张长江的要求,从重从快判决了。她心里感到沉重和压抑,她经过几天的思考,决定同丈夫仁正说说,她觉得自己有什么心思,是不能对丈夫隐瞒的。她与他结合在一起十多年来,她从来没对他隐瞒过什么。他与她在家里从来就不提工作上的事,那难得的时间是他俩浪漫,调情,zuo爱和休息的时间,已成了他俩的习惯。她决定到他办公室同他说说肖成的案子。她给他打了电话,要他在办公室等她,她有工作上的事要同他说。放下电话,她就叫上司机送她到省高院。

“纯美,你这么神速?”她推开门,他高兴地迎着她说,反手关上门,就抱住她柔吻起来,她让他吻了会儿,才对他说:

“仁正,我有正事,晚上我们到家后,有的是时间亲热。”

“纯美,我一见着你,就想亲吻你,甚至还想……”

“这是办公室。”她脉脉含情地看着丈夫。

“办公室怎么啦?别人在办公室同小秘书小情人调情求欢,我同自己的妻子在办公室欢乐欢乐,不违法吧。”

“谁说你违法啦?”

“纯美,我总觉得,我们应该抓住现在能干的年华,以后老了,想干,也无能为力了,到那时想起来后悔,就太遗憾了。”

“仁正,你也要注意一下场合。”

“不,纯美,我只注意人,不注意场合。我们现在要来些新意了,不能只局限于卧室,要走出卧室,不讲场合。”他将她抱到了沙发上,边脱她的衣物边说:“我们今天要留下一个新记录。”

“别人来了怎么办?”

“别人来了,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至多别人说,我们爱得太深。”实际上,他一接到纯美的电话,就同办公室打了招呼,“无论什么人都不见。”他热血冲动,要来一次新鲜的。

纯美从来就没扫过丈夫的兴,况且她自己也感到丈夫的挚爱和新鲜感,也就半推半就地顺着丈夫,在与丈夫的欢爱中,她确实体验到了一种新的快意。一种新的刺激。她没想到,就是X生活,也是一种花样,一种感受。他什么事都能创出新意。这次性体验成了她性史上最难忘的性体验之一。

“别人说我独霸政法一枝花,我可要无愧这种殊荣。”他性满意足地说。

“就你花样多。”

“花样多,难道你不高兴吗?”

“好,好,高兴。”她快乐地说,“我们现在可以谈工作了吗?”

“好,你说吧。”

“对于肖成的案子,我感到有些疑惑,我总觉得判决的时机和条件不够成熟,特别是从重从快有些欠妥。”

李仁正听了妻子林纯美的话,刚才ing事带来的快意一扫而光,他最怕的就是肖成案子被重新提出来。当初,明春市委报了两次明春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提荐人,都被张长江和他否决了,就是担心别人来当院长,会重新掀开这个案子。在李仁正所判决的案件中,他最内疚、最自责、最纠心的就是肖成的案子。妻子林纯美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偏偏提出这个案件。他深知这个案件维系着他、张长江、秦得福、吴有功等人的命运、前途,甚至生命。他的大脑在迅速运转着,却想不出适当的话语。他了解自己的妻子,她是个极为严肃的人,任何事情,她不经过调查研究,不经过认真分析,没有一定的依据,她是不会随便说话的。同时,她维护法律公正的正义心,她对弱者的同情心,她对丑恶行为的仇恨心,会促使她将一个有疑难问题的案件追查到底,不搞个水落石出,是不会罢休的。这时,他感到,在明春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人选上,他和张长江失误了,这个失误,会使他与张长江走向绝路。

“仁正,你怎么不说话,这个案子是你亲自任的审判长,我还不相信你在工作上会有这样的失误。”

林纯美的话使他的心更发紧了,她是不是已掌握了他、张长江的什么。可她历来对他是不隐瞒什么的,要是掌握了什么,她就会对他说。她的紧逼,他知道不说话是不行了。

“纯美,这个案子你就别去管了。”他清楚在事实和法律上是辩她不过的,而且,越说,越辨,越会将问题暴露出来。他觉得最好的办法是以一个丈夫的身份来劝说她,她是极爱丈夫,也极尊重丈夫的人,只有这样,才更有效。

“我也不是想去管,我历来是相信你的能力的,可我总觉得这不像你主办出来的案子,要是别人办的,我倒没有这些疑惑了。”

“好啦,好啦,人非圣贤,有些疑惑也是正常的,我们去吃些什么,补充刚才所损耗的能量。”

“可法律是不允许存在疑惑的。”

“可执法者也都是普通的人啊。是吧,我是又累又饿了,不吃些什么,恐怕是支持不住了。”

纯美知道丈夫有在性后吃东西的习惯,更重要的,丈夫的任何痛痒,都会牵动她的心,对丈夫的关心,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一听丈夫说“又累又饿”,她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挽着她的手,走进电梯。

当他将车开出省高院大门时,他说,“我们还是回家弄饭吃吧?”他想到,只有回到家里,她就不会谈家庭生活之外的事,就会让她淡忘了肖成的案子。

“好,回去,你休息,我做饭,等你休息好了,我的饭菜也出来了。”她内心最喜欢夫妻在家的那份温馨。

“纯美,你真是位好妻子。”

“我也是为了自己啊。”

“噢,当然,我休息好,吃好,身体好,你也就能多得到些快乐,一则什么广告说的,丈夫好,我也好。”

“你呀,对自己的老婆都没有一点正经。”

“哟,你是要我对别的女人没正经。”

“你敢?”

