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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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乱地想要分开与她的距离,但却被她越抱越紧。

终于,挣扎变成了回应,仓皇化作了炽热。

“小蝶,我不想对你食言,真的……不想……”阿牛的呢喃中全是纠结和挣扎。

稍稍离开他的唇,双颊飞火媚眼如丝,坏坏地一笑道:“不想什么?”

未等他开口,便欢呼一声噙住他的耳珠轻吮浅啮起来——她已不是青涩处子,自然知道如何能让他“食言”。

果然,酥麻温热的感觉自耳垂传来,他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防线也溃不成军。

低吼一声将怀中的娇躯压在身下。

不同于薛醇的狂乱霸道,阿牛的唇润泽柔软,却满是火一般炽热的气息,所过之处激起她阵阵颤栗。

不是霸道的掠夺和占有,而是火热的撩拨、温柔的邀请……

“嗯”胡蝶禁不住发出一丝蚀骨销魂的轻吟,似是邀请,似是乞求。

嫣红的抹胸已被解开,阿牛微有薄茧的手轻柔地覆在其上,但却没有继续动作,只这一层隔阂,却如千山万水。

“小蝶。”他的声音微微黯哑。

于迷离迷乱中,胡蝶抬眸对上他压抑着狂热的眼眸。

粗沉的气息如火般萦绕在她的颈间。

强忍着心头的灼热,凝视着她:“你愿意吗?”

轻咬红唇,将柔荑覆在他的手上,连带着红得撩人的抹胸,缓缓滑落到身畔。

一切踌躇,一切自制,一切羁绊亦如那火红的薄锦轻轻飘落……

锦被凌乱,红绡帐里缭绕着欢爱之后火辣的余温。

几度缠绵之后,胡蝶软软地枕在阿牛的臂弯,任那只温厚的大手轻缓地抚摩着光洁如玉的背,随着这温暖的安抚,气息渐渐回归平静。

“噫?”他忽然低头凝望。

晶莹如凝脂的胸前,心口处一只粉红的蝴蝶翩然欲飞。

被他看得娇羞不已,忙推开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胎记啊?”

轻笑着将她揽回来,宠溺地轻吻着她的发:“好,不看,不看,抱紧了就看不见了。”

成亲以后,阿牛坚决不让胡蝶再用一文银子——作为男人,虽然生活拮据,但他却依然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山里的严冬确实是过得尤为艰难,他每天起早贪黑地砍柴,却依然是入不敷出。

胡蝶每每抚着他双肩上被捆柴的草绳勒出的一道道淤痕,便不禁心痛得要落泪。

而阿牛却总是满含歉意地拥着她,默默为她拭去泪水。

在胡蝶的一再坚持下,阿牛终于答应跟何大娘借了织布机和纺车。

纺纱和织布并不难,胡蝶只看了一会儿就学会了。

当晚阿牛回到家,发现她竟在一天之内织就了三匹布,不免错愕不已:要知道,何大娘算是镇上的织布能手,也不过是三天能织五匹而已。

胡蝶练的剑素来是以快制敌,虽重伤小产之后功力已大不如前,然而运梭如剑疾穿快引,比之寻常的人亦不知迅速了多少倍。

不过为免引人注意,她此后便每日只在上午织一匹布,让阿牛翌日带给何大娘卖到县城的布庄。

因胡蝶所织的布匹致密紧实,每每总能卖出好价钱,于是日子才略略松裕下来。

山中的岁月是日复一日的平静简单,然而有着阿牛恬淡如水的温情,便也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了一个月又一个月。

七月流火。

仲夏的黄昏,天边的火烧云将漫山绿蔼染成金红一片。

一只血色蝴蝶在晚风中娉婷升起。

胡蝶站在窗边,凝视着那只火红的蝴蝶风筝,已经是第三天了。

夺目的蝴蝶风筝,与玛瑙蝴蝶剑缀的形状一模一样,每个黄昏都从对面的山头冉冉升起。

轻轻向后退了一步,屋里尚未点灯,胡蝶的脸庞隐没在阴影中,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阿牛的山歌声远远地传来。

宁静的夜,月华如水。

胡蝶静静地凝望着身边熟睡的阿牛,他平静的脸庞在睡梦中反而没有平日的木讷,映着月光,不出色的五官却给人奇异的深沉之感。

她深深地舒展了笑容:阿牛,我知道被爱人背叛的痛有多苦,所以,我不会让你重蹈覆辙,我会默默守护你的这片赤诚。

轻轻的一吻印在他的额角上,睡梦中的他如孩童一般纯真地皱了皱眉,翻身沉沉睡去。

而她就趁着他翻身的时候挣脱怀抱,跳下床去。

穿好衣服,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身影,胡蝶咬了下唇:是时候该做一了断了,对他,对阿牛,对自己,都应有个交代。

寂夜虫鸣,一个娇俏的身影在葱郁中穿梭,惊起片片宿鸟。

胡蝶的眉微蹙:那一次的重创大伤元气,虽然每日借织布练功提气,但却仍恢复得极其有限,否则以她昔日的功力,断不会惊飞宿鸟。

蝴蝶,又见蝴蝶!

她停下身,气息微促,身上已是一层薄汗。

数影婆娑间,一只硕大的萤光熠熠的蝶网,闪动着摄人心魄的光彩。

黑衣如夜,缓缓转身凝眸的果然是薛醇。

“蝶儿。”带着磁性的轻唤令人心颤。

夜风轻撩衣袂,身后的萤蝶如翩翩欲舞。

此情,此境,此人,此景,能不动心?

然而胡蝶只是定定地站在一丈以外,没有再向前挪动一步。

薛醇的目光深情地凝在她身上:她的身子比分别时稍稍圆润了一些,如果说锦衣丝袍的胡蝶如不食烟火的天上谪仙,那布衣荆钗的胡蝶却似清婉柔美的人间尤物。

一声悠悠的叹息,他低低地问道:“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

他的眸子里忽然涌起一阵伤痛:“我,我并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想见见你,想你了。”

最后这三个字声音深涩。

胡蝶没有说话,但是气息起伏,良久,才慢慢恢复平静。

她知道他不会给她任何解释,因为在很久以前他就曾说过:心头若无灵犀相应,解释也是徒然。

许久的沉默,两人各自在心头辗转。

终于,胡蝶轻声说:“没事的话,我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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