“不敢,不敢。”他转了一下方向盘说:“实际上啊,我不是不敢,而是不愿。我自己的老婆这么美,别人正虎视眈眈,我要去找别的女人,别人还不乘虚而入。”

“原来是怕别的男人来勾引你老婆。”

“不,我不是怕,我的老婆别人勾引不动的。只是因为我是全天下最爱老婆的男人,才对别的女人正经,对自己的老婆不正经。”

“这还差不多。”

他俩正忘情地说着。突然,一个姑娘猛窜过来,李仁正一脚猛刹,可还是迟了,那姑娘被撞倒在地。李仁正和林纯美急忙下了车,姑娘已昏过去了。李仁正一看,很面熟,却又想不起是谁。他俩立即将她抬到车里,纯美抱着她,仁正开车,将她送到就近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紧急抢救。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姑娘慢慢地苏醒过来了,她转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白墙壁、白被子、白大褂,她想到这是医院,自己没有死,是被人送进了医院抢救。她看着那输液管,瞪大了眼睛,猛扯掉针头,叫喊着:

“你们不要救我,让我死了,我不想活了,你们为什么救我,我不要你们救。”

李仁正和林纯美一听,原来她是个撞车自杀者。这么年轻美丽的姑娘,一定会有美好的生活、美好的未来,什么使她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勇气,而走上绝路。一个人到了抛弃生命的时候,那该是遇到多么大的人生挫折。更何况是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正是鲜花般美好的时期,人生对她来说正是光辉灿烂之时。她是为什么?

“小妹妹,你是怎么啦?”林纯美迅速拉住她一双柔嫩的小手,亲切地问着她。

“医生,快来。”李仁正叫来医生再给她将针打上。

“我……我……我不想活。”姑娘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林纯美,忽然惊讶地说:“你,你是林阿姨。”

“是啊,我就是林纯美。”

“林阿姨,”姑娘泪如泉涌地哭了起来。将头埋进林纯美的怀里,林纯美抚爱着她的秀发。

“啊,你是秦小珍。”李仁正想起来了,她是秦得福的女儿秦小珍,他在明春宾馆同她吃过饭。后来,她又找过他。

“李叔叔。”姑娘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认出了李仁正,“李叔叔,你是个好人,为什么要帮坏人的忙。”她盯着李仁正说。

“小珍,你还很虚弱,不能过多地说话,更不能激动,你要安静地养伤,有什么困难,遇到什么挫折,有什么想不通的,等你伤好了,林阿姨和李叔叔陪着你慢慢地说。”林纯美又将秦小珍的头抱进自己的怀里,不让她说话。

“圈套……”秦小珍想说,却被林纯美抱进了怀里。

李仁正一听秦小珍的话,心里就很明白。但他感到奇怪的是,她难道知道其中的内幕?是谁告诉她?是张长江还是她父亲秦得福?

“仁正,你也饿了。既然小珍已经醒过来了,你就出去自己先吃了饭,再给我买个快餐来,给小珍也买些好吃的东西,让她也略吃一点。”李仁正早就饿了,这几个小时,他一直担心着秦小珍的安危,竟忘了饥饿。听纯美这么一说,饥饿感又猛烈地袭击着他。

“好吧,那我出去一下。”他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就转来了,手中提着两个盒饭,还有一袋副食水果。林纯美拿出几个水果来洗了,给秦小珍吃,秦小珍摇着头,不吃。她现在不哭了,情绪也好多了。纯美就让她躺在病床上,自己拿起盒饭来吃。

“仁正,你有事,就去办你的事,小珍这里,我在这看着。”饭后,纯美说。仁正觉得自己不走也不好,人家一个大姑娘,难道叫妻子走,自己来陪着。可他又担心,秦小珍同纯美说些什么。他必须设法不让她俩单独相处。他想,只有让秦小珍的家人来看护,才能名正言顺地让纯美离开小珍。他退到病房外,打通秦得福的手机。

“秦厂长,你女儿秦小珍因自杀撞车,撞成重伤。”

“什么?小珍重伤?在哪里?”秦得福急得声音都变了。

“在医大附属医院。”

“我五分钟就到。”

仁正回到病房里,同秦小珍道了别,又同纯美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病房。他在医院大门站了两三分钟,就看到秦得福驾着小车来了,到仁正面前,他停了车。仁正看到车里还有曾平。他告诉秦得福病房号码后,说:“秦厂长,你找个人看护小珍,纯美太忙,别让她陪着。”

“好,我就让曾平看护她,让林院长马上去上班。”秦得福听懂了李仁正的话,会意地说。李仁正放心地走了。秦得福带着曾平直奔病房。

“小珍,小珍,你怎么样?小珍,我的宝贝女儿,你怎么这么傻。”秦得福站在床前,反复叫着女儿。秦小珍一见父亲和曾平进来,就转过身去,头埋在枕头里,任凭父亲怎么叫,都不答理。秦得福就拉林纯美到病房外,说:

“林院长,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是我们的车撞伤了她,我已同仁正讲了,医药费全都由我们负担。”

“哦,不,林院长,你救了她,我已非常感谢了,她要是撞在别人的车上,早就完了。感谢你都来不及,还提医药费的事,我绝不会要你出的。等小珍伤好,我亲自陪她到您家来,登门感谢您夫妇。”

“秦厂长,我们先不说这些,让小珍治好伤再说。”

“林院长,您是大忙人,单位上的大事多,您就回单位吧。”

林纯美想到原来定了下午要研究几起案子,就点了点头。她回到病房,站在床前,弯腰低下头去,对着秦小珍的耳朵说:“小珍,阿姨还要去处理一些事,要到单位去,明天阿姨再来看你。你一定要听话,等你好了,阿姨陪你出去玩。”

“林阿姨,”秦小珍一下转过头来,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林纯美,“林阿姨,你要天天来看我。”

“小珍,你听话,好好养伤,阿姨一定天天来看你。”林纯美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说。秦小珍一直看着林纯美走出病房,又转过身去,将头埋进了枕头。

“小珍,你的伤怎么样?”秦得福坐在床前,耐心地询问着女儿的伤情。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就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他所做的一切,既是为了自己,而更重要的是为了女儿。他对女儿的要求,历来是只要她高兴,就由着她。他自己觉得自己是个称职的父亲,一个尽到父亲职责的父亲,也算是对得住女儿的父亲。可他想不通,女儿总是对他不满。就是这次的事,他也作为一个父亲,为了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才冒生命风险做的,可女儿却视他为仇敌,以致以自杀来对抗。

“珍珍,父亲也是为了你好,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爸怎么活下去。”秦得福哀求着女儿,“珍珍,你要答应爸,一定要想开些,不要胡来,只要你高兴,爸一切都依着你。”可不管秦得福怎么说,她就是不理他。

曾平不知他父女之间的内情,也就不好插话。况且,她清楚,秦小珍对她有反感。所以,她只站在一边,秦得福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秦得福见女儿总不理睬,就交待曾平在病房守着,他就来到医生办公室,找到主治医生,查问女儿的伤情。医生告诉他,秦小珍的伤主要在头部,头部着地时受了伤,昏了过去,治疗并不太难,只是怕有脑震荡的后遗症。治疗过程中,一定要让她保持安静,不要引起激动情绪,那样对大脑的恢复不利。住院十几天,回去静养个把月,就会好的。听了医生的话,秦得福略放了些心,毕竟女儿的伤情不算太重,可他又担心留下脑震荡后遗症。秦得福回到病房,女儿小珍还是不理他。他坐了会儿,就叫曾平守着秦小珍,自己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将曾平叫了出去,叮嘱说:“你要特别注意,她的情绪还不是很正常,要防止她有反常行为。如有什么反常现象,你就打电话告诉我。”

“好,你就放心吧。”曾平郑重地点头说,他知道曾平是位有责任心的女人,就放心地走了。

第二天中午,林纯美带着水果来看秦小珍,进病房后,她看到秦小珍在床上躺着,似乎睡着了。昨天同秦得福一同来的那姑娘,也扑在椅子上睡觉。听到林纯美的脚步声,那姑娘从椅子上抬起头来,说:“林院长您来了。”

“林阿姨。”听到曾平叫林院长,秦小珍立即翻过身来,高兴地叫着。

“小珍,怎么样?好些了吗?”

“林阿姨,我好多了,就是头晕。”

“小珍,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安心养伤,我会常来看你,你有事就打电话找我。这是我的名片。”她拿出一张名片放到秦小珍手里。

“谢谢你,林阿姨,你真好。”秦小珍认真地端看着名片。“林阿姨,你一定很幸福吧?”

“是啊,我是很幸福。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也一定会很幸福的。”

“林阿姨,人要没了爱情,还会幸福吗?”

“小珍,你还不宜多说话,有什么问题,等你伤好了,阿姨慢慢地同你讨论,好吗?”

“林阿姨,我……”

“小珍,别说了。再见!”林纯美打断她的话,道声“再见”,就走出了病房。以后,林纯美每天来看她一次,但不多说话。十多天后,秦小珍的伤基本好了,只是留下了脑震荡后遗症。住院期间,一直是曾平守护着,出院那天,秦得福亲自开车到医院接女儿。林纯美那天到医院时,秦小珍已经出了院。可头一天,秦小珍也没同她说出院的事,这说明秦小珍出院不是她自己决定的,而是她父亲或别的人决定的。这在林纯美心里不免起了点疑云。秦小珍为什么要自杀?秦小珍所说的圈套又是什么?这段时间,她总感到周围有一团迷雾。她觉得秦小珍是有什么话要同她说,一则是有碍于曾平在场,二是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不让她多说话,以免影响她康复。现在怎么去找她呢?她会不会受到监制?

晚上,躺在床上,丈夫仁正抱着她尽兴后,纯美趁丈夫心情愉快,就提出一个问题来向他求教,他俩在家里除了调情浪漫外,所谈论的话题就是进行理论探索,这是他俩结婚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仁正,我们的法律是以事实为依据呢,还是以以往的法律判决为依据?”她问。

“以事实为依据,这是法律的基本原则,这你还要问。”

“我觉得你水平比我高,所以才问你嘛?”

“纯美,我并不是比你水平高。不过你问的这个问题,不是水平不水平,而一个基本原则。”

“好啦,谢谢你,仁正。”林纯美爬起来,到餐厅拿来一瓶椰子汁,给丈夫仁正喝。她忘了听谁说过,椰子汁有一定的补肾作用。

“纯美,你要是去选美,你的身材会比金喜善的更动人。”李仁正看着站在床前,赤裸裸的妻子,心中惊叹于她的美。

“你看,你又来了。我才不去选美呢,我的美只属于爱情,也就是只属于你一个人。”林纯美认真地说。“你不嫌我丑,就行了。”

“纯美,谢谢你。”仁正将喝了的椰子汁空罐递给妻子纯美。“你是最美的人了,这不是我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见过你的人,都这样认为。”纯美虽然赤裸着身子羞答答的,但她还是愿意将自己的美,展示在丈夫的眼前。她将空罐丢到垃圾桶里,又回到床前,说:

“仁正,你可不要在外面跟别人瞎说。”

“好,好,我听你的,家美不可外传。”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进了被子里,紧紧地抱着她赤裸的身子。这是他的习惯,不抱着她,就难以入睡。一会儿,他就发出匀称的鼾声。纯美也只有听到这熟悉的鼾声,心里才安宁和舒畅,像一支催眠曲,将她静静地送入甜美的梦乡。可今晚,她却久久没有入睡。纯美想着仁正二审判决的一件遗产纠纷案,他明明懂法律以事实为依据,可他却以以前的法律判决文书为依据,这是为什么?她刚接触这个案子时,也有些模糊认识,觉得仁正以法律文件认定的事实为依据,是有道理的。经刚才仁正说“法律以事实为依据是基本原则”,她的模糊观念才澄清了。可仁正的观念并不模糊啊,却做出了违反基本原则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前两天,林纯美收到市人大转来的,有省人大副主任林春亲笔批复的一份申诉状。她一看,确实是父亲的亲笔批复,批文是:“请明春市人大转明春市中级法院,并监督法院进行复核。真理只有一个,法律只能以事实为依据。如果以从前的法律判决文件为依据,要是从前的判决文件有失误,那么,建立在错误的判决文件上的结论,会是正确的吗?不论从前法律文件正确与否,都应以查清的事实为依据。这就是法律!”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人耿直、正义,认真得有些古板。对人大转来的批复,她不能不认真对待。她调阅了该案的全部卷宗,然后,向担任审判长的阳晖了解情况,阳晖介绍了情况后,说了这个案子是时任法院院长李仁正拍板的。她又让阳晖通知了双方当事人,都介绍了情况。她终于摸清了这个案子的基本事实。

几年前,时任市郊区人事局局长的郑小明,发现下属保险站出纳挪用巨额公款。出纳原是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叫万丽。她看到别人炒股票,心里也痒痒的,特别是一位朋友炒股赚了钱,她更是羡慕极了。她自己没有钱,她男朋友诱惑她用公款炒股。开始时,她小打小闹地搞,每次拿几千元钱出来炒,只要赚了就出手,倒也顺手,赚了些小钱,单位也没人知道。她同男朋友有钱也玩得高兴。她的胆子越来越大,胃口也越来越大,不满足于小本生意了,就每次拿出三五万元来搞,先也赚了几次。后来就亏了,她想扳回本,就分几次拿出十万元来炒股,却被套住了。郑小明局长需调用资金时,发现了她的秘密。可他也并不声张,只是下班时,将她叫住了。

“小万,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万丽刚清好东西,背上包走出办公室时,听到局长叫自己,她的心里就怦怦地跳了起来,她上午就听说,局长要调用那笔资金,一天上班都不安宁,担心局长找她。她跟在局长身后,默默地进了局长办公室,局长又转身将门关上。

“坐吧。”局长倒上一杯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她站在办公室中间不知所措,听局长叫她坐,她就听话地坐到沙发上。

“小万,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局长拿着专用杯也坐到沙发上,转过头来,看着她问。

“我……我不知道。”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听说你在炒股?”

“没……嗯……”她答不上话来。

“炒股票又不违法,有什么可保密的。”

“嗯,是炒了。”

“哦,小万呀,炒股票是不违法,可你用公款炒股那可是违法哟,是要判刑的。”

“我……我……没……”她惊得慌乱起来,局长怎么知道我用公款炒股,她的脸都白了。

“那你明天将十万元专用经费给我取出来,我急着用。”郑小明严肃地说,站起来就准备走。

“局长,你……我……”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他,“我……我那钱炒股了。”

“那你怎么办呢?我急需那笔钱。”

“我……我……你……你……”她急得哭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郑小明气愤地说,“挪用公款是犯法的,你准备去坐牢吧,明天自己去自首,争取从轻判决。”

“局长,你……你给我想……想办法,我……我不想坐牢。”她哭得浑身颤抖,一想起坐牢,她就害怕,一判了刑,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我想想,办法倒是有,可你怎么感谢我?”

“只要不坐牢,我什么都愿给你。”

“我保证你不坐牢,我就要你。”他说着,猛地抱住了她,按在沙发上,脱她的衣服。

“不,不,我不能给你。”她反应过来时,就用手抓他,用口撕咬他。

“好,你不给我,那你就去坐牢吧。”他恶狠狠地说,她的反抗变成了无力的挣扎……

此后,郑小明不再提要用那笔钱的事,他让万丽想办法还上。万丽东挪西借,还了很大部分。时间长了,还是有人知道她挪用公款的事,告到了郊区纪委,纪委派人查她的帐结果还欠一万多元钱。郑小明赞助她一万多元,她就将那一万多元钱还上。纪委就只作出开除她公职的处分,没有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了。万丽非常感激郑小明对她的帮助。她没了工作,又欠了一身债,男朋友也就离开了她。她就心甘情愿地做了郑小明的专职二奶,又躲在外地给他生了个儿子。可她却不知道告到纪委的人竟就是郑小明,他就是要她既不被判刑,又开除她,使她被迫成为他的二奶,还对他心存感谢。

后来,郑小明投资办了汽车维修厂,交给万丽经营管理。因为求郑小明办事的人多,所以各单位的车大多在他的维修厂修。又加上万丽年轻美丽,许多司机想调调情,也慕名到她厂里修车。维修厂的业务多,利润大,不到几年功夫,就盈利数十万元。

郑小明经常以加强管理为名到维修厂与万丽同居。妻子刘方对他与万丽的不正当关系,早有所闻。现在,又长期在维修厂吃住,不回家。尽管他以管理为借口,可妻子心里非常明白。就找了娘家几位亲戚朋友,一天晚上,半夜时分,突袭维修厂,将郑小明、万丽捉奸在床。郑小明再三保证不与万丽来往,刘方又将万丽的被子、日常用品全丢到维修厂外,万丽只得带着儿子离开保修厂,另租房子居住,仍然在保修厂负责经营管理。刘方见丈夫有悔过之心,而且每晚都回到家,就原谅了丈夫。可郑小明晚上回家,却白天找时间到万丽的租住房里鬼混。晚上虽然与妻子刘方同床,可长时间不同她过X生活。刘方开始感到奇怪,问郑小明,他总是说太辛苦了,没精力。时间长了,她就怀疑,安排人跟踪丈夫,跟踪的人回来告诉她,她丈夫白天都要抽时间到万丽住处鬼混。刘方气愤极了,又叫了几个人,埋伏在万丽住处的附近。上午十点多钟,万丽先回到住处,过了会儿,郑小明进了她的房。刘方几个人一齐上,将郑小明、万丽堵在房里。

这回,郑小明不但不认错。反而以感情破裂,提出与妻子刘方离婚,刘方气昏了头,坚决不答应。郑小明告到法院,一审判决不许离婚。郑小明又上诉到明春市中级人民法院,并搬出家里,与妻子刘方,长期分居。一年后,市中院判决允许离婚。刘方提出有第三者插足,要求郑小明作出补偿,郑小明不承认有第三者插足。刘方想要参与捉奸的人作证,可那些人都受了郑小明的小恩小惠,都不愿出庭作证。刘方所说的第三者万丽自己又出具证明,说与郑小明没有任何性关系。法院判决郑小明与万丽没有不正当性关系,万丽不是第三者。离婚后,郑小明就与万丽搬到一起同居。又给万丽与他的私生子郑万买了一套房子,并将郑万送到贵族学校读书。郑小明、万丽陶醉在眼前的男欢女爱中,谁也没想到去民政局登记,办理结婚手续,就是给儿子郑万买的房子,也只付了款,而且写的是郑小明的名字,没办房产证。

天有不测风云,郑小明在一次车祸中丧生,死时,没来得及留下任何遗嘱。他死后,情fu万丽母子住着他给郑万买的房子,她照常管理着维修厂,拥有郑小明的近百万家产。郑小明的前妻刘方与女儿郑雅,也没想到要继承郑小明的遗产。相安无事地过着日子,可平静的日子过了不久,郑小明的前妻母女与情fu万丽母子就打起了持久的遗产官司。

郑雅大学毕业后,由于父亲郑小明的活动,被安排在明春市人事局工作。她是个爱虚荣,好打扮,讲享受的姑娘,那点工资是不够用,几百元钱,给她几天就花了。经常在同事面前唱穷叫苦。她的男朋友王友是市公安局的,也是个爱钱比命还重的主儿。一天。王友到郑小明办的万安维修厂修车,见万丽一个人在办公室,就用言语挑逗她。说:

“万丽,我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王友是个风流公子,早对万丽那种成熟美垂涎三丈。

“万丽,你这样的美人,晚上一个人,没男人陪,不寂寞。”万丽并非那种水性女子,成为郑小明的情fu,是被逼的。她本讨厌王友这种人,听了他挑逗的话,心里早愠怒了,但她为了拉他的业务,不好对他发作,只好装着没听见。

“万丽,王哥来陪陪你,怎样?”她还是没理睬他,他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许。说着,就上前一把抱住她,凑过嘴去吻她。万丽猛挣脱,伸手就是一耳光。王友用手摸着被打得发热的脸,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臭biao子,我会叫你生不如死的。”王友早看上了她的美色,郑小明死后,他又看上了她的财。他本来是梦想着财色双收的,没想到什么都没得到,反而挨了她重重一记耳光。他怎咽得下这口气,千方百计地要报复她。几天后,他打听到万丽与郑小明同居期间,并没打结婚证。他又找一个做律师的朋友,了解到万丽对郑小明的财产没有法律继承权,而有继承权的只有郑小明的女儿郑雅。王友想到自己的女友郑雅是郑小明百万家财的继承人。心里高兴得云里雾里。可他头脑还是清晰的,他要将这百万遗产弄到手,首先就要搞定郑雅,郑雅到手了,那么,那百万遗产也就到手了。郑雅虽是他的女友,可关系还没完全确定,郑雅对他还有些若即若离,一旦她有了那百万遗产,还不将他抛到九霄云外。他不就鸡飞蛋打,双手空。只有先占有她,使她不能离开自己,然后再叫她去夺回那百万遗产。王友打好了主意,就天天约郑雅吃饭,跳舞,给她买金银珠宝首饰,让郑雅很感动。

“王友,你对我真好。”他每送一件礼物,她就会对他这样说。王友感到火候到了,一个晚上就约她到酒店开了包厢,两人一起喝酒。两人都有了醉意后,他抱住她,狂吻起来,她顺从地接受了他火热的吻。他趁着酒劲,将她压在沙发上。她喝了酒,就有些模糊的激情,在他的狂吻下,她的欲火也燃遍了全身。他将她压在沙发上时,她只艰难地说:

“你……你……”

有了第一次,他俩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先是每晚相约在一起,后来干脆秘密租房住到了一起。一晚上,他俩疯狂过后,他对她说:

“郑雅,你父亲的遗产,你怎么不要?”

“我哪是不要,只是我父亲离婚后,同那个biao子结了婚,我哪还有份。”

“不,你父亲同那biao子只是同居,而没有登记结婚,那biao子在法律上没有继承权。你父亲遗产的继承,应该是你。”

“是真的?”

“是真的。”

“那我该怎么办?”

“你去找她要,她肯定不会拱手送给你,只有打官司。我有个朋友当律师,我明天就陪你去找他。而且,我还听说,父亲给她儿子买的房子,只交了钱,而没办房产证,也还是你父亲名下的遗产。”

“不,你马上与你的朋友联系,我们今晚就去找他,明天就将诉状送到法院去。”她一听那百万遗产是属于她的,激动得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几下披上衣服, 拉上王友,就要往外走。

“你别急,这么晚了,我们到哪找他,我先打他的手机,同他联系,约个地方。”

“你快打呀,这么大的事,你还不急,我的还不是你的。”

“好,我就打。”王友心里暗暗高兴,既得到这个女人,又得到百万家产,真是财色双收。万丽呀,你在我面前装正经,就怪不得我了。我本来想同你共享那百万财产,可你却不愿将自己给我。现在是别的女人要同我共享了。他即刻拨通他那做律师的朋友的手机。

“陈海吗?你在哪里?我是王友。”

“哟,半夜了,还有什么事?”

“我有急事找你,你说,你在哪里等我?”

“你遭抢劫啦,这么急。”

“是遭抢劫,而且是特大抢劫。”

“那好吧,你到夜夜香舞厅来,我找了几个人在陪阳晖跳舞。”王友同郑雅迅速赶到夜夜香舞厅,陈海已在大门口等他俩。三人一起走进舞厅,王友认识阳晖,看到他正抱着一个姑娘在慢舞。三个人到一边坐了,王友急忙说:

“陈海,我们找你,就是前几天,我同你讲的那事。她就是郑小明的女儿郑雅,我的女朋友。”他指着郑雅介绍说。

“就是那百万遗产,我还以为是火烧着眉毛了。”

“一百万,你开玩笑,我们几辈子都赚不到一百万。被别人抢走了一百万,火烧眉毛算什么,一百万,就是火烧死几个人,也还值得。”

“你找我有什么用?”

“我们找你,是要你给我们当律师,今晚就起草诉状,明天交法院。”郑雅插话说。

“这么急?”陈海听郑雅说话,盯着她看,她虽不算很美,可打扮入时,充满青春活力,性感强烈。

“是呀,一百万被别人霸着,怎么不急!”郑雅说。

“那好吧,我立即给你办。不过,我们朋友归朋友,做事归做事,律师费多少?”

“你先说个数吧。”

“一般是百分之四到十,我们是朋友,百分之四怎样?”

“不,我习惯于重赏有功之人,按实际所得的百分之十。我要的是你给我赢,赢了,我有你也有,没有赢,大家都没有。”

“好吧,那就按你的。今天,你来得正好,打这场官司的关键人物在这里,你就让你女朋友同他跳跳舞,设法跟他勾通。”

“你是说阳晖,那是个酒鬼加色鬼。”

“你呀,舍不得儿子,套不住狼。”陈海凑到王友耳边说,“只要有了钱,还愁没女人。”

“你叫他来。”王友点头说。这时,正好一曲终了,陈海向刚停下跳舞的阳晖打手势,阳晖放下舞伴,就走了过来。王友立即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说:“阳庭长,你真有雅兴。”转向郑雅,向阳晖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叫郑雅,在市人事局工作。”

“你好,”阳晖将手伸给郑雅,一双眼睛盯着她那极性感的双唇。

“阳庭长,你好。”郑雅是位热情开朗的女孩子,她知道她那百万财产,他是关键人物,就更多了几分媚笑。这时,一曲又起,阳晖顺手拉着郑雅去跳舞,郑雅看了王友一眼,王友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就跟他入了舞池。随着舞曲,他俩翩翩起舞,跳得极默契。

“郑小姐。你不但人很性感,舞也很棒。”他说。

“阳庭长,你不但英俊帅气,舞也跳得非常成熟。”她说。

“哎,王友真是有艳福。我说,你这样的美女,不应该让一个男人独霸了,让别的男人也分享一下。”

“照你这么说,是美女,就应共妻罗。”

“对你们来说,就更有优势,几个男人捧着,多好。”

“可我不是美女,没有男人来捧啊。”

“我,我一见你,就心动。”他俩跳到了陈海、王友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他装着对着耳边说话,双唇在她脸颊上摩擦着,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使她的下身完全贴在他身上,他那家伙挺着,顶住了她。她既没责骂他,也没回避他,他们就这样跳着、舞着。

“我真有那让人一见就动心的魅力?”

“骗你是小狗。这是我的名片。”他拿名片给她。

“我以后就叫你小狗,怎么样?”她也给了他一张名片。

“我没骗你。”

“我就喜欢小狗,我经常抱着小狗玩。”

“噢,那我就做你的小狗。”

一个舞曲在不经意中就终了,郑雅离开阳晖来到陈海和王友的坐处。

“怎么样?”陈海、王友不约而同地问。

“你们在说什么呀?”郑雅娇嗔地说。

“你同他说了吗?”王友说。

“没。”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陈海问。

“他说,他是我的小狗。”

“好,好,有了这只小狗就够了。”陈海拍着手高兴地说,王友先是发懵,却也很快醒过来,但他没拍手。

万丽刚进维修厂,就有两位穿法官制服的人找她,她既感到莫名其妙,又惶恐不安,不知出了什么事,居然是法院的人找她,她历来就是个胆小的人,别人告诉她,法院的人找她,她就心惊肉跳。

“你就是万丽同志吗?”两位法官站在她面前。

“唔,我……是……”她慌乱地说。

“我们是郊区法院的,有个官司的被告是你,这是诉状,请你在十天内准备答辩状,并按时出庭。”法官将一份诉状交到她手上,她机械地接着。两位法官走了,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将法官交给她的诉状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感到奇怪,男人死了,自己男人的东西自己不能继承,而应由别人来继承。自己虽然与丈夫没打结婚证,可也是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夫妻。丈夫死了,留下的东西当然应该是自己的,别人居然说自己无权继承。这到底是怎么啦?

郊区法院一审判决,一、被告万丽参与郑小明的万安维修厂的经营管理,同郑小明共同创造了其财产,应占财产的一半。二、原告郑雅与被告的儿子郑万,同是郑小明的儿女,都具有继承权,各继承郑小明遗产的一半,也就是各占全部财产的四分之一。

一场官司打下来,郑雅只得了财产的四分之一,即二十余万元,与她当初的想法大相径庭,她是想独吞那百万财产。她得到判决后,心里极为不满,在律师陈海的怂恿下,第二天就交了上诉状。

万丽收到判决书后,得知郑小明前妻的女儿郑雅继承了四分之一的财产去,她心里很不情愿,也极不高兴。可她想到郑雅,也是郑小明的女儿,继承了二十多万去,也就算了,不与她争了,退财人安乐。她没想到的,郑雅远远没满足。过了几天,她又收到郑雅上诉到中级法院的上诉状。这郑雅是怎么了?

郑雅决心不惜代价要将这场官司打赢,上交上诉状后,她就找出中级法院经济庭庭长阳晖的名片,拨通了阳晖的手机。

“喂,阳庭长吗?”

“是啊,你哪位?”

“哟,真是贵人易忘事,这才几天,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我是你的主人啊。”

“主人,什么主人?”

“我是什么主人,你不是要做我的小狗吗?”

“啊——,原来郑雅小姐,喜欢抱着小狗玩的美丽女孩。你好,很久没见到你了,真想你。”

“你的漂亮话倒是多,想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真的好想你,只是怕冒昧地给你打电话,让你不高兴。你要是高兴的话,我会每小时给你打个电话。”

“别耍贫嘴了,晚上干什么?”

“晚上?哟,晚上郑雅小姐想抱着小狗玩?”

“那要看小狗是否让主人喜欢?”

“小狗一定会让主人喜欢的。这样吧,晚上我在夜夜香舞厅门前等你,不见不散。”

晚上,郑雅如约来到夜夜香舞厅,阳晖已等在门前,他俩一起进了舞厅。他对她说:“我们开个包厢,单独跳,怎样?”

“好吧。”她爽快地答应了。阳晖到服务台开了包厢,点了饮料和酒。然后,拉着她的手,进了梦蝴蝶包厢。服务员送来饮料和酒后,反手拉上了门。他斟上两杯酒,将一杯递给郑雅,自己端上一杯。

“我可不会喝酒。”郑雅接过酒来说。

“这是进口红葡萄酒,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剩下的我喝。”

“真的啊。”她笑着说:“我的小狗对主人这么好,我要全喝下去。”她仰起脖子将一杯酒全倒进了嘴里,他看她喝了,他急忙一口喝了。可她的酒并没咽下去,全在嘴里,“呵嚏”,一个喷嚏全打了出来,杯子里接入了大半杯,她递给他说,“我实在喝不下去。”

“我喝。”他接过来,毫不迟疑地一口喝了下去,“怎么样?高兴吗?”

“好,我真高兴。”

“你说过,只要小狗让你高兴,你就抱着小狗玩的。”

“你的确是会讨女人喜欢,来,我就抱着小狗玩。”她投入他的怀里,抱着他。

“我们怎么玩?”

“随你的便。”她气喘地说,他急切地疯吻着她,将她压在长长的沙发上……

“你……你怎么成了狼狗喽?”她喘着粗气说。

“你不喜欢狼狗?”他嘶咬着她,

“更……更喜……啊——……”

他们疯狂后,没有精力跳舞了。他俩就坐着喝酒,轻言软语地聊着。

“你真狠心。”她的**被他咬得还有一种痛的快感,她甜美地责备他。

“就是要狠心,才能让你快乐无限。”

“哎,女人生来是受折磨的,越折磨得狠,倒越痛快。”

“这不能说是折磨,只能说爱得越深,就越激动,越激动,就越狠心。”

“照你这么说,你咬得越重,就是越爱,要是将我咬死了,那才是真正的爱,是绝爱。”

“我想是这样。要是我不喜欢她,看一眼都不愿意,莫说去咬。如果咬死了,那也是要填命的,说明他是用生命去爱。”

慢慢地聊着,郑雅逐渐将话题转到打官司上来,并说了她父亲百万遗产的继承官司。然后对他说:

“我父亲遗产的继承人只能是我,一审判决完全是不符合事实的。现在二审的主办人是你。”她说到这里有意停了下来。

“这你放心,莫说你是有道理的,就是没有道理,你也会赢。”

二审判决,完全满足了郑雅的要求。以原离婚判决为根据,万丽不是郑小明的情人,郑万也不是郑小明的儿子,万丽经营管理万安维修厂是郑小明雇请的,并发给了工资,万丽没有分割财产的权力,郑万更无权继承,郑小明全部遗产由郑雅继承。判决生效后,万丽母子被赶出郑小明给郑万买的房子,万丽被迫离开万安维修厂。

对于这个案子的判决,法院的人都知道,是时任院长李仁正表的态。林纯美躺在床上,思前想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照正常办案程序来说,这样的案子由合议庭决定,怎么还要院长来表态决定呢?纯美听着仁正熟睡的鼾声。以往,这让她极有安全感的鼾声,是她的最美妙的催眠曲,她会随着这美妙的催眠曲,进入甜美的梦乡。只有身边没有这催眠曲时,她才睡不着,今晚,这美妙的催眠曲却没能将她带入梦乡。到底是这催眠曲发生了变化,还是她自己有了变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